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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第三十三章 一股新鮮空氣

  這股新鮮空氣是《一位十五歲的船長》帶給我們的;
  一部幽默的幻想小說:《一個中國人在中國的苦難遭遇》

  1877年,他在南特度過夏天,從而恢復了與大海的接觸。他已暫時從他兒子給他造成的憂慮中解脫了出來,「米歇爾跟我們在一起,大夥都覺得挺高興,他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南特之行和全家團聚對他大有好處。」他高興地把兒子帶到聖米歇爾號上。一上船,他的想像便隨著波濤一起澎湃奔騰。這個兒子,缺點不少,優點挺多,稍遇機緣,很可能變成另一個人。他既聰明,又熱情,只是缺少一點辨識力,難以應付各種事變。一個15歲的小夥子,倘若性格剛強,滿可以作許多事情,若有機會,甚至能作出一些英雄壯舉,在海上怎麼樣?讓一位小夥子駕著一艘船單獨與海浪搏鬥?他會作出什麼事來呢?

  這一連串想像使他漸漸看到一個「15歲的英雄」的身影。這位英雄就在流浪者號捕鯨船上。作了一次收穫不大的海上狩獵後,這艘捕鯨船正靠泊在新西蘭的奧克蘭市。為了加重這位十五歲英雄今後的責任,他讓像米歇爾那樣當普通見習舵手的迪克·桑、船東的妻子沃爾多姆夫人、她兒子雅克、她表弟昆蟲學家本尼迪克特和年老的黑人女傭南,搭乘這艘雙桅縱帆帆船返回舊金山。在茫茫的太平洋上,流浪者號遇著一艘破船。該船因遭受碰撞,船員全部失蹤,僅剩下奄奄一息的5名黑人和1只狗,在船上受著口渴的嚴酷折磨。

  赫澤爾瞭解到漸漸形成的創作提綱後,希望將這幾位遇難者變成戴著腳鐐手銬、被扔在一艘黑奴販運船的艙底裡的奴隸。他最後同意不把尼摩寫成一個搜捕黑奴販子的人;他本來希望這一次能如願以償;因為販賣黑奴的問題一直纏繞著他。但儒勒·凡爾納卻認為,這個問題已不復存在,他堅持說,這5名遇難者是作為乘客而在1艘被撞毀的船上的自由人。他答應,關於販賣黑奴的暴行,等這幾位黑人落入走私販手裡之後再作描寫。這些可憐的人在艙底裡並沒遇到會餓死的危險……因為他們完全可以將那只狗吃掉!我們知道,這只狗在小說中起著一種重要的作用。

  至於那位曆歲的英雄,作者提醒出版商說,「他肯定不是您頭腦裡所設想的那種小天真。」赫澤爾特別偏愛伽弗洛什式的人物。他早就希望將這樣一個人物插入到《米歇爾·斯特洛戈夫》之中;因此,要是迪克·桑跟雨果筆下的那位給人好感的英雄相似,他

  「因此,他決不是一個懶鬼;船上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他顯得英勇無畏,而且像1位船長那樣行事。」當赫爾船長忍不住要去補充他船上的貨物,讓他的船停止前進,跟5名水手一起上了1只捕鯨小艇去追捕1條巨大的座頭鯨時,事情正是這樣發生的。

  赫爾船長委任這位小夥子當幾小時大副,將流浪者號交給他照管了。但捕鯨活動發生了可怕的變化:小艇被狂怒的座頭鯨撞碎,船上的人全部落水葬身大海。

  如今,流浪者號只剩1名水手:l名沒別的船員協助的見習水手;他要負責將船東的妻兒、年邁的女傭南和5名黑人遇難者遣送回國。我們可別忘了那只叫登戈的狗和那位令人擔心的廚子內戈洛。內戈洛處處跟小船長作對,因此,這位小船長不得不對他行使自己的權力。相反,小船長對那5位黑人和登戈的忠誠是完全可以信賴的,而且,登戈恰好憎惡內戈洛。

  迪克·桑向東行駛,一直朝這個方向,他肯定可以返回美洲南岸。在跟一場颶風搏鬥的過程中,他顯示出自己是個出色的海員;要不是內戈洛從中作梗,使船上的羅盤發生差錯,他興許能把船駛回瓦爾帕萊索,可這麼一來,他卻繞過合恩角,橫渡大西洋,被拋落在非洲而不是美洲的海岸上。

  到處是黑奴和走私販的非洲;赫澤爾對作者描寫販賣烏木的商人的那些章節必定感到滿意。內戈洛和突然出現的哈裡斯合謀,將遇難者帶到安哥拉的腹地,卻堅持說他們到了玻利維亞!後來,他們被人逮住,強行歸入一個阿拉伯人販子的奴隸行列中。

  儒勒·凡爾納認為有必要提醒那位易受感動的出版商,「我先給您打個招呼,他將死在非洲的土地上。」第二卷絕大部分是描寫販賣黑奴活動及其殘忍性的,敘述非常準確,以致赫澤爾也無法接受。「正如您所說的那樣,這些習俗實在太可惡,」作家表示讓步說,「我將把它們寫得和緩些。」

  經過許多曲折和一次越獄——這次越獄是因本尼迪克特對昆蟲學的酷愛所引起的——之後,我們的這幾位朋友終於得救了;哈裡斯被迪克親手殺死,登戈要替它的主人——被內戈洛殺害的一位探索者——報仇,咬斷了內戈洛的喉嚨,這時,我們的憂慮解除了。只有那位可憐的女傭因疲勞過度而身故,無法返回美洲。

  這部航海和地理小說一直使青少年感到興趣,他們被扣人心弦的情節和一系列富於戲劇性的插曲深深地吸引住。書中不乏出色的描寫;有不少描寫很有教益;尤其值得指出的是關於赤道非洲的習俗和人販子慘絕人衰的暴行的描寫。如果說,這僅僅是文學效果,我們是難以信服的;作者不僅想到要極力排除華麗而空泛的詞句,而且還考慮到準確性,給我們列舉了他的材料來源,並引用了一篇喀麥隆遊記中的一個片斷。

  斯坦利直至1872年7月12日才返回馬賽;利文斯頓1874年4月22日死於桑給巴爾。這兩個日期是很有意義的。這部作品寫於1877年,書中描述的情景比第二次世界大戰早60年。這些地區的平靜只是近來的事。倘若G·德·迪斯巴赫注意到這一點,他閱讀《一位十五歲的船長》時興許會客觀一點,不致於輕率地說什麼他感到費解的是,這位性情溫和的亞眼布爾喬亞似乎認為法國推進到安蒂波德斯群島去奴役黑人和巴布亞人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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