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古德裡安回憶錄 | 上頁 下頁
一八


  集團軍總司令部原先的意思是想把我這一個軍配屬給庫雪納將軍(Gen.von Kuchler)的第三軍團,規定我軍應與它的左翼保持密切的聯繫,由阿利斯(Arys)地區,經過沃姆紮(Lomsha),直趨華沙(Warsaw)的東面。我覺得像這樣的與一個步兵軍團保持密切的合作,實在不能發揮我軍的全部威力。我就指出來這個假想的作戰計劃,使我無法使用我這些摩托化師的高速度,而這樣遲緩的行動將使華沙區內的波軍有向東撤退並沿布格河(River Bug)建立一道新防線的機會。

  所以我就向集團軍參謀長沙爾穆斯將軍(Gen.von Salmuth)提出建議說:我這個裝甲軍還是改由集團軍直接控制,從庫雪納軍團的左面前進,經過維茲拉(Vizna),沿著布格河的東岸推進,並以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Brest-Litovsk)為目標。這就可以使華沙附近的波軍無法建立一道新的防線,沙爾穆斯和博克都同意我這個主張。我接受一些必要的指示之後,就立即趕到阿利斯訓練基地,開始行動。在我所原轄的三個師當中,還保留著兩個——第三裝甲師和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師,至於第二摩托化步兵師則調回充任集團軍的總預備隊。原屬第三軍團的第十裝甲師,以及勒特曾(Lotzen)要塞步兵旅(一個新成立的單位,兵員普遍年齡較大)卻撥歸我指揮:這兩個部隊現在都正在維茲拉附近,沿著納雷夫河(Narev)與敵人激戰中。

  我首先向原屬的兩師下達命令,那是在9月9日夜裡2點到4點30分之間的事情。隨即我就驅車前往柯爾曾尼斯特(Korzeniste),去拜訪第二十一軍的軍長法肯霍斯特將軍(Gen.von Falkenhorst)。這個軍是在我軍的右方,我希望知道他現在所處的情勢,並且要知道他對於我將要接管的兩個新單位的意見(現在都是由他指揮的)。我在清早五六點鐘的時候到達那裡,把他們喊了起來,和他們討論當前的戰鬥情勢。此時我才知道從正面攻擊沃姆紮的企圖已經失敗,一方面是由於波軍的頑強抵抗,另一方面是由於我們部隊的經驗不夠。第二十一軍在納雷夫河的北岸已經喪失了它的機動性。

  勢攻的克斯夫托立一特斯列布向軍九十第4圖8點鐘的時候,我到了維茲拉,在那裡我找到了第十裝甲師的師部。它的師長夏爾將軍(Gen.Schaal)已經發生了意外,所以現在由斯頓福將軍(Gen.Stumpff)暫行代理。他告訴我他的步兵已經渡河,並且據報已經把控制這個地區的敵方陣地攻佔了下來,戰事仍在繼續發展之中。我對於這個消息詳細詢問並獲得證實之後,才再去視察勒特曾步兵旅;這個單位原先本是要塞守備部隊,但是現在也必須渡過納雷夫河,參與野戰。這個旅和它的旅長加爾上校(Col.Gall),都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們勇敢地渡河,實行攻擊。我對於這位旅長的指揮表示滿意,於是我又折回第十裝甲師的師部。

  當我回到維茲拉的時候,使我極感失望的卻是早晨有關步兵師攻擊成功的報告居然並非事實。他們固然渡過了河,但是並沒有能夠到達敵人的堅強工事,一直到目前為止還是杳無消息,於是我就親自過河去看看那位團長。我找不到他的指揮所,甚至連一個營部也看不見,他們未免藏匿得太好了。我一直跑到了第一線,結果連這個師的一輛戰車也沒有看見,事實上它們卻都還留在河的北岸。我就派我的副官回去命令它們立即渡河,前線上簡直是糟不可言;我想問問當前的情勢是怎樣,他們卻告訴我最前線的連正在換防,一切都好像是平時一樣,部隊根本上就不知道有什麼攻擊命令。

  一個重炮兵的觀測所居然與步兵混在一起,他們也不知道目前的任務是什麼。誰都不知道敵人的情形,因為根本上就沒有做過搜索的工作。我第一步是制止了前線上的混亂情形,第二步就命令所有的團營長都來見我,然後再命令炮兵觀測所向敵方陣地瞄準。當找到了那個團長之後,我就立刻帶他一同向最前線走,去看看敵人的防線,一直到已經受到敵人威脅時才止步。這個時候我們已經面對著敵人的混凝土工事,攻擊就從這裡開始。一直到這個時候為止,我對於所看見的一切都是深感不滿的。

  當我回到納雷夫河邊,我發現戰車團卻仍然還留在北岸,於是我就嚴命該團長迅速渡河。因為橋樑還沒有準備好,所以戰車就用船渡過去。一直到18點鐘,才開始真正的攻擊。攻擊馬上就獲得了勝利,而我們的死傷也極為輕微。若是有好的領導,那麼這些事情在上午就可以完全解決的。

  在沒有回到我的軍部(現在已經設立在維茲拉)之前,我又向負責架橋的工兵軍官三令五申,命令他要盡可能地趕快把橋架好,以便第十裝甲師的後續部隊和第三裝甲師都可以迅速到達彼岸。

  當我回到軍部之後,就立即擬定第二天行動的命令:第二十步兵師應在第十裝甲師的右邊渡過納雷夫河,而第三裝甲師則跟在第十師的後面。我們就睡在新建的牧師住宅中,這個房子事實上還沒有完工,但是卻再找不到比它更好的房子。

  一直到9月10日上午5點鐘的時候,我才發現昨天半夜就應該架好的橋樑,卻因已經被第二十師的師長下了命令,把它拆毀掉,移到下游去重新架設,以供該師渡河之用。於是這兩個裝甲師就只有渡舟可用了,這真是糟透了。那個工兵軍官並沒有把我的命令告訴第二十師的師長,所以才有此失誤。現在我們必須要等到下午才可以架好一座新橋供戰車渡河之用。

  在這一天內,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師在贊布羅夫(Zambrov)附近遭遇到了苦戰。這個師的主力正向努爾(Nur)方向對布格河推進。我曾經派遣搜索示範營在該師先頭行進,一直到布格河的渡河點為止,一路都沒有受到任何的抵抗。第十裝甲師向布蘭斯克(Bransk)推進,沿途和敵人遭遇了幾次。我一直隨著這個師走到下午為止,然後就在已被焚毀的維索基—馬索維斯基(VysokieMasovieski)村鎮裡過夜。我的軍部在下午也渡過了納雷夫河,跟在我後面走,但是中途為大火所阻,所以只好留在另外一個村莊裡過夜。這從指揮的立場上說是一件很不妥當的事情。我命令軍部跟進的決定也許太性急了一點,實在應該在維茲拉再停留一夜。

  9月11日的上午我非常不耐煩地等待著我的軍部到達。波軍企圖由沃姆紮向東南方撤退,結果在贊布羅夫以南某點與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師的進路恰好碰上,給這個師添了不少的麻煩。所以該師師長就決定命令他的部隊繞過波軍,向布格河前進,再回轉過來以求將敵人包圍殲滅。我就調動了第十裝甲師的一部分去協助他。這個時候,在第十師左面推進的第三裝甲師突然聽到一個謠言,說我在維索基被波軍圍困住了。於是他們馬上就派了第三機車步兵營兼程趕來為我解圍。當他們發現我還好好的站在維索基鎮上的街頭,他們快樂極了,這種同族間的情誼是很感人的。

  軍部這一天就留在維索基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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