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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右翼方面,希魏本堡將軍所指揮的第三裝甲師,首先要在兩條河流曾波爾羅河及卡米恩卡河(Kamionka)之間的地區,直向布爾達河前進。在普魯什奇(Pruszcz)以東,哈米爾繆(Hammermiihle)附近渡過布爾達河,然後再向希維切(Schwetz)方面推進,直抵維斯瓦河邊。

  在中央方面,第二摩托化步兵師在巴德爾將軍(Gen.Bader)指揮之下,位置在卡米恩卡河以北,格魯勞(Grunan)與弗爾巧(Firchau)之間,應首先突破波蘭邊境的防線,並直向圖霍拉推進。

  在左翼方面,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師在魏克托林將軍(Gen.Wiktorin)指揮之下,位置在柯尼茲的西方,其任務為佔領柯尼茲,然後越過圖霍拉灌木地區(Tuchel Heath),直向阿斯齊(Osche)及格魯瓊茲(Graudenz)推進。

  攻擊的主力由第三裝甲師擔負,並且由軍直屬部隊予以增援,而作為軍團預備隊的第二十三步兵師則跟在後面前進。

  9月1日清晨4點45分的時候,全軍都同時在邊界上開始行動。最初地面上有一層濃厚的晨霧,使空軍不能對我們作任何的支援。我在第一攻擊波中,就和第三戰車旅一同前進,一直到曾貝堡(Zempelburg)以北地區的最前線,那裡是序戰開始的地方。不幸得很,雖然我已經嚴命第三師的重炮兵不得開炮射擊,但是在大霧之中,他們還是忍不住開炮亂打起來。第一顆炮彈恰好落在我的指揮車前50碼的地方,第二顆就落在後50碼的地方。

  我馬上想到要是再來一顆的話,就一定會直接命中。於是馬上命令司機轉過車來離開這個地區,這種突如其來的炮擊使他有一點神經錯亂,拼命地一沖就掉在一個溝裡去了。這輛半履帶的指揮車就損毀得不堪再用。我既然無法前進,就只好轉回軍部指揮所,換了一輛新車並且把興奮過度的炮兵申斥了一番。此處可以順便說明一下,在戰場中使用裝甲指揮車,以便與戰車一同行動的軍長,恐怕我還是第一人咧。這種車輛上備有無線電設備,使我可以經常與我的軍部和各師都保持著接觸。

  第一場惡戰是發生在曾貝堡以北,大克羅尼亞(GrossKlonia)附近的地區。當晨霧突然消失以後,我方領先的戰車就發現他們已經和波蘭的防線直接碰上。波軍的戰防炮直接命中了好幾輛戰車。一個軍官、一個見習官和八個士兵都在這裡陣亡。

  大克羅尼亞曾經有一度是我祖父的土地。我的曾祖父埋葬在這裡,我的父親也是在此出生的。而我卻是第一次看到我過去的家園。

  在換了新車之後,我又趕上了第三師的部隊,他們最先頭的部隊現在已經到達了布爾達河。但師的主力卻還在普魯什奇與小克羅尼亞(Kleinklonia)之間,正準備停下來休息。師長被集團軍(Army Group)總司令博克上將喊去問話,所以也不在師部裡。我向第六戰車團的軍官們詢問布爾達河方面的情況,這位團長不相信今天就可以渡河,他很想休息休息。他竟然完全忘記了軍部的命令——在第一天內就應該渡過布爾達河。我很憤怒地走開了,並想著應如何糾正這種令人不愉快的現象。有一位年輕的中尉費裡克斯(Felix)向我所站立的地方跑了過來。他的上衣已經脫掉,襯衫的袖子卷得高高的,兩臂都給煙火弄黑了。他說:「報告軍長,我剛剛從布爾達河邊回來,河那面敵軍的實力異常脆弱。波蘭人要縱火燒毀哈米爾繆地區的橋樑,但已經被我撲滅。這個橋現在還可以通過,我們的部隊之所以停留不進,就是因為沒有人領導。軍長,你應該親自去指揮渡河。」

  我很詫異地看著這個青年尉官,他給了我以一個極好的印象,他的眼光中似乎充滿了自信。也許這個青年人的見解正是我現在所需要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馬上就採納了這個青年尉官的忠告,立即驅車向哈米爾繆森林進發,在12點鐘剛過就到達了目的地。一群參謀人員正站在距離水邊有百碼之遠的一棵大橡樹的底下,他們一看到我來了,就向我喊道:「軍長,他們還在向這裡射擊呀!」一點都不錯,敵人是朝著這個方向射擊,而我方的第六戰車團的戰車炮,和第三步兵團的步槍也都正在回擊之中。

  對岸的敵軍都隱伏在塹壕裡面,根本就不見一人。所以我第一個命令就是停止這種象徵性的射擊,這個時候第三步兵旅的旅長安根上校(Col.Angern)也趕來了,他很能幫我的忙。於是我就命令尚未經過戰鬥的第三裝甲車營,找一個敵人威脅不到的地點,用橡皮艇首先渡河。等到他們渡河成功之後,就由他們監視敵方,然後再命令戰車利用橋樑渡河。他們把防守這個地區的波軍腳踏車連全部俘獲,而且自己的傷亡極少。

  所有的部隊就立即構成一個橋頭堡。而第三裝甲搜索營再奉命繼續向前挺進,一直越過圖霍拉灌木地區,在希維切附近直抵維斯瓦河。他們的任務就是找出波軍主力和預備隊的位置。到了18點鐘的時候,布爾達河渡河工作就全部完成。在夜間第三裝甲師就到達了他的目的地希維卡托弗(Sviekatovo)。

  我回到留在查恩(Zahn)的軍部指揮所,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暮色蒼茫。

  一路都是冷清清的,一聲槍響都沒有聽到。當我到達查恩外圍的時候,卻發現我的那些幕僚們都戴著鋼盔,匆匆忙忙地在那裡架設戰防炮。我很驚奇地問他們,這是在幹什麼,他們就告訴我波蘭的騎兵正在向我們這裡挺進,我們隨時都有被突襲的可能,我把他們安撫下來,就立即走進我的司令部開始我的工作。

  第二步兵師的報告上說:他們向波蘭方面裝有鐵絲網的防線攻擊,未獲成功。現在三個步兵團都已經列在第一線,所以師部已經沒有預備隊。我就命令趁夜色將左翼一團撤回轉向右翼,這樣第二天就可以跟在第三裝甲師的後面,向圖霍拉方面實行迂回。

  第二十步兵師經歷了相當的困難,才佔領了柯尼茲,不過所推進的距離卻很有限。因此我就命令它第二天再繼續推進。

  在這一個夜晚,由於是開戰的第一天,所以神經緊張的事件一再地發生。過了午夜不久,第二步兵師的師長又用電話向我報告說:由於波蘭騎兵的襲擊,他們被迫要撤退了。我有一會兒沒有開口,等我再提起聲音跟他說話的時候,我就問他是否曾經聽過一個波美拉尼亞的「榴彈兵」(Grenadier)會讓敵方的騎兵趕跑麼?他就回答說:他沒有聽過,並且向我保證他一定可以守住現有的陣地,於是我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去親自視察這個師。

  在大約5點鐘的時候我就到了第二師的師部,發現那些幕僚人員還是處在驚慌失措之中。我就親自率領夜間撤出的那個團,由大克羅尼亞的北面直向圖霍拉方面迂回。現在第二師就開始有了迅速的進展,第一天的戰爭恐懼心理已經成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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