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基(9)_學達書庫

九

　　高爾基一下便如釋重負。從此以後，柯羅連科成為高爾基的文學創作道路上的具體的指點者。

　　1895年2月，柯羅連科還推薦高爾基到《薩馬拉報》工作，使高爾基終於擺脫了困頓的生活。

　　高爾基幾乎每週在《薩馬拉報》上發表一篇新小說。《伊則吉爾老婆子》、《鷹之歌》、《有一次，在秋天》、《遊街》、《筏上》、《我的旅伴》等著名短篇就是在這個時候創作出來的。

　　此外，高爾基還負責《速寫與隨筆》一欄，並寫每日雜感。

　　他總是不遺餘力地對庸俗、卑鄙的社會現象進行抨擊，並且屢屢想方設法闖過檢查官的鉗制。

　　作為記者，高爾基寫的最後一組報道是關於全俄工業展覽會的。1896年，各種刊物都在大肆吹捧展覽會展示的成就，高爾基卻真實地揭露了工人的痛苦生活。

　　1897年，高爾基擺脫了緊張的報館工作，開始了專職作家的生涯。

　　真正給高爾基帶來聲譽的是他的《特寫與短篇小說集》的出版。優美有力的短篇小說贏得了眾多的讀者。1898年，在三個月內，第一、二卷賣完了6000多冊。不到一年，再版的三卷集又銷售一空。

　　這在俄國出版界是前所未有的。要知道：這些作品只不過在省報上刊登過而已呢。

　　1899年，高爾基的聲望已經非常大了。在首都，舉辦了慶祝他的文學晚會，做了關於他的演講，撰寫和出版了關於他的小冊子。當巡迴展覽會上出現了列賓畫的高爾基的一幅肖像畫時，這幅畫就成了展覽會上「最精彩的東西」。青年人懷著關切、崇敬的心情圍攏來注視這位新作家的面容。

　　這一年，高爾基不負重望，為讀者奉獻出了第一部長篇小說作品——《福馬·高捷耶夫》。

　　小說的主人公福馬出身于商人暴發戶的家庭，父親晚年得子，對他很是溺愛。兒童時代的福馬，性格是傲慢而大膽的，雖然父親和教父從小就對他灌輸資產階級的人生哲學，但福馬對如何成為幹練的資本家卻一點也不感興趣。相反，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看到社會中處處爾虞我詐，資本家人人都貪婪，因而他對現實極為不滿。他甚至羡慕那些四海為家的流浪漢和出賣體力的勞動者，覺得他們的生活才是新鮮的。

　　父親死後，福馬成了百萬家財的繼承人。但他仍然沒有尋找到生活的意義，精神的痛苦使他認為只有蕩盡家財才能自由，於是他沉湎於酒色，甚至進行惡作劇。

　　殘酷的現實仍然無時不刻地折磨著福馬。一天，為慶祝一條新輪船下水舉行了一次宴會。正當資本家觥籌交錯的時候，福馬站出來痛駡全城的資本家：「你們這些惡棍！你們建立的不是生活，而是監獄！你們創造的是束縛人的鎖鏈！你們是殺人犯！」正當福馬痛快淋漓地揭發他們的罪行的時候，周圍的資本家把他綁了起來。他的教父馬耶金眼看吞併福馬財產的時機已經到來，立即宣佈福馬神經錯亂。於是福馬被送進瘋人院。

　　高爾基在小說中描寫了很多形象。

　　福馬的父親伊格納特是俄國新興資產階級的代表，他是從船夫頭變成大富商的。他以超乎常人的精力，在爭奪金錢的鬥爭中，闖出了天下。

　　福馬的教父馬耶金是老謀深算的另一類型資本家。

　　他的人生哲學是：「不做吃人者，就要被人吃。」他為滿足自己的貪欲，手段毒辣地把福馬送進了瘋人院。

　　福馬則是與資產階級格格不入的一個人物。他深刻地看到了統治階級的弊病、並痛恨他們；他勤於思索，但最終找不到生活的解答。他也曾經因為苦惱而沉湎於酒色中。但他最終並沒有跟資產階級妥協，沒有跟罪惡妥協，他依靠個人的力量進行了反抗，儘管這種反抗最終是軟弱無力的。福馬是一個出身於統治階級、卻被統治階級扼殺的叛逆者形象。高爾基形象地稱福馬為資產階級的一隻「白色的烏鴉」。

　　《福馬·高捷耶夫》成功地暴露了俄國資本家的罪惡本質，高爾基從此得到了更多的愛戴，也招致了許多人的恐懼和仇恨。

　　《福馬·高捷耶夫》發表後，成為轟動一時、爭相傳閱的作品。也是從這時起，高爾基引了更多西歐文學家、批評家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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