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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當校長

  我希望讀者記住,我在這幾章裡所描述的,全都是我在《南非非暴力抵抗運動史》中沒有或很少提到的事情。要是記住這一點,就容易弄清這幾章之間的聯繫了。

  由於這個農場的成長,我們發現必須為農場的男女孩子提供一些受教育的條件。當時農場裡有印度教徒、穆斯林、拜火教徒和基督教徒的男孩和幾個印度教徒女孩。專門給他們聘請教員固然不可能,而且我以為是不必要的。其所以不可能,是因為合格的印度教員很少,即使有合格的,也沒有人願意為那麼一點兒工資跑到遠離約翰內斯堡21英里遠的地方去教書。況且我們也沒有很多錢。而且我認為不必要從外面聘請教員到農場裡來。我不相信現存的教育制度,我打算憑經驗和實驗找出真正的辦法,我只懂得這麼一點,即理想的情況是:真正的教育只能來自父母,然後再加上最小限度的外界幫助;托爾斯泰農場是一個大家庭,而我是處於一家之主的地位,因此應當盡可能負起訓練年青一代的責任。

  這個想法無疑地不是沒有缺點的。所有的青年並不是從小就同我在一起的,他們是在不同的情況和環境中長大的,而且他們並不屬￿同一個宗教。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我居於家長的地位,我又怎麼能夠以完全的公正對待他們呢?

  然而我始終認為內心的教化或性格的形成是第一重要的事情,而且由於我確信精神上的訓練適用於所有的人,不管他們的年齡和教育有多大的差別,因此我決定象一個父親似的整天二十四小時同他們生活在一起,我把性格的形成看作給他們的教育奠定適當的基礎,只要基礎打牢了,我相信小孩子自己或者在朋友們的幫助下可以學會一切其他的東西。

  但是由於我充分認識到還有文字訓練的必要性,我在克倫巴赤先生和普拉吉·德賽先生的幫助下開了幾個班。我對體力訓練也不放鬆。這一點他們在日常生活中得到了。因為農場裡沒有傭人,所有的事情從燒飯到打掃衛生的工作,都是自己幹。農場裡還有很多果子樹需要照顧,而且還有足夠的種植花木的工作要做。克倫巴赤先生是喜愛種花的,他在政府的一個示範花園裡獲得了一些這種工作的經驗。農場裡的人,不論老少,只要不是在廚房裡工作的,都有義務做一點園藝工作。

  這個工作,孩子們做得不少,包括挖土、砍樹和搬運東西。這給了他們很多運動。他們很高興做這工作,所以一般說來,他們不再需要別的運動或遊戲。當然有的人,有時是所有的人裝病和偷懶。有時我也姑息他們這種把戲,不過我常常是嚴格對待他們的。我敢說他們是不喜歡嚴格的,可是我不記得他們有誰反抗過。每當我嚴格起來的時候,我總是以說理的方法使他們相信,把工作當兒戲是不對的。然而這種效果維持不了多久,他們又會拋下工作去玩了。不管怎樣我們就是這麼訓練他們的,而他們總算有了很強壯的體格。農場裡幾乎沒有人害過病,雖然應該說,新鮮的空氣和水,還有定時的飲食對這一點也有不小的功勞。

  我還想就職業訓練說一句話。我的意圖是叫每一個青年人都學到某種有用的手藝。克倫巴赤先生為此跑到一個特拉比斯特修道院去學習做鞋。我向他學會了這種手藝,並傳授給那些打算從事這種職業的人。克倫巴赤先生還懂得一點木工,另外還有一個人也懂得,於是我們開了一小班木工的課程。燒飯差不多所有的青年都學會了。

  這一切對他們全是新鮮的。他們連做夢也沒有想到竟有一天會學這些東西。因為一般說來,南非的印度兒童能夠得到的唯一訓練是讀、寫、算三者而已。

  在托爾斯泰農場,我們立了這樣一條規矩:凡是教員沒有做的事,就不要叫青年人去做,所以凡是叫他們做的工作,總是有個教員合作並且真正同他們一起工作。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青年人無論學什麼,總是興高采烈的。

  關於文化訓練和性格的形成,下面幾章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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