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風雲人物 > 專制魔王-墨索里尼 | 上頁 下頁


  「我坐火車到盧特恩,車中有很多意大利人,都是流落國外的。我倚窗眺望,銀色的月光灑在佈滿積雪的山上和浮著殘冰的湖面上,十分迷人。車廂裡人們都在瞌睡。我一個人還在胡思亂想。到了瑞士境內,一陣淒風苦雨吹來,不禁使人想到意大利風和日暖的可愛。思鄉之情,不言而喻了。

  「從盧特恩換車到伊馮東下車投宿。第二天我找到一個工作,在一個磚匠家裡幫工,每天工作11個小時,每小時工資3.2角。運了一天的磚,夜間兩膀都腫痛起來。第二天看到那胖東家,似瘋狗一般,他指責我衣服穿得太好,氣得我說不上話來。過了一個星期,我就被辭退了。他給了我20個法郎,罵了我一通。我買了一雙新鞋子,第二天就上洛桑去了。」

  墨索里尼到洛桑後,沒有找到工作,身邊的錢也用光了。夜晚,饑寒交迫,在寂靜的街頭踱來踱去。忽然看見明亮的地方,走過去卻是一家的廚房,男女老少正在裡面聚餐,他便徑直走了進去,主人向他投以驚異的目光。他乞求道:「可有麵包嗎?」沒有人回答。停了一會兒,一個人取了一塊麵包給他。他說了一聲「謝謝」,也沒有人作聲。他又說了一聲「晚安」便悄悄地走了出來,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沒有法子。

  在瑞士的生活是非常艱難的。他做過泥瓦匠、腳夫、縫工、幫廚等,但都不能持久。墨索里尼對於搞建築有著異常的興趣,有時他也將意大利語翻成法語,或從法語翻成意大利語。總之,能找著什麼事就做什麼事。

  墨索里尼說:「那時我知道饑餓是什麼滋味,但我既不借債,也不乞求於他人,而是靠自己的勞動維持最低標準的生活。由於受父親的影響,我集中精力研究社會科學。」勞動之餘,他經常到洛桑大學旁聽政治經濟學和哲學課,藉以提高自己分析和判斷事物的能力。

  墨索里尼還經常參加當地的群眾集會,有時也在公眾場合發表演說。有一次說話不小心,得罪了瑞士當局,被驅逐出境。他回到意大利,正趕上徵兵,隨即在歷史名城維羅納參加了巴薩列裡奧的聯隊。這個聯隊以善於快步訓練而出名,士兵們的帽子上都飾有綠彩羽毛,藉以與其他部隊區別。正當他對這種緊張的「丘八」生活稍為習慣的時候,長官突然通知他:家裡來了電報,母親病危!這對墨索里尼來說,猶如晴天霹靂,他急忙趕頭班車走了。回家之後,母親已經神志不清,不久就死去了。墨索里尼對此十分悲傷,但他還能克制自己,他在寫給軍中一位朋友的信中說:「我代表我家裡的人,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只有一件事可做,就是照你所說的,我應當服從先母的教訓,好好當兵,好好做人,女子可以哭哭啼啼,男子要能吃苦,不怕死,才可以救國,才可以繼承先烈的遺志啊!」

  墨索里尼在部隊服役期滿後,仍舊回到瑞士,度他的求學時期的流浪生活。有一夜,他又是饑腸轆轆,走過一條繁華的大街,笙歌徹耳,他見到這情景更加悲傷。眼下只有兩條路好走。或者擾亂治安,被捕入獄;或者尋個僻靜處,忍餓一夜。他選擇了後者。那天晚上,他躲在一個沒有水的橋下,過了一夜,天上的星是他的燈;蟋蟀的鳴叫是他的音樂。清風吹來,真是沁人心脾。到了星斗沉下去的時候,雨聲浙瀝而來,越下越大。真是饑寒交迫!後來,墨索里尼發現附近有一個木棚,為了取暖和尋食,他急忙走過去,從窗子爬進去,裡面全是紙張油墨的氣味,原來是一家印刷廠的倉庫。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頭紮下去,便在紙堆上睡著了。

  到了第二天紅日高照,他才醒來。看見一個警察,站在他面前。警察厲聲問他:「你在此幹什麼?」墨索里尼回答:「保護廠房。」警察吼道:「起來!好個騙子!」墨索里尼說:「我已一天一夜沒有吃飯哩!」警察二話沒說,把他投進了監獄。

  墨索里尼在瑞士流亡期間,還經常為意大利和瑞士報紙撰寫文章,並不時在大庭廣眾之下演說社會主義和國際政治,受到不少人的擁護。因此瑞士政府很注意他的行動。墨索里尼這時正在研究帕雷托的著作,因此反對全民政治。他說:「平等與民治是人類錯誤的觀念。實行起來,個性的發展就會受到限制。」他還研究尼采和索雷爾的哲學,這對他後來的思想影響很大。有一次,法國的社會主義者紹雷斯正在日內瓦做有關基督主義的演說。墨索里尼前去聽講,站在工人群中,衣衫不整。旁人都以為他是無政府黨人。紹雷斯演說不久,墨索里尼便舉手表示反對,並且出言不遜,激起群眾的公憤,大家都要趕他出去。墨索里尼大聲喊道:「我有發表意見的權利。」大家正要打他,紹雷斯叫大家安靜,等他自己演說完畢之後,讓這個反對派申說一番。

  在大庭廣眾之下,墨索里尼大講教會對於羅馬帝國之罪惡。他演說時,口若懸河,引經據典,條理分明,贏得了聽眾熱烈的掌聲。瑞士警察局認為他的主張太激烈,他的言論妨礙治安,第二次對他下了驅逐令。於是,墨索里尼躲在洛桑,寫信給他在日內瓦的朋友韋士說:「聽說先生要寫信給瑞士政府替我辯白。我現在將我的簡況陳述如下:我19歲到瑞士,在洛桑有正當的職業。後來同一位朋友到安內馬塞想辦一個國際社會主義研究會。1904年3月1日,我到日內瓦讀書,同時為報紙撰稿。當時有人以為我是無政府黨或社會黨人。我可以把這些稿子公佈于眾,任人論評。我在日內瓦住了40天,讀書之時居多。警察驅逐我出境的時候,不准我回房間收拾行李,也不准我與我的律師見面。我想這種手續,在一個帝國內也很不好。怎麼會發生在號稱為自由的瑞士呢?我現在在洛桑,希望不會有同樣的事情再發生。」

  1905年,墨索里尼被迫移居到奧地利,編輯《特倫托新聞報》,後來又在《人民報》做助理編輯。《人民報》是巴蒂斯蒂創辦的。他想鼓動特倫托地方人民脫離奧地利的管轄。巴蒂斯蒂是意大利統一時代的最後一個殉難者。他在世界大戰中,替意大利打奧地利,後來被奧國絞死。墨索里尼第一次會見巴蒂斯蒂就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他利用報紙猛烈攻擊奧地利的宗教勢力,並力主恢復意大利已失去的土地,不久他又因此被捕入獄,最後被驅逐出境。

  墨索里尼在國外流浪期間,由於生活拮据,時運不濟,不喜歡娛樂宴會。他性格孤傲,除了群眾演說之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是他常常到劇院去,解解愁悶。有時哄然大笑,竟引起身旁警察的干涉。他對弦琴很感興趣。他常奏的音樂曲目,有貝多芬的交響曲和凱旋進行曲,等等。有一次,他對一個朋友說:「我希望做個音樂家,奏出宇宙間的歡樂,送走人世間的憂愁!」這恰好表明當時他的處境和心情。

  正是:弦琴彈奏凱旋曲,四處奔波忙探索。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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