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風雲人物 > 專制魔王-墨索里尼 | 上頁 下頁
八二


  為著這一目的,英第八集團軍已向前推進,經過一系列的戰鬥後,逼近桑格羅河。這裡駐有德軍的四個師。為了保持主動,亞歷山大將軍的意圖是,第八集團軍應當過河,在這條戰線上突破「冬季戰線」;隨即儘量向前推進到佩斯卡拉一阿韋察諾公路,從那裡威脅羅馬,並使敵人在西海岸的交通發生危險。盟軍已在桑格羅河對岸建立了橋頭堡,但是敵人的主要防禦工事是設在對面的高地上。天氣惡劣,陰雨連綿,道路泥濘,河水猛漲,因此進攻推遲到11月28日才開始。這一天,英第七十八師、第八印度師和最近到達的新西蘭師發動了攻勢,並且獲得了很大的進展。經過一周的激烈戰鬥以後,它們在桑格羅河對岸10英里的地方穩住了陣地。

  到12月20日,加拿大部隊已到達奧托納的近郊;但是,直到聖誕節後三天,經過非常猛烈的戰鬥後,奧托納城的敵人才被肅清。這是第一次大規模的巷戰,從這次巷戰中,盟軍獲得了不少的經驗教訓。但是敵人仍在繼續頑抗,從意大利北部調來更多的援軍。第八集團軍在12月間獲得了一些進展,但是沒有攻下任何重大的目標,接著冬季的氣候使活躍的軍事行動告一段落。

  在克拉克將軍統率下的美國第五集團軍,沿著公路費力地向卡西諾逼進,並襲擊了德軍主要陣地最前哨的防禦工事。敵人在公路兩旁的山上佈置了堅強的陣地。12月2日,英國第十軍和美國第二軍,攻打公路西面的巍峨的卡西諾峻嶺,經過了頑強的戰鬥,在一個星期後,終於把敵人肅清了。在公路的東面,由美國第二軍和第六軍進行了同樣的激烈戰鬥。直到新年伊始,敵人才被擊退。這時第五集團軍才沿著加里利亞諾河及其支流拉皮多河全面擺開陣線,準備來年發動新的進攻。

  儘管德國人還在拼命掙扎,他們在兵力上還暫時占著優勢,墨索里尼還在耀武揚威,加緊搜刮民財人力,為希特勒輸血,提供炮灰,但從總的方面來說,希特勒的第三帝國已經日薄西山了。愈臨近死亡,他們也愈加對墨索里尼這個傀儡施加壓力。

  正是:走狗日子非好過,討好主子多罪惡。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三十一章 槍殺齊亞諾

  「薩洛共和」岌岌危 狗急跳牆狂人為
  槍殺「叛逆」齊亞諾 敗局無法能挽回

  意大利政局的艱危和混亂狀態,在新的一年中更加嚴重了。納粹軍隊節節敗北,墨索里尼的「薩洛共和國」猶如風浪中的一隻破船,更加岌岌可危了。狗急跳牆,主子和奴才合謀發動了一場瘋狂的「復仇運動」。

  話說墨索里尼被盟主搭救來到慕尼黑後,見到了他的女兒愛達和女婿齊亞諾伯爵。他們夫婦在意大利投降時從羅馬亡命出奔。齊亞諾在法西斯黨大委員會舉行的那次決定命運的會議上,雖然投票反對他的岳父,但仍希望依靠他妻子的影響,同墨索里尼言歸於好。在慕尼黑期間,這種願望確已實現,從而引起了希特勒的憤怒,因為他在齊亞諾一家到達時,已將他們軟禁起來。墨索里尼對於背叛法西斯的「叛徒」,特別對齊亞諾遲遲不願懲辦,引起了納粹元首的鄙視和狂怒。

  就在這群法西斯匪徒進入墳墓之前,一場蓄謀已久的復仇醜劇就開場了。對那些曾在1943年7月間投票反對他的舊法西斯政權的領導人員,凡能在德國佔領的意大利境內逮捕的,到了1943年底,都在維羅納的中世紀城堡中加以審判,其中就有齊亞諾。他們毫無例外地都被判處死刑。儘管愛達百般懇求並要挾,墨索里尼堅決不肯赦免。1944年1月,這批人,不僅包括齊亞諾,而且還有曾與墨索里尼一同向羅馬進軍的夥伴、78歲的德·邦諾元帥,都以叛徒的罪名被處死了。

  關於齊亞諾的死,引起了世界廣泛的議論。丘吉爾說:「齊亞諾的下場,同文藝復興時代的悲劇中的各種角色完全一致。墨索里尼屈服於希特勒的復仇要求,徒然為人們所恥笑,而這個分崩離析的軸心的遺骸——煞是淒涼的新法西斯共和國,卻仍在加爾達湖畔勉強支撐著殘局。」

  齊亞諾的一生是一場悲劇。他生前幫助墨索里尼幹了許多壞事,但在有些重大問題上持有不同的政見,以至到7月會議上,公然站到了墨索里尼的對立面一邊。但這些都並不重要。對於後人來說,也許最有價值的是他的日記,他生動地描述了意大利的法西斯主義,記載了它的「勝利」,也記載了它的失敗,為人們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戰、研究墨索里尼、研究意大利的法西斯主義,提供了第一手的材料。

  對於墨索里尼所進行的「半無意識的」分析,出自一個不僅是他的女婿,而且是他的崇拜者。正如齊亞諾在一篇日記中所說,「行動」,不管是何種行動,就是墨索里尼天性所遵循的唯一動機。這個獨裁者認為德國武力無敵於天下的頑固信念,他的積仇宿怨,他的殘酷無情,他對一般世事的愚昧無知,他對人們渴望自由所顯示的力量毫無理解,尤其是他對意大利人民本身的全然蔑視,一一展現在這本日記的字裡行間,令人難忘。

  對於那些真正相信過墨索里尼以及至少在二次大戰前真心實意把他當作意大利救世主的意大利人來說,墨索里尼極其秘密地向其女婿所吐露的對其同胞所作的這些評價,一定會感到出乎意外。

  「意大利民族是一群綿羊。18年也改變不了他們……我們要叫他們循規蹈矩,從早到晚穿著軍裝。打他們,打他們,打他們……要使一個民族偉大,必須把他們送去作戰,甚至你非臭駡他們一頓不可。我就是要這樣做。」

  但是,在這些記載中刻畫得最鮮明的,自然是日記的作者。美國國際問題專家薩姆納·韋爾斯在《齊亞諾日記》引言中寫道:「所謂意大利政府,只是個文雅的稱號,其成員無非是墨索里尼的奴才。齊亞諾伯爵本人亦俯首聽命於他。齊亞諾伯爵既不缺乏個人威嚴,也不缺乏膽略。我曾看到有一次他會見墨索里尼。當這個獨裁者面呈。溫色,他就惶恐不安。領袖的意志就是法律,儘管法西斯首領們知道他是何等剛愎自用,何等愚昧無知,何等盲目武斷。在意大利,從國王到部長,從將軍到工業巨頭,誰也不敢與他作對。」

  1939年冬,薩姆納·韋爾斯作為羅斯福總統的私人代表,前去訪問同盟國和兩大軸心國的首都,以便向他們報告歐洲的局勢和建立公正與持久和平的可能性。在羅馬逗留期間,他同齊亞諾曾進行了多次接觸,這個年輕的意大利外長的風度和他對國際問題的看法,曾給這位美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時戰爭陰雲密布,希特勒瘋狂進行侵略擴張,墨索里尼也在加緊準備加入歐洲大戰的行列。但是,在意大利,除了極少數法西斯首領以外,全國人民和一切有影響的力量,幾乎無不強烈反對宣戰。這固然主要是由於對德國及其納粹政府普遍感到恐懼和仇恨,同時也由於普遍相信,不論同英、法的人為摩擦有多大,如與盟國結盟,意大利的前途比在納粹獨自稱霸的世界來得安全。最後,意大利很大一部分輿論反對戰爭,因為認識到這場戰爭勝負未可預料,參加這場戰爭勢必鑄成大錯,不論誰勝誰負,意大利人民均將一無所得,並會喪失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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