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華盛頓 | 上頁 下頁


  病因還未查明,12日淩晨奧古斯丁不治而死,終年49歲。他留下了一大筆可觀的遺產:1萬英畝肥沃田地和49名奴隸。遺囑寫明,長子勞倫斯分得波托馬克河兩岸的莊園和翻砂廠的大部股權。喬治成年後可獲得納帕赫諾克河岸的4400畝土地、10名奴隸和其它部分不動產。其他子女也各有所得。

  對於年僅11歲的喬治來說,父親的過世無異於晴天霹靂,使他悲痛欲絕。與母親原本格格不入,而今當然感到孤立無依。幸虧兄長勞倫斯向來對弟弟愛護備至,體貼入微,勝似一母同胞。父親過世後他成了家中惟一成年男子漢,簡直是「長兄當父」,理所當然承擔起照料喬治的責任。

  這年7月,勞倫斯結婚成家,便搬遷到波托馬克河岸邊自己的莊園去居住。為了紀念海軍上將弗農先生的知遇之情,勞倫斯將自己的莊園改名為弗農山莊。弟兄雖說不再居住一處,喬治或騎馬或乘船經常到弗農山莊玩耍。這對喬治的好處是很大的,一來可解除生活的寂寞孤獨;同時還能領受兄長的教誨和薰陶。這時他仍在學校念書,還是那麼喜歡數學。不過另外一門新的應用學科——土地測量學更引起他的興趣。很快就掌握了先進的土地測量技術,並養成了認真細緻、吃苦耐勞的工作作風。因為弗吉尼亞的農業經濟處於發展初期,土地的開發、買賣和利用,在經濟生活中十分重要。當一名土地測量員不僅待遇優厚,而且社會地位相當高,受到人們普遍的尊重。作為大莊園主,自己又善於測量和管理土地,實惠就更大了。

  勞倫斯雖然沒去英國海軍部門,憑藉他的能力和品德,在當地很快便成為深孚眾望的頭面人物。一頂頂頭銜和桂冠紛至遝來,如今他身任地方議會議員、少校副官長等職務,享有一份為數不菲的定期薪餉俸祿。

  2.土地測量員

  1747年夏末,喬治索性正式離開母親的家,搬到弗農山莊與勞倫斯同住。經過兄嫂的引見,喬治結識了勞倫斯的岳父威廉·費爾法克斯一家。那個家庭出身於英國名門望族,其堂兄托馬斯·費爾法克斯一直沿襲著勳爵榮譽。他早年入牛津大學讀過書,知識廣博、閱歷豐富。入伍當過兵、任過地方官員、喜好旅遊探險、為《旁觀者》這類著名刊物撰寫過文章 。如今到弗吉尼亞來旅遊考察,打算日後來此定居。勞倫斯的岳父專門替其堂兄管理土地財產。他的住地名叫「貝爾沃」莊園,依山面水建築了一座歐式結構的二層樓洋房。寬敞明亮的書房裡,精裝圖書滿架,牆上掛著名家的油畫。樓房周圍是常綠的草坪和修整精美的花園。

  家中兒孫繞膝,三代同堂而居,充滿了祥和溫暖的氣氛。說得上是北美荒野山林之中,極其罕見的具有原汁原味歐洲文明的家庭。

  費爾法克斯的家庭,對本書的主人公——喬治的未來事業,有著深遠的影響。喬治出生于北美、成長於北美,一直在還保留著原始野性的環境中生活。通過這些交往,使他對歐洲文明有了生刻的體驗。老費爾法克斯勳爵也很欣賞這個聰明好學的青年人,多次邀請來貝爾沃莊園做客。他們一起讀書遊樂、談古論今、騎馬打獵、野餐垂釣。有時喬治一人泡在書房裡博覽群書,貪婪地閱讀歷史、文學名著,盡情吸收知識營養和社會信息。一來二往,一老一少竟成了忘年之交。通過費爾法克斯勳爵的引見,喬治又結識了更多的上層社會名流,頻繁參加社交活動。

  他15歲那年,在社交場合曾邂逅一位美麗的純情少女,一度墜入情網,無力自拔。他曾幾次鼓足勇氣,想走到她面前傾訴愛慕之情,可是他性格內向,拙於言辭,關鍵時刻總是臉紅心慌,欲語還休。幾次無功而退,他的信心幾乎喪失殆盡,萬分痛恨自己的舌頭在女孩面前不聽使喚。

  喬治·華盛頓究竟讀過幾年書?大致可以認為,他沒去英國上過高等學府,也沒在弗吉尼亞接受過正規的中等和高等教育,主要是通過自學和實踐來獲得知識。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閱歷的豐富,喬治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未來。他的血管裡流淌著移民後代的血液,飽含著渴望刺激的衝動和奮鬥開拓的因子。他在尋找機會,力圖走出小天地,創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一開始,他曾考慮像哥哥勞倫斯那樣當個海軍,隨軍艦周遊世界。

  這很適合他的性格,又是一種成功的機遇。1746年9月,喬治14歲,大哥勞倫斯親筆給海軍中的老上級寫了一封推薦信,希望利用老關係在海軍裡找到一條進身的門路。

  先前已說過,母親瑪麗是個極有主見的人。儘管兄弟倆在她面前說得天花亂墜,她卻不為所動。經過權衡利弊,她表態說:「當個普通水兵打起仗來危險萬分;不打仗的時候不僅收入菲薄,還要受長官的氣,一輩子很難混出個前程。不如留在家鄉經營莊園,一家人團團圓圓過太平日子,何必自討苦吃?」她的態度堅不可摧,沒有商量的餘地。

  母命難違啊!喬治的雄心壯志暫告擱淺,機遇失之交臂。

  母親這回的剛愎自用,恰似歪打正著,整個兒改變了喬治·華盛頓的命運,扭轉了他一生事業的軌跡。塞翁失馬,安知非福?

  試想,如果喬治進了皇家海軍,憑其兄的關係混上一官半職,在即將爆發的北美獨立戰爭中,他所扮演的將不是「這個」華盛頓,而是另一個以其才幹效忠老牌殖民主義的反面角色。這種貌似命運或巧合的出現,在我們的史籍上和生活中,見得還少嗎?在充滿神秘色彩的人生十字路口,往往一念之差,曾使多少英雄抱恨終生!

  正當喬治為沒能投身海軍而懊惱的時候,另一次機緣悄悄向他走來。1748年,費爾法克斯勳爵要聘請喬治·華盛頓替他測量土地。

  因為英王查理二世賞賜給他家大片的領地。這些領地原只限于拉帕哈諾克河與波托馬克河之間的全部土地。經過實地考察,勳爵認定波特馬克河發源于阿勒格尼山脈。他據此提出要求,將其領土擴大到阿勒格尼山脈,並把毗鄰的其他土地都包括在內。他的要求得到了批准。所以專門來到弗吉尼亞,就是要落實他的領地疆界。但是,在蘭嶺以西的大片領地,只是法律上得到承認,實際上從來沒有去勘察測量。更不用說有效的經營管理。據瞭解大片荒廢的沃土,已被一些自由農民「占為己有」,播種耕耘。當務之急就是雇請測量人員,為他越過蘭嶺,深入西部荒原,認真丈量土地面積、察看地勢高低、注明土質特點,然後才能合理地開發利用。這是一項十分艱巨的工作,距離遙遠、環境險惡、「占地人」野蠻兇悍,還時常有帶弓箭的印第安人出沒。這位測量員不好物色,必須技術高明、體魄強健、能吃苦耐勞,又熟悉當地的風土人情和環境氣候。

  喬治·華盛頓就是有心之人。當托馬斯·費爾法克斯勳爵提出請求,要他參加三人測量小組時,他立刻欣然接受。

  華盛頓剛剛度過了他的16周歲生日,便和大哥的內弟喬治·費爾法克斯一起,帶好測量工具,挎上簡單的行囊,3月11日,騎上馬,向蘭嶺方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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