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捭闔-斯大林(63)

六三

　　1945年6月，在柏林，有一次朱可夫對報界發表談話，曾自豪地提到這個事實，雖然他沒有詳談，可是維辛斯基說：『不錯，正是朱可夫挽救了列格勒。』毫無疑問，正是在朱可夫擔任司令員的短暫時間裡（此後，他受命負責保衛莫斯科），列格勒周圍的防線才得以穩固下來。」若干年後，朱可夫在對列格勒布爾什維工廠的工人們發表演說時也確認說，他是「在德軍突破到普爾科沃高地，零星的德軍坦克沖進肉類聯合加工廠的最困難、最關鍵的時刻」指揮列格勒方面軍的。顯而易見，斯大林授權朱可夫採取一切必要的步驟來恢復列格勒防禦，而不必顧忌在這一過程中可能傷害任何人的感情。朱可夫毫不留情地執行了他的任務，使得他的一些下級內心頗為惶恐不安。

　　在朱可夫到列格勒任職的第二天，工兵主任貝切夫斯基上校，打開他的地圖，向新來的方面軍司令員彙報了在德軍突破紅村、赤衛隊城以及卡爾平諾以前所做的事情。他指出了普爾科沃陣地工程和在市內、在涅瓦河沿岸、在卡累利阿地峽所做的準備工作。接著，工兵主任又敘述了一些敷雷小組和浮橋工兵部隊目前正在執行的任務。

　　朱可夫專心聽著，沒有提任何問題，然後他不知有意或無意地急速揮動了一下手臂，以致一些紙頁從桌子上掉下來，散落到地板上。他轉過身去，一聲不響地開始察看掛在牆上的一張大幅的城防要圖。

　　「把坦克部署在彼得羅斯拉維揚卡地區做什麼？」朱可夫突然向上校問道，「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你過來，這兒有點不對頭。」「那是一些坦克模型，司令員同志。」工兵主任指著地圖上的一支假的坦克部隊的標誌說，「一共50輛，是馬林斯基劇院道具車間製作的。德國人已經來轟炸過兩次了。」「兩次！」朱可夫挖苦地說，「你們玩這種把戲多久了？」「兩天。」上校工兵主任說。

　　朱可夫顯然不大高興地對貝切夫斯基說，德國人很快就會看穿這個詭計，並開始向這些假坦克投擲木頭炸彈的。他命令這位工兵主任要在第二天早晨以前再製作100輛模型坦克，把它們配置在他在地圖上指明的兩個地點。貝切夫斯基回答說，車間一夜工夫造不出那麼多。

　　朱可夫抬起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車間若造不出來，我就拿你去受審，你們的政治委員是誰？」「團級政治委員穆哈。」「穆哈？你告訴你的穆哈，倘若你們不執行命令，明天就一起到軍事法庭受審。我明天早晨要親自去檢查。」貝切夫斯基後來寫道：「聽見這突如其來的威脅，我就像挨了一頓鞭子。」他認為朱可夫是在故意考驗他的忍耐力。這位新來的方面軍司令員顯然對他前任的成績感到失望，他喃喃自語：「他們在普爾科沃高地築壘為什麼動手這麼晚？」朱可夫並未指望別人回答，接著便對貝切夫斯基說：「你可以走了。」

　　當時，士氣和軍紀問題是必須立即解決的最緊迫的問題。朱可夫來到前線，發現第八集團軍軍紀問題嚴重。有些師長沒有接到命令就把部隊撤出戰鬥，也有些軍官常常酗酒，有的士兵聽見槍聲就逃跑。必須採取嚴厲措施。

　　朱可夫和日丹諾夫發出警告說，對於讀職者，一律予以處決，並宣佈以叛國或擅自撤退的罪名逮捕處決了若干名官兵，以儆效尤。

　　朱可夫接過指揮權時，戰場形勢的確十分危急。由於施呂塞爾堡失守，列格勒同蘇聯其他地區的陸路交通均被切斷。敵人的包圍圈愈來愈小。德軍在12英里寬的一塊地段上突破到拉多加湖沿岸，把被合圍的列格勒方面軍同正在穆加以東、沃爾霍夫河一帶竭力阻止德國裝甲部隊向列格勒東部推進的蘇軍部隊分隔開來。蘇軍第八、第四十二、第五十五集團軍正被迫退往城郊的環形防線或退往芬蘭灣。蘇軍南部參加盧加戰役的殘餘部隊，由於被德軍坦克第四軍團包抄合圍，結果一部被殲，一部且戰且退，向東和東北方向突圍。這樣，德軍指揮部已經具備了近距離圍攻列格勒的必要條件。

　　9月14日晨，爭奪戈烈洛沃的戰鬥再次打響，而且戰鬥更加激烈了。列格勒南面的築壘地帶這時大多被突破。沖在最前邊的德軍裝甲部隊己進抵離城市不到7英里的地方。9月15日，儘管蘇軍進行了猛烈的防禦戰，特別是在烏裡茨克，它一天之內曾數次易手，但德軍第十八集團軍還是在斯特烈爾納和烏裡茨克之間突破到芬蘭灣，把蘇軍第八集團軍同列格勒隔開了。

　　這一天是戰鬥最為激烈的一天，德軍感到蘇軍的抵抗變得更加猛烈了。

　　為了阻擋德軍突擊集團在烏裡茨克和列格勒方向上繼續進攻，朱可夫精心擬定出一項加強該城防禦的計劃。他的目標是使用空軍和炮火突擊來打擊德軍，以阻止他們突破蘇軍防禦；在9月18日以前，組建5個步兵旅和兩個步兵師，為列格勒的近距離防禦的4條防線配備兵力；使用第八集團軍突擊德軍的側翼和後方，並解放穆加和施呂塞爾堡。這項計劃要求動員這個地區的一切人力物力，包括他的方面軍的部隊、列格勒市民以及蘇聯海軍，來加強預備隊，擴大防禦縱深。在第四十二集團軍的防區，朱可夫計劃建立能夠阻止德軍通過發動強攻來奪取列格勒的一道防線。他非常倚重海岸炮兵和波羅的海艦隊的火力，因為隨著戰線縮小，越來越靠近海洋，它們將能發揮更大的威力。就這樣經過日日夜夜50多天的英勇戰鬥，蘇聯軍民終於粉碎了德軍從南北兩個方向進行正面突擊以奪取列格勒的計劃。

　　雖說紅軍把德軍擋在列格勒之外，但這座城市及其保衛者們的命運仍前途未蔔。敵人以武力佔領的企圖失敗後，又決定進行封鎖，讓列格勒人挨餓，然後再摧毀該城。哈爾德在他的日記中寫道：「列格勒周圍的包圍圈，還沒有收得像人們可能希望的那樣緊……考慮到我軍在列格勒的嚴重消耗，而敵軍又在那裡集結了大量軍隊和大量兵器，所以直到饑餓發生作用，為我們幫忙以前，局勢仍將是困難的。」與此同時，納粹頭子也作出一項狂妄的決定：如對方投降，將不予接受。這是對他早些時候作出的必須把這座城市「從地球上抹掉」的決定具體化。法西斯匪徒妄圖通過圍困、封鎖和野蠻的轟炸，切斷城市與外界的聯繫，將全城軍民困死。

　　1941年9—10月份，德軍對這座城市進行了猛烈的空襲，共投彈9.3萬多枚。9月下旬，德軍連續空襲喀琅施塔得灣和列格勒港口，炸沉蘇軍戰列艦「瑪拉托」號。

　　10月4日這一天，德軍空襲持續時間長達9個多小時。列格勒遭到陸上封鎖導致軍民的糧食供應急劇惡化。9至11月居民麵包定量先後降低5次，11月20日降到最低限量：高溫車間工人每人每天375克，一般工人和技術人員250克，職員和兒童125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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