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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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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一點,弗洛伊德在《自傳》中進一步說道: 我在前面已經說過,我和布洛伊爾在《歇斯底里研究》一書中所建立的理論還很不完全;尤其很少觸及有關病變過程所基植的那些病因上。現在,我已從經驗的快速增進的積累中發現在神經質背後的神秘因素;它們並不是隨便任何一種類型的情緒激奮,而是早年的或新近的性經驗所引起的。我之研究神經質患者,原是不懷任何偏見的,所以,我的結論絕不是我有意造成,也沒有夾雜半點個人的期望成份在內。 由此可見,在自我分析中發現的「奧底帕斯潛意識情意綜」學說對於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理論的形成和發展產生了兩方面的影響。一方面,它奠定了該學說進一步發展的理淪基礎,確定了該學說的今後發展方向;另一方面,它又招致該學說在今後發展中所遭遇到的特殊歷史命運——更確切地說,這一理論核心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同形形色色的心理學派徹底地區分開來,並因而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派別的旗幟上標出了引人注目的、獨具特色的象徵性符號。而這一基本理論甚至埋下了導致弗洛伊德所創立的精神分析學理論隊伍的分裂的種子。在弗洛伊德之後紛紛從事精神分析研究工作的人們中,因對「奧底帕斯潛意識情意綜」的分歧意見,分成了許多派別,其中最有影響的有弗洛伊德本人的學生容格、阿德勒等人。 正因為這樣,弗洛伊德自己自始至終都很珍視「奧底帕斯潛意識情意綜」理論。他有一次曾半開玩笑地說:如果將來有一天他自己的半身雕像被陳列在維也納大學的紀念廳裡的話,他希望在那上面刻上古希臘著名悲劇文學作家索福克勒斯(約前496一前406年)名劇《奧底帕斯王》的這樣一句話:「他解答了獅身人面獸斯芬克斯的謎語,他是本事最高強的人。」 但是,弗洛伊德的自我分析過程從來都不是孤立地進行的。自我分析一點也不意味著閉門思索、自我分離或自我昇華。在弗洛伊德那裡,自我分析的過程始終都同自己的科學實驗和醫療臨床實踐結合在一起。他在臨床醫療活動中,也同自己的自我分析一樣,逐漸地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個隱藏在精神生活背後的潛意識上面。當他這樣做的時候,越來越多地發現作夢現象同潛意識的活動的密切關係。 導致這一發現的關鍵是兩個因素,這就是幼童生活經歷在夢中的發現和神經質患者的病源在夢中的顯露。這一發現使弗洛伊德看到了研究和分析夢的現象對於探索潛意識的極其重要的意義。弗洛伊德認為,如果說他在這以前的醫療活動中發現了神經病患者的發病源頭是潛意識對於正常意識活動的干擾的話,如果說他在自我分析中發現了潛意識的基本成分是幼童時期的生活經驗的話,那麼,他現在所發現的恰恰是上述兩個重要的研究成果的進一步結合,並使他通過這一結合更明確地找到了探索潛意識活動規律的重要途徑。在弗洛伊德看來,夢既然是潛意識心理現象的自我表演,那麼,夢的內容就必然包含那些早已被遺忘了的童年經歷及導致神經病患者發作症狀的心理性病源。這樣一來,研究夢的現象就成為了治療精神病和探索潛意識活動規律的天然「窗戶」。 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一書中說: 當我要求精神病患者將他有關某種主題所曾發生過的意念、想法統統告訴我時,就自然而然地牽涉到他們的夢。這就使我聯想到,夢應該可以成為由某種病態意念追溯至昔日回憶間的橋樑。接著,我又進一步認識到,可以將精神病患者的夢當作一種症狀,然後利用對這些夢的解釋來追溯病者的病源,從而實現對患者的治療。(見弗洛伊德《夢的解析》第二章《夢的解析方法》) 弗洛伊德在醫療實踐中得出的結論同他在自我分析中所得出的結論相輔相成,使他決心把自我分析的重點轉向對自己的夢的分析工作上。 弗洛伊德一向重視本人的親身實踐的重要意義。他認為,人類精神生活既然以深藏于人類心理內層的潛意識為基礎,為了深入瞭解潛意識的活動規律就非要通過親自實踐不可。在某種意義上說,自己才是本人心理活動之最直接的見證人。 所以,在確認了夢的分析的重要意義之後,弗洛伊德毫不猶疑地著手分析自己的夢,並把這種分析看作是自我分析的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在《夢的解析》一書的第一版序言中,弗洛伊德說: 在閱讀本書時,大家自然會明白為什麼那些刊載於文獻上的或來源不明的夢都不能加以利用。只有本人以及那些接受我的精神治療的患者的夢才有資格被我選用。但我基本上放棄病人的夢不用,因為他們的夢的形成程序被神經質疾病的某些特徵摻入了一些不必要的混雜成分。不過,在發表自己的夢時,我又不可避免地要將許多私人精神生活的秘密呈露於眾人之前——這顯然超出了我的意願。或者可以說,它超出了任何科學家發表其論述時所應該做的範圍。這是我的苦惱,但卻是必要的;與其完全捨棄提供這心理學發現的證據,我寧可選擇後者。 這又一次表明弗洛伊德在任何時候都準備為科學真理而作出必要的犧牲精神。在他看來,當科學真理的根本利益同個人的利益發生衝突時,絕不容許有任何調和的餘地,更不能容忍讓科學真理屈從於個人利益和個人偏見。 弗洛伊德對夢的興趣,可以一直追溯到他的孩童時期。弗洛伊德自小就是一個很好的作夢者。甚至在很小的時候,弗洛伊德除了細心玩味他自己作過的夢以外,還把它們記錄下來。他和瑪莎訂婚以後兩星期,就在信上對瑪莎說:「我有許多難以駕馭的夢,我從來就不曾夢見日間心思所屬的事情。在夢裡出現的,總是那些在日間稍縱即逝的事務。」這一點,後來成了他的關於夢的學說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一年之後,他又在信中提到他的一個快樂的夢景。他說,他把這個夢寫成筆記,筆記中敘述了夢中的旅行。這裡,我們可以看出弗洛伊德一直是很看重夢在心裡活動中的地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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