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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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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一章 「愛的勞動喪失了?」 張伯倫先生是到南非來接受3500萬鎊的禮物,並爭取英國人和波耳人的民心的。所以他對印度人的代表團就以冷眼相待。 「你知道,」他說:「帝國政府對自治領是沒有什麼控制的。你們的疾苦看來是確實的。我將盡我的力量幫助你們,但是如果你們想生活在歐洲人中間,你們就得盡可能和他們友好相處。」 這個答覆無異在代表團的成員們頭上潑了冷水。我也感到失望。這倒給我們大家開了眼界,我看我們的工作得從頭做起。我把這種局面向同事們作了說明。 平心而論,張伯倫先生的答覆並沒有可以非議的。他那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倒是好的。他以一種相當文雅的辦法使我們懂得強權統治是對的、或者是刀槍的法則。 然而我們沒有刀槍。我們甚至連承受刀砍槍刺的神經和筋肉都沒有。 張伯倫先生花在這個次大陸的時間是很短促的。如果說從斯林納伽到科摩陵海角有1,900英里之遙,而杜爾班到蓋普城不過1,100英里,那麼張伯倫先生就得以旋風的速度走完這段路程。 他從納塔耳匆匆忙忙趕到德蘭士瓦。我得為當地的印度人準備好備忘錄並遞交給他。可是我怎麼能趕到比勒托裡亞去呢?我們在那裡的人無法獲得讓我及時到達那裡所必需的合法便利。戰爭已經把德蘭士瓦變成一片淒涼的荒野。那裡既弄不到吃的東西,也弄不到穿的東西。商店倒是有的,但是不是空的,就是關著門的,有待于重新補充或開張。但是這是一個時間問題,甚至逃難的人也不能回來,除非是鋪子裡已經有了食品。因此每一個德蘭士瓦人都得弄一張許可證。歐洲人領許可證是沒有困難的,但是印度人要領就很困難。 戰爭期間有很多軍官和士兵紛紛從印度和錫蘭來到南非。如果他們打算在那裡定居下來,那麼英國當局就有責任安置他們。英國當局無論如何得委派一些新的軍官,這些有經驗的人來了很有用,他們當中有一些機敏的人,成立了一個新的部門。這說明他們是很有辦法的,還有一個專門的部門,是為黑人而設的。那麼為什麼沒有亞洲人的部門呢?這種議論看起來似乎是很動聽的。當我到達德蘭士瓦的時候,這個新的部門已經開始辦公了,而且逐漸擴展其觸角。那些給歸來難民簽發許可證的官員們可以把許可證發給所有的人,但是如果沒有這個新部門的過問,他們怎麼會簽發給亞洲人呢?而且如果經過這個新部門的推薦而發出許可證,發證官員的責任和負擔也就因此減輕了。這就是他們所爭論的問題。但是事實上是這個新部門需要有工作可做,而那些人則需要金錢。如果沒有事情幹,這個新部門就成為不必要,因而就會解散。於是他們就給自己找到了這個工作。 印度人就必須向這個部門申請。要隔好多天以後才能得到答覆。而當時因為要回德蘭士瓦的人為數太多,便出現了一大批中介人或招攬人,他們和官員們勾結起來,勒索了成千上萬的印度窮人,我聽說如果沒有門路,就弄不到許可證,有時即使找到了門路,還得花上一百個英鎊才行。如此,對我來說,似乎沒有什麼辦法了。我去找我的老朋友,杜爾班警察所的警長,對他說:「請你介紹我去見發證官,幫我弄一張許可證。你知道我本來就住在德蘭士瓦。」他立即戴上帽子出去,為我弄到了一張許可證。當時距離火車開行的時間還不到一個小時,我已經把行李準備好了。我謝過亞歷山大警長,趕上火車前往比勒托裡亞。 現在我已清楚地意識到前面會有許多困難。我一到達比勒托裡亞便起草了備忘錄。在杜爾班的時候,我不記得曾有人要求印度人預先提供代表名單,但是這裡是一個新部門,它卻要一份代表名單。比勒托裡亞的印度人早已聽說官員們要把我趕走。 不過要敘述這件令人痛心的、雖然是有趣的事,卻需要另寫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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