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布(17)_學達書庫

一七

　　第六章　終於啟航

　　1.一份協議

　　哥倫布又到了聖菲，國王和王后都不在那裡，他們指派秘書胡安·德·哥倫馬接見了他。秘書按照國王的命令讓人又付給了他一筆錢，並且讓他看了哥倫馬和胡安·佩雷斯院長共同起草的關於遠航的協議草稿。哥倫馬告訴哥倫布；他們是奉國王之命這麼做的。哥倫布看了協議草稿，難以抑制內心的興奮，他所提的一切條件都得到了滿足，他現在終於可以穿著金馬刺的皮靴以海軍上將的稱號出入宮廷了。在這份歷史性的文獻上哥倫布的名字前加上「唐」這個尊稱了。他手畫十字，向哥倫馬鞠躬，表示感謝。

　　1492年4月17日，西班牙君主的秘書作為代表和哥倫布簽訂了西航計劃的各項條款。湊巧的是：簽訂協議的雙方的名字都是哥倫布（實際署名是哥倫姆「Colom」，即哥倫布本人；國王秘書，即哥倫馬「Coloma」）。協議的主要內容為：哥倫布從西班牙國王獲得在他發現的海洋、島嶼和陸地上的世襲的海軍上將和總督頭銜。他個人有權享有在海軍上將轄區內無論以何種方式發現、帶來，或以易貨貿易方式取得的所有珍珠、寶石、黃金、白銀及其他物品和商品的價值在扣除成本以後的十分之一。他還被准許對遠航的費用投資八分之一併相應獲得八分之一的利潤。協議全文如下：①

　　①本協議原載《九江師專學報·哲社版》1991年，4月版。哥倫布名字前的「唐」字可能被刪略了。本書中為了保持地名和人名的統一，對個別字作了改動。

　　「哥倫布在上帝的支持和幫助下，效勞陛下進行遠航，作為這次航行和可能帶來的發現的報酬，陛下恩准他提出如下要求：

　　首先，陛下，上述海洋的真正君主，自即日起任命哥倫布終身為他歷經千辛萬苦發現和獲得的所有島嶼和陸地的海軍上將。在他歸世後，他的子孫後代同樣永遠享有這一職銜及其相應的一切顯赫權力和特權，恰如卡斯蒂利亞王國的海軍上將阿凡索·恩裡克和他的前輩在他們的轄區中擔任上述職務。——陛下恩准。胡安·德·哥倫馬。

　　陛下任命上述哥倫布為他可能發現和獲得的島嶼和陸地的總督和最高執行官，他有權對每個機構的各個職位提出三個候選人，以便陛下從中選擇最中意的人選。這樣，上帝允許他發現並據為陛下所有的領地將會得到更好的管理。——陛下恩准。胡安·德·哥倫馬。

　　凡在上述海軍上將的轄區內買到、換到、發現和獲得的所有貨物，不論是珍珠、寶石、黃金、白銀、香料，還是其他諸如此類的物品和貨物，也不論其種類，名稱如何，陛下允許哥倫布在扣除需要的全部費用後，可以獲取上述全部財富淨餘的十分之一，並有權按他的意願處理這些財富；其他十分之九的財富效納陛下。——陛下恩准。胡安·德·哥倫馬。

　　如果因為他從可能發現和獲得的島嶼和陸地帶回的貨物，或因為用這些貨物與這裡的商人進行交換而在貿易場所引起訴訟；倘若根據海軍上將所持有的職權，他應該承擔這類訴訟案的審理權。陛下允許他或他的代理人，而不是他的法官審理此類訴訟案和做出裁決。——根據阿凡索·恩裡克和他的繼承人，在他們的轄區擔任海軍上將時的先例，若此類案件歸屬海軍上將審理，且此種做法公正合理。——陛下恩准。胡安·德·哥倫馬。

　　如果哥倫布願意，他有權每次投資裝備所有進行貿易船隻總額的八分之一，他同樣可以因此獲得八分之一的利潤。——陛下恩准。胡安·德·哥倫馬。

　　上述要求，於1492年4月17日，在格拉納達省維加區聖菲鎮獲得恩准，且與每項條款的結尾的陛下答覆一併送發。朕，國王；朕，王后。」

　　在4月17日協議書的基礎上，4月30日制訂了法律證書。這份新的文件，是由胡安·德·哥倫馬撰寫的。發現者重新僅僅被稱為「克裡斯托瓦爾·哥倫布」；他將去發現依然還未發現的「某些島嶼和陸地」；他「希望在上帝的幫助下將會發現和掙來」的這些地方；那些頭銜，包括「唐」和其他特權，也不言而喻地被推遲到「在發現和掙來上述大洋海的島嶼和陸地或這些地方以外的任何地方之後」再授予。第二個經過官方斟酌的文件與第一個充滿哥倫布思想的文件之間，存在很明顯的不同。①

　　①《關於哥倫布航行文獻》［美］萬心薏，《九江師專學報·哲社版》1991年，4月版，第l—7頁。

　　當時，哥倫布很有可能未發現這些細節變化，認為他已經贏了，其他一切似乎都無關緊要。他滿懷希望，於5月12日離開格拉納達。

　　國王終於答應將獲得的收入的百分之十獎賞給哥倫布，這是符合當時歐洲的君主獎勵臣民的慣例的。在15世紀，國王們的收入並不很高，只有用重賞的方法才能開闢新的財源，增加王室的收入。即使這樣，這百分之十的獎勵往往也只是不能兌現或不能完全兌現的一紙空頭「支票」而已。

　　人們注意到，上述「協議」和「法律證書」都只是說發現新的島嶼和陸地，隻字未提哥倫布在提交計劃過程中反復講到的契丹和西潘古。西班牙國王在後來的法律證書中也未提到原協議中規定的哥倫布應得的財富的十分之一，可能是為日後王室「賴帳」埋下伏筆，哥倫布晚年經常抱怨沒有兌現他應得的獎勵份額。他死後，其家屬曾經向王室提出訴訟，1567年敗訴，所得的財物更是大大減少。但仍保留了世襲貴族頭銜和韋拉瓜公爵職位。每年得到1萬迪卡特（約合一兩萬美金）。這個待遇，西班牙政府一直履行到1898年失去在最後一個美洲的殖民地——古巴時為止。

　　2.首航的出發港

　　在卡斯蒂利亞和阿拉貢兩個王國的合併過程中，在對摩爾人的長期征戰中，帕洛斯人態度消極，對王室的命令經常採取違抗的態度。國王對此早就耿耿于懷，作為懲戒，曾經命令帕洛斯人出資建造並裝備兩條三桅帆船，負責在南部沿海一帶的巡邏任務。在簽署與哥倫布的協議以後，又命令帕洛斯人把這兩條船交給哥倫布使用，以完成遠航的任務。1892年5月22日，哥倫布懷揣著國王的這道命令到帕洛斯去了。路途中，他在拉比達修道院停留，感謝胡安·佩雷斯修士對他的種種幫助，並和他分享西航計劃得到國王批准即將付諸實施的快樂。

　　幾乎是在發佈同意哥倫布西航命令的同時，西班牙國王也發佈了從其國土上驅趕猶太人的命令。1492年8月2日，西班牙王室發佈了最後一道命令：驅逐所有不改信基督教的猶太人離開這個國家。大批猶太人被趕出家園，財產被剝奪，背井離鄉，流離失所，有的人甚至被殘酷迫害致死。哥倫布作為猶太裔人此時此地的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他為多年的宿願有望實現而興奮；另一方面，他也為猶太人的悲慘遭遇而痛苦。8月2日對他來說是一個不祥的日子，除了那道命令而外，1492年的8月2日碰巧也是猶太人齋戒哀悼耶路撒冷聖殿被毀的日子。西航出發的日期偏偏定在這一天，可見其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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