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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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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戰爭與硬漢 縱觀海明威的全部小說作品,我們就會發現戰爭是海明威創作的一大題材,《太陽照樣升起》、《永別了,武器》和《喪鐘為誰而鳴》分別描寫了兩次世界大戰。海明威說過:「我這一輩子見過不少戰爭,我對它深惡痛絕。但是還有比戰爭更壞的事情;而且都沒有好結果。你越恨戰爭,你就越明白:一旦被迫捲入戰爭,不論可能出於何種原因,你只得打贏。你只得打贏,幹掉那些發動戰爭的人,而且要注意,要使這一次戰爭結束後永遠不會再有大戰。我們這些參加過上次『為了結束一切戰爭』的大戰的人不會再受騙了。」這裡的上次大戰指的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海明威參過戰、負過傷,對那次世界大戰印象很壞。他寫《太陽照樣升起》和《永別了,武器》時,像當時歐美許多反戰作家一樣,用懷疑、否定的態度去描寫它,帶有強烈的反戰色彩。和其他反戰作家不同的是,海明威的特點在於他把這場掠奪戰爭看成殘酷的、冷漠的社會現實的一種表現,他的憎惡和否定並不只是局限於戰爭,而擴展到當時整個社會現實及其精神價值。顯然這是富有獨創性的創作,這樣的主題當然也就比一般反戰小說高出一籌。最有典型意義的是,海明威從厭惡戰爭、懷疑社會出發,鍛鑄成一種痛苦到了麻木程度,除了個人感覺,別無可信的人生態度。 而這種人生態度恰恰反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後資產階級社會文明崩潰的精神面貌。 西班牙內戰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序幕,海明威始終站在反法西斯主義的一邊,堅決支持年輕的共和政府。與海明威20年代的反戰小說迥然不同,《喪鐘為誰而鳴》充分肯定了這場戰爭的意義,甚至將其與美國的南北戰爭聯繫起來。海明威在作品中妥善處理了個人與全域、愛情與責任之間的矛盾,讚揚了為正義事業獻身的崇高精神。然而,海明威並沒有放棄個人特色,他仍然按自己的方式來解釋這場戰爭。在他的筆下出現的不是一幅黑白分明的畫面,反法西斯陣營並不因為它反法西斯就一切都美好。 正像我們看到的那樣,其中既有樸實、勇敢的遊擊隊員,也有自私、卑劣的遊擊隊長;主人公既有強烈的正義感與責任感,又有無法挽回危局的失敗感;支持共和政府方面的國際軍事領導機構內部不協調,又面臨巨大的客觀困難等等。海明威在作品中以其獨有的方式表現了這場戰爭的複雜性。一位評論家曾經指出:「如果說海明威站在任何人一邊,他是站在人這一邊」這大概是戰爭中作家的最好立場,海明威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都是如此。 海明威在創作中還有一個顯著特色:他塑造了一系列的「硬漢」形象,並一再肯定其內在精神力量。 海明威喜愛的鬥牛士、獵人、拳擊家和漁夫都是這種人物形象。他們或者為了保持個人的榮譽、職業的尊嚴,或者為了生計,表現出臨危不懼、與厄運鬥爭到底的「硬漢」精神。這「硬漢」第一次出現是在短篇小說裡,他是《五萬元》中的拳擊家傑克。在拳擊比賽中,他忍住劇痛,以牙還牙,犯規擊倒了對手,達到了打輸的目的,從而破壞了一個雙重騙局。《沒有被鬥敗的人》中的曼努埃爾是個老鬥牛士,身上又有傷,但他打敗了仍舊不肯認輸。 在《弗朗西斯·麥康勃短促的快樂生活》中,英籍狩獵嚮導威爾遜把打獵的標準教給他的雇主,使他在死前獲得了一個短促的快樂生活。卡葉塔諾是《賭徒、修女和收音機》裡的賭徒,兩顆子彈打進他肚子裡,卻看不出他有痛苦的神色。當然,最好、最出名的「硬漢」是桑提亞哥,他是《老人與海》中的老漁夫。他在同象徵著厄運的大魚的鬥爭中,完美地表現了海明威所謂的「壓力下的優美風度」,老人是失敗了,但是他在對待失敗的風度上取得了勝利。他那句名言:「人不是生來要給打敗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掉,但不能被打敗。」已經成了海明威式硬漢的一種精神標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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