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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應戈克利之召去倫敦 關於南非的許多回憶,我必須從略了。 1914年非暴力抵抗運動的鬥爭結束的時候,我接到戈克科的指示,要我取道倫敦回國。於是嘉斯杜白、克倫巴赤和我便於七月間乘船赴倫敦。 我在進行非暴力抵抗運動期間,便開始乘坐三等車船旅行。所以這一趟航行,所買的也是三等艙的船位。不過這條路線的三等艙位和印度海岸的三等船位以及印度國內的三等火車座位有很大的不同。印度車船的三等座位往往位子不夠、睡鋪很少,而且很不乾淨。可是這一回去倫敦,船上不但有足夠的艙位,而且很乾淨,輪船公司還特別為我們提供了一些便利,給了我們一個專用的盥洗間,因為我們是素食者,廚房特別供給我們水果和乾果。而按照常規,三等艙的旅客是吃不到什麼水果和乾果的。這些便利使得我們十八天的航行過得很舒服。 這一次航行發生了一些值得記述的事情。克倫巴赤先生很喜歡望遠鏡,他有一兩隻很值錢的望遠鏡。我們每天總有一次談論這個問題。我竭力使他明白,帶望遠鏡是和我們想要達到的簡樸生活的理想不相符的。有一次我們站在船艙裡靠窗的地方,發生了熱烈的討論。 「與其讓這些東西成為我們之間引起爭論的題目,為什麼不把它們丟下海去呢?」我說道。 「倒黴的東西當然可以丟掉,」克倫巴赤先生說道。 「我指的是這個,」我說。 「我也是指它,」他立刻答道。 於是我便把他的望遠鏡丟下海。這個望遠鏡價值七個英鎊,但是它的價值比起克倫巴赤先生對它的喜愛少得多了。然而克倫巴赤自從捨棄了它,從來沒有後悔過。 這不過是克倫巴赤先生和我之間所發生的許多事情之一而已。 我們天天都用這辦法學到一點新東西,因為我們兩人都想遵循真理的道路。為了向真理進軍,忿怒、自私、憎恨等,自然要加以克服,否則就達不到真理。一個被感情支配的人可能有很好的意圖,言語可能是真誠的,但他永遠找不到真理。要勝利地尋找真理,就是要完全從愛與憎、福與禍的雙重包圍之中解脫出來。 我們起程的時候,我才停止絕食不久,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我常常在甲板上走來走去,作一點運動,以便恢復我的胃口和消化我所吃的東西。可是我連這一小點運動都受不了,兩腿酸痛不堪,以致我到倫敦的時候,情況比在南非的時候更壞。我在倫敦認識了齊弗拉茲·梅赫達醫師。我把絕食和後來所感覺的不適都告訴他,他說:「如果你不徹底休息幾天,恐怕你的腿就沒有用了。」 這時我才明白,一個絕食很久的人,不能急於要求恢復體力,而且對於胃口還應該有所節制。停止絕食也許比進行絕食需要更加小心和更加節制。 船到馬得拉的時候,我們便聽說世界大戰有隨時爆發的可能。當我們進入英吉利海峽,便得到消息說,大戰已經打起來了。我們的船停了好久。船要通過整個海峽所布下的水雷是很不容易的,整整花了兩天才開到南安普敦。 戰爭是在八月四日宣佈的,我們於六日到達倫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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