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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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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親愛的?」 「我從來沒有當妓女的感覺,」她說。我走到窗邊,拉開窗幔向外望望。想不到會這樣子。 「你並不是妓女。」 「我知道,親愛的,但是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妓女,並不是愉快的事。」 我走過去,挨著她身邊坐下,吻她。 「你是我的好姑娘。」 「我的確是你的,」她說。 我們吃了晚飯以後,精神愉快,過一會兒,我們快樂自在,仿佛這房間就是我們的家。醫院裡我那間房間,過去是我們的家,現在這房間又是我們的家了。 巴克萊用女性完整的柔情,為不知所措的亨利營造了一處精神避難所,在這裡,她使亨利得到完善,並使他們的結合也完善起來。因此,凱瑟琳·巴克萊之死標誌著亨利的最後幻滅:但是我趕了她們出去,關上門,滅了燈,這也不頂什麼用。那簡直是在跟塑像道別。過一會兒,我走了出去,離開醫院,冒雨走回旅館。 亨利先是「永別了,武器」,接著又「永別了,懷抱」,但亨利對待這兩者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亨利和巴克萊的悲劇是一個超越時代的悲劇,這很容易讓人想起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最明顯的相似之處是這四位主人公都是命中註定的不幸的情人,雖然這兩個故事一個以奧意戰爭為背景,一個以蒙太古和凱普萊特兩家世仇為背景。 凱瑟琳和朱麗葉一樣,都死於偶然事件,並非邪惡社會環境的直接結果,也不是邏輯上的必然結果。 凱瑟琳的身體條件妨礙了她的正常分娩,她的死純屬生理上的偶然原因。朱麗葉的死是因為誤會,更主要的是帶消息的修士耽誤了時間。如果我們從藝術的角度來看,凱瑟琳和朱麗葉之死都表現了一種藝術上的必然。正象《羅密歐與朱麗葉》中蒙太古家族和凱普萊特家族因世仇而形成的邪惡勢力一樣,第一世界大戰決不會從根本上促成亨利和凱瑟琳的結合,儘管他們心心相印,情投意合。 在這部小說中,海明威還特別注重烘托氣氛,他用陰雨的天氣給全書奠定了低沉悲涼的格調。連綿不斷的陰雨一直伴隨著災難和不幸。亨利傷癒後還沒有重返前線時,雨就開始下了,連綿不斷,繼之又斷斷續續。亨利從大撤退到逃往施特雷沙,到與凱瑟琳重新團聚的時候,整段時間都在下雨。當他們倆重逢時,雨就停了,他們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窗上灑滿陽光。這時晴朗起來的天氣,益發襯托出他們愛情的美好。氣候的好壞和主題的發展直接相關。然而晴天是短暫的,到了三月冬天開始消退,夜晚又開始下雨了,一直到凱瑟琳死去。最後,亨利冒雨走回旅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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