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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第十九章 和戈克利相處一月(下)

  那種以宗教的名義獻給迦裡神的可怕的犧牲增加了我想瞭解孟加拉人的生活的願望。我曾經談到和聽到過關於梵教團①的許多事情。有關普拉達布·昌德羅·馬俊達的生平事蹟,我也知道一些。我參加過幾次集會,聽過他在會上的講話。我弄到了他所寫的關於克沙夫·昌德羅·沈生平的書,興味盎然地讀過那本著作,瞭解了沙達朗·梵教團和阿迪·梵教團的區別。我見過潘迪特·許樊納斯·薩斯特立,還在卡達瓦特教授的陪同下去探望瑪哈希·戴文德羅納斯·泰戈爾,但是因為當時不准許他會客,我們並沒有見到他。不過,我們都被邀請參加了一次就在他家裡舉行的梵教團的慶祝會,使我們有機會聽到了優美的孟加拉音樂。從此以後,我便成為孟加拉音樂的愛好者了。

  ①孟如拉梵教團成立於1828年,至1886年戴文德羅納斯擔任團長,其影響乃大為擴大。他和克沙夫二人共同為梵教團設立了一個神學院,從事高等神學研究。梵教團主要從事印度教的宣傳教育工作——譯注。

  看夠了梵教團以後,要不看看史華密·維衛康納就不可能滿足了。於是我便興高采烈地到貝祿·瑪斯去,一路上大部分是步行的。我很喜愛瑪斯那麼一個隱居的地方。但是當我聽說史華密現在住在加爾各答家裡,臥病不起,不接見客人時,覺得失望而悵然。

  後來我弄清楚了尼維蒂妲修女的住處,便到喬林居大廈去看她。她周圍的陳設富麗堂皇,使我大吃一驚,甚至在我們談話之中,也沒有共同之處。我把這些情況告訴了戈克利,他說我同她這麼一個輕浮的人談不到一起,是一點也不奇怪的。

  我第二次會見她是在貝斯敦濟·巴德夏先生家裡。我進去的時候,正好碰上她和巴德夏先生的老母親在談話,所以我便成為她們兩人的翻譯。儘管我對她沒有任何苟同之處,我不能不重視並欣賞她對於印度教的厚愛。我後來又讀了她的書。

  我通常把一天的時間分成兩半:一半是為了南非的工作去看看加爾各答的名人,一半是參觀和研究這個城市的宗教和公共團體。有一次我在穆立克博士所主持的會上,作過有關波耳戰爭中印度救護隊的工作的報告。我和《英吉利人報》有過交情,這對於這一次的報告也很有幫助。當時宋達斯先生正臥病,但是他還是象1896年那樣給我很大的幫助。戈克利喜歡我這一次的講話,他聽到羅伊醫師也很賞識,非常高興。

  這樣,我住在戈克利家裡使我在加爾各答的工作非常順利,使我和最有名望的孟加拉人的家族有了往來,並且也是我和孟加拉密切接觸的開端。

  在這個令人懷念的一月中,有很多事情我必須從略了。這裡我只簡單提一下我到緬甸的走馬觀花以及那裡的和尚。我看到他們那種昏昏沉沉的樣子,心裡很難過。我到過大金塔,我不喜歡神廟裡點著那麼許多小蠟燭,而殿內老鼠成群竄行,使我想起了史華密·達衍納德在摩爾維的經驗。緬甸婦女的自由和活力使我感到可愛,而其男人的懶散使我痛心。在我短暫的逗留期間,我也看出來仰光並非緬甸,就象孟買並非印度一樣,而且正如我們在印度已經成為英國商人的經紀人一樣,我們在緬甸竟和英國商人結合起來把緬甸人變成我們的經紀人。

  我從緬甸回來以後便向戈克利告辭。這次別離是很難過的,但是我在孟加拉、或者說在加爾各答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再住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

  我在定居下來之前,很想乘坐三等火車遊遍印度,親自體驗一下三等車旅客的苦楚。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戈克利。起初他覺得我這個想法很可笑,但是當我向他說明我的意圖以後,他卻高興地贊成了。我打算先到貝納勒斯去拜望貝桑特夫人,當時她正在病中。

  要坐三等車旅行,就需要給自己重新裝備一下。戈克利本人送給我一個金屬的點心盒子,裝滿了甜點心和油餅。我花了十二個安那買了一隻帆布袋,還買了一件恰亞①羊毛長外衣。帆布袋裡就裝著這件外衣、一條「拖地」、一條毛巾和一件襯衫。我有一條剛夠自己蓋的毯子和一個水罐。這樣準備停當以後,我便動身去旅行了。戈克利和羅伊醫師到站上來送行,我本來請他們別麻煩,可是他們一定要送。「如果你坐頭等車走,我就不來送行了,但是現在我必得送一送,」戈克利說道。

  ①恰亞(Ohhaya)波爾班達邦中的一個地方,以出產粗羊毛織品著稱。

  戈克利進入車站月臺時,沒有人阻擋他。他戴著絲綢頭巾,穿一件甲克短外衣和「拖地」。羅伊醫師穿的是孟加拉服裝。他被查票員擋住了,但在戈克利說明是他的朋友以後,便被讓進了月臺。

  我就這樣帶著他們良好的祝願開始了我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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