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基(16)_學達書庫

一六

　　§九、新穎的哲理劇——《底層》

　　我們知道，1902年，當高爾基創作了《底層》後，衝破沙皇政府的阻撓，在享有盛名的莫斯科藝術劇院演出時，引起了巨大的轟動。那麼，這部戲劇到底有什麼魅力，取得了這麼大的成功呢？

　　讓我們來從高爾基的第一部戲劇《小市民》開始考察吧。

　　《小市民》講的是小市民別斯謝苗諾夫一家的生活。

　　別斯謝苗諾夫是老一代小市民的典型。他愚昧無知、專橫頑固、自私自利。他堅持現行的生活秩序，竭力維護腐朽的社會制度和道德觀念，他害怕一切新生事物。

　　他的兒子彼得是個知識分子，彼得對家庭和社會都有所不滿，曾因參加學潮而被學校開除。但他早就對自己的魯莽行為後悔不迭。他追求的是無聊庸俗的安逸生活。最終他和舊制度、舊思想妥協了，和父親也和解了。

　　塔季雅娜是別斯謝苗諾夫的女兒。她苦悶無聊，自殺未遂。最後也傾向和父親妥協。

　　戲劇的真正衝突在別斯謝苗諾夫和養子尼爾之間展開。尼爾是火車司機，他熱情、樂觀、朝氣蓬勃。

　　他有堅定的革命信念，他認為現有的社會制度和生活秩序必須改變，「不變的列車時刻表是沒有的。」尼爾還意識到工人會成為生活的主人，因而他說：「誰勞動，誰就是主人。」他清醒地看到：權利不是給的，權利是爭來的。他決心要闖進生活最深處，「把生活捏成這樣，捏成那樣。」他既反對老一代小市民的專橫保守，也厭惡年青一代小市民的庸俗自私。他是俄國文學，也是世界文學作品中首次出現的革命無產者形象。

　　《小市民》是一份政治宣言書，觀眾對它的大膽暴露和批判，給予了強烈的回應。作為一個思想性很強的劇本，它取得了成功。但就藝術價值而言，《小市民》裡幾個人物都過於平面化，尤其是尼爾，作為戲劇的中心人物，是一個沒有豐富性格的人。這一點嚴重地削弱了戲劇的藝術成就。

　　但《小市民》作為高爾基第一部戲劇卻有它的意義。它的意義在於它使高爾基熟悉了戲劇的表現形式，為更好地掌握這一藝術形式做了探索。果然，不到一年的時間後，高爾基創作了真正成熟的，可以稱得上是他的代表作的戲劇——《底層》。《底層》描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在一個流浪漢藉以棲身的夜店中，居住著一群生活在底層，掙扎在死亡線上的流浪漢：鎖匠克列士和他生命垂危的妻子安娜、小偷貝貝爾、妓女娜思佳、潦倒的男爵、沙金、戲子，還有唱匠、鞋匠等等。

　　克列士本來是個正直而勤勞的鎖匠，開始時，他還有一個人的自豪感。他說：「我是工人，我要爬出去。」但妻子死後，為了埋葬她，他連僅有的工具也賣掉了。生活的折磨使他變得消沉和絕望了。

　　小偷貝貝爾受人歧視。但他性格堅強，心胸開闊。

　　他雖然曾同內掌櫃瓦西裡莎姘居過，可是他發現了瓦西裡莎是個貪財和沒有心肝的女人，就斷然拒絕與她來往。他痛恨目前這種生活，幻想著帶著善良的姑娘娜達莎去過「自個兒能看重自個兒」的生活。

　　妓女娜思佳煩悶，空虛，但她對純潔的愛情有著幻想，因而她經常捧著描寫戀愛故事的小說《薄命緣》。

　　戲子得了酒精中毒症，整天被疾病折磨著，可是他天生是一個感情豐富的浪漫主義者。

　　沙金年輕時是個很活躍的小夥子，比較有文化。

　　他為了救妹妹打死了一個壞蛋，因此坐了四年多牢，出獄後走投無路，淪落底層。

　　眾房客中，只有男爵的情況不同。他整天沉湎於自己早已失去的天堂，經常談起他的過去：在朝為官，官居要職，有幾百農奴，有錢，有馬，有廚子等。

　　這些房客都受著夜店掌櫃柯斯狄略夫的欺詐。柯斯狄略夫是個殘暴、偽善的吸血鬼。他在每個房客身上打主意，並且殘酷地迫害、毒打妻子的妹妹娜達莎。

　　內掌櫃瓦西裡莎比丈夫更殘忍、更貪婪，難怪有人說她「壞得都沒邊兒了」。她與貝貝爾姘居過，但並不是真正地愛他。她看見貝貝爾真心喜歡自己的妹妹娜達莎，就一面毒打妹妹（甚至用開水燙她的腳）；一面想同貝貝爾作一筆交易：如果貝貝爾能殺死柯斯狄略夫，讓她去過更加放蕩的生活，她就願意成全貝貝爾和娜達莎的好事。

　　這天，瓦西裡莎和柯斯狄略夫上墳去了，貝貝爾趁此機會堅決要求娜達莎跟他走。貝貝爾甚至向娜達莎保證不再偷竊了，娜塔莎有些不相信。這時，夜店夫婦倆回來了，他們毒打娜達莎。貝貝爾失手打死了柯斯狄略夫，夜店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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