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風雲人物 > 如鋼似鐵-鐵托 | 上頁 下頁
八九


  (1)加加林諾夫①的問題可以認為是了結了,因為你已收回了對他的指控,儘管我們仍然認為這些指控是誹謗性的。

  所謂克魯季科大同志②所講的蘇聯政府今年已拒絕貿易談判的說法顯然與事實不符,因為克魯季科夫已斷然否認這一點。

  ①加加林諾夫:曾對鐵托有過不尊重表現的蘇聯官員。——本書作者注

  ②克魯季科大:當時的蘇聯外貿部副部長。——本書作者注

  (2)關於撤退軍事顧問,我們的情報來源於武裝力量部的代表的聲明和顧問們自己的報告。眾所周知,我們的軍事顧問是應南斯拉夫政府的迫切要求才派往南斯拉夫的,況且被派去的顧問比要求的數目少得多。因此很明顯,蘇聯政府本來就不願把自己的顧問硬派往南斯拉夫。

  然而,後來,南斯拉夫軍事領導人(包括科查·波波維奇——南斯拉夫參謀長——在內)認為可以宣佈有必要把顧問人數減少60%,他們為此擺出了種種理由。有人認為,南斯拉夫花在蘇聯顧問身上的費用太大;有人認為,南斯拉夫軍隊根本不需要蘇軍的經驗;有人說,蘇聯軍隊的章程墨守成規,一成不變,對南斯拉夫軍隊沒有價值,並說,出錢雇用蘇聯顧問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從他們那裡得不到什麼好處。

  根據這些事實,我們就不難理解吉拉斯在一次南共中央會議上所發表的有關蘇聯軍隊的那篇眾所周知的侮辱性的聲明,說什麼蘇聯軍官從道德觀點上看還不如英國軍官①。

  ①吉拉斯類似的話不是在南共中央會議上講的,而是與鐵托一起接見蘇聯軍事代表團團長時講的。——本書作者注

  如所周知,吉拉斯的這一反蘇聲明並未遭到南共中央其他成員的反對。

  於是,南斯拉夫軍事領導人在蘇聯軍事顧問這個問題上,不是爭取同蘇聯政府達成友好協議,而是開始辱駡蘇聯軍事顧問,敗壞蘇聯軍隊的名譽。

  很明顯,這種情況必然在蘇聯顧問周圍造成一種敵對氣氛。要是認為在這種情況下蘇聯政府還會同意把自己的顧問留在南斯拉夫,那是滑稽可笑的。既然南斯拉夫政府對這種企圖敗壞蘇聯軍隊名譽的行為沒有採取措施進行抵制,它就應對這種局面承擔責任。

  (3)導致我們撤回蘇聯文職專家的情報,大部分來源子蘇聯駐貝爾格萊德大使拉夫連捷夫的報告,另外還有專家們自己的報告。你說斯爾澤恩蒂奇對商務代表列別捷夫說過,蘇聯專家要索取經濟情報的話,應向上級當局即南共中央和南斯拉夫政府提出要求;這一說法一點也不符合事實。下面是拉夫連捷夫3月9日的報告:

  「基德裡奇[南斯拉夫國家計劃委員會主任〕在經委會的助理斯爾澤恩蒂奇把一項禁止國家機關向任何人提供經濟情報的政府法令通知商務代表列別捷夫。因此,不論過去許過什麼諾言,他都不能向列別捷夫提供所需要的細節。對此進行控制,是國家公安機關的職責之一。斯爾澤恩蒂奇還說,基德裡奇本人打算與列別捷夫談談此事。」首先,從拉夫連捷夫的報告中可以看出,斯爾澤恩蒂奇根本未曾提到從南共中央或南斯拉夫政府得到經濟情報的可能性。總之,在蘇聯專家以前直接獲得必要的經濟情報的各部仍然存在的情況下,認為索取一切經濟情報都必須向南共中央交涉,那是滑稽可笑的。

  其次,從拉夫連捷夫的報告看,真實情況顯然與你所寫的正相反,也就是說,南斯拉夫公安機關控制和監視了蘇聯在南斯拉夫的代表。

  人們完全可以提出,我們在資本主義國家——雖然不是在所有這些國家——曾遇到秘密監視蘇聯代表的類似行徑。但同時應該強調的是,南斯拉夫公安機關的特務不僅跟蹤蘇聯政府的代表,而且跟蹤蘇共在共產黨情報局的代表尤金同志。要是認為在這種情況下蘇聯政府會同意把自己的文職專家留在南斯拉夫,那是滑稽可笑的。從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造成這種狀況的責任要由南斯拉夫政府承擔。

  (4)你在信中表示,想讓我們告訴你引起蘇聯不滿和蘇南關係緊張的其他事實。這些事實確實是有的,雖然這些事實與撤退軍事和非軍事顧問沒有關係。我們認為有必要告訴你這些事實。

  (a)我們知道,在南斯拉夫領導同志中流傳有反蘇謠言。譬如:「蘇共蛻化變質」,「在蘇聯,大國沙文主義猖獗」,「蘇聯正企圖從經濟上支配南斯拉夫」,「共產黨情報局是蘇共操縱其他黨的工具」,等等。這些反蘇言論通常被左的詞句掩飾起來,例如「社會主義在蘇聯已不再是革命的了」,而唯獨南斯拉夫是「革命的社會主義」的代表。從諸如吉拉斯、伏克曼諾維奇、基德裡奇、蘭科維奇等成問題的馬克思主義者那兒聽到這些關於蘇共的言論,當然是可笑的。然而,事實是,這些謠言在南斯拉夫很多高級官員中已經流傳了很長時間,現在仍在流傳著;這當然正在造成一種危害蘇共和南共關係的反蘇氣氛。

  我們樂於承認,正如蘇共有權批評任何別的共產黨一樣,每個共產黨,包括南共,有權批評蘇共。但是馬克思主義要求批評應是光明正大的,而不能是鬼鬼祟祟,造謠中傷,從而剝奪那些被批評者對批評進行答辯的機會。可是南斯拉夫官員們的批評既不公開又不真誠;這種批評既鬼鬼祟祟,又不懷誠意而且帶有虛偽性,因為他們一方面在背後損害蘇共的名譽,而另一方面卻在公開場合偽善地把它捧上天。這樣,批評就變成了誹謗,變成了企圖損害蘇共名譽、給蘇維埃制度抹黑的手段。

  如果南斯拉夫黨員群眾得知這件事,他們會認為這種反蘇批評是違背事實的,而且是懷有敵意的,我們相信他們會否認這種批評與自己有關。我們認為,這就是南斯拉夫官員們背著群眾暗地裡搞這些批評的原因。

  另外,不妨提一下,托洛茨基決意向蘇共宣戰時,也是從指控蘇共蛻化變質、受了大國狹隘民族主義所國有的局限性之害等問題開始的。當然所有這些他都用有關世界革命的左的口號加以掩飾。然而,眾所周知,是托洛茨基自己蛻化變質了,當他被揭露之後,就滾到蘇共和蘇聯的不共戴天的敵人營壘中去了,我們覺得托洛茨基的政治生涯倒很有教育意義。

  (b)我們對南共的現狀感到不安。作為執政黨的南共,仍未完全合法化,還處於半合法的地位,這使我們感到驚奇。黨的機關的決議從不在報刊上發表,黨的會議上的報告也從不發表。

  在南共內部不能充分發揚民主。中央委員會的大多數成員不是選舉的,而是指派的。

  黨內沒有或幾乎沒有批評和自我批評。党的人事書記又是國家公安部長,真是獨出心裁。

  換句話說,党的幹部放置于國家公安部長的監督之下。根據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黨應當控制國家的全部國家機關,包括公安部在內;而在南斯拉夫則恰恰相反,公安部事實上控制著黨。這大概是南斯拉夫黨員群眾的積極性達不到應有水平的原因。

  可以理解,我們不能把這樣一個共產黨組織看成是一個馬克思列寧主義組織,一個布爾什維克組織。

  在南共黨內體現不出階級鬥爭的政策精神,城鄉資本主義成分在迅猛增長,而党的領導並未採取措施加以制止。南共受到所謂社會主義制度和平吸收資本主義成分這種蛻化的機會主義理論的蒙蔽。這種理論是從伯恩斯坦、福爾馬和布哈林那裡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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