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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1876年,《八十天環遊地球》的小說和劇本、《神秘島》和《米歇爾嘶特洛戈夫》這兩部小說相繼獲得成功後,儒勒·凡爾納的經濟狀況似乎十分美妙喜人。正如我們已經知道的那樣,這種經濟狀況使他在1876年買下了聖米歇爾11號,以代替原先的聖米歇爾1號,而1877年,又使他「作了一個瘋狂的舉動」,購買了聖米歇爾III 號,從而實現了他平生的宿願。事實上,這是他為滿足個人願望而作的唯一的一次闊綽花費。

  還有一次,花費雖然沒那麼大,但也是夠古怪的,而且跟他的性格很不協調。他寫信告訴赫澤爾說:「復活節後的星期一,我們將在亞眠舉行一個化妝舞會。已發出700份請帖,350人表示願意光臨。全城都轟動起來了。」赫澤爾聽到這個消息後頗覺驚訝。

  他很快便感到失望,因為他妻子病倒了。她能否支持得住,為他出面接待這一大批客人呢?他給他的那位老朋友寫信說:「我妻子還不能起床,我煩惱透了。她的這次舞會過一個星期就要舉行。不知她能不能參加?一切都準備好了。」

  1877年3月則日,他肯定地說,他簡直無法抱什麼幻想了。

  我妻子一直臥床不起,始終無法止血。雖然氣力漸
  漸恢復,但這次舞會前景如何,還很難說。這次舞會將於
  4月2日舉行。據估計,賓客為這次舞會花費約10萬法
  郎,因此既不能取消,也無法推遲,這就複雜了。我著實
  擔心我妻子無法參加!哈!親愛的朋友,您不知道我陷
  入多大的困境!但我向您重複一遍,我感到的是煩惱而
  不僅僅是擔心。

  可憐的奧諾裡娜極度失望,當樂隊的喧鬧聲使擁擠在亞眠飯店各個寬敞的客廳裡的賓客們興致盎然的時候,她卻依然躺在床上。必須裝出欣悅的心情去應付這種倒相的事兒;在他的養女協助下,儒勒·凡爾納滿臉笑容地迎接他的客人。來賓化妝十分奇特,既有裝扮成奧芬巴赫那樣的帶短來複槍的步兵,也有化妝成乘坐從地球飛向月球的炮彈的3位宇航員,而這一次,化妝成米歇爾·阿爾當的正是納達爾本人。東道主掩飾住自己的愁緒,以開玩笑的形式強顏歡笑。他把這次盛會的情況告訴了赫澤爾,而後者卻提出了非難。

  跟外省人生活,就得跟外省人來往。從這一點來看,
  那次舞會是極為出色的。舉辦這次舞會的目的,原想讓
  我妻子高興高興,可她卻不能參加!這是唯一的一次舞
  會,我只能以這種形式在亞眠舉行。我的名字不帶任何
  色彩,因此聚集了如此可觀的一批賓客,政治家和實業家
  興許無法作到這一點。

  此外,大夥花銷實在不少。在巴黎也好,在亞眠也好,大夥一致認為這種花銷是一件大好事……您多少知道我為什麼在亞眠居留。跟您所瞭解的這樣一位女人在巴黎生活,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哎!我跟狼群一道降叫,但沒必要對此感到後悔;在出席舞會的350人當中,有200人化了妝,大部分服裝都是在手工精良的巴隆或巴班裁縫店定制的。要是我妻子能夠出席,興許會非常完美……至於談到要將所有的人送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有不少人來自鄰近的城市或巴黎。

  我妻子覺得很不舒服,身體十分虛弱。這跟去年的病是一樣的,但更為嚴重一些。這樣下去還能拖延幾個星期。告訴您,我們憂其是她)都為此感到憂愁和恐懼,但給她瞧病的醫生都說沒必要擔心。

  1877年4月2日舉行的這次舞會,必然引起新聞界的紛紛議論。這事大概引起了審慎的赫澤爾警覺。為自己的名聲所苦的這位作家不得不向他解釋說:

  我還是要談談那次舞會。我對報上登載的那些評論
  和漫畫著實感到莫明其妙。這次晚會所引起的流言蜚語
  已超出了我們這個城市,對此我深感遺憾。我舉辦這次
  舞會,無非是要讓我的妻子和她的女兒在城裡獲得她們
  本應獲得卻沒有獲得的地位。您是非常瞭解我的:但正
  如偶爾發生的那樣,人們不單邀請我一個人。從我個人
  來說,我倒願意將這次所花的4000法郎用來作一次旅
  行!

  作家所描述的這種情況的確使他大為不悅。必須作出某種反應。儒勒·凡爾納這位和平主義者是以心境愉快的形式作出這種反映的。

  事情幾乎越來越糟。4月15日,奧諾裡娜的女婿喬治·勒費弗爾給赫澤爾寫了一封令人不安的信:

  目前,我們遭到一種極大的不幸。凡爾納夫人從南
  特回來後感到十分難受,一到亞眠便被迫臥床。我們原
  先以為並不嚴重的連續出血使她處於極度貧血的狀態之
  中,醫生在一個星期以前已宣佈我岳母的病情危急……

  幾天後,儒勒·凡爾納證實這封信提到的事:

  10天前,出血已止住了,但她的身體迅速衰竭。她
  已經服了四五天藥。我們以為一切全完了;她並不感到
  痛苦,但儘管給她作了各種照料,她還是每況愈下。她知
  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表現出一種極大的毅力。但這畢竟
  是可怕的。

  病情終於出現好轉,醫生沒那麼擔心了,但還是謝絕一切來訪。毋庸置疑,肯定是「日漸好轉」;後來,她「非常艱難地起床站立,但始終沒離開臥房。」

  她丈夫立刻想到他最喜歡的良藥:「她需要的是大海和溫和的氣候。」奧諾裡娜恢復緩慢,身體一直很弱,「種種跡象表明,除出血外還有別的疾病,恐怕是血液成分發生變化。」他的樂觀情緒重占上風,信中接著說,「醫生們對她作了令人讚歎的治療,我們希望,換換空氣將能結束醫生們的照料。」

  南特的氣候要比亞眠溫和一些,這或許有助於她慢慢康復。為了讓她作出到南特去的決定,儒勒·凡爾納徵求了赫澤爾的意見。

  雖然奧諾裡哪身體還不那麼強壯,但讓她一個人到南特去是適宜的。至於她丈夫,他將搭乘聖米歇爾皿號到特雷波爾與她相會。這次航行「因天氣惡劣而令人很不愉快,但我們終於挺過來了,這使我得到很好的歇息。」他信中這樣說。

  搭乘火車使奧諾裡娜旅途更覺方便一些;她完全經受住了這次旅行。1877年12月1日,這對夫婦到了南特,住在絮弗朗街1號。儒勒·凡爾納說:「我妻子好轉多了。」她似乎戰勝了所有病痛,「因此,她很可能陪我們從海上到布雷斯特」,他接著又說,「她還會得病,但這算什麼!我們24小時便到達了!」她沒參加聖米歇爾III 號的試航,但這無疑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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