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風雲人物 > 身殘志堅-羅斯福 | 上頁 下頁
一〇〇


  霍普金斯於1890年8月17日生在衣阿華州的蘇城,與紐約的海德公園似乎不知相隔多遠。他51歲生日那天,隨同羅斯福總統參加大西洋會議後回到華盛頓。會前他是由倫敦飛往莫斯科的。一位朋友問他第一次會見斯大林的情況,他說道:「我真不相信我會到那裡去,走上克里姆林宮的樓梯,去會見一位統治著1.8億的巨人。我一直在問自己:霍普金斯,你這個蘇城馬鞍匠的兒子,你要在這兒幹什麼呢?」那位有些心直口快的朋友聽到這裡打斷他的話說:「算了,哈裡,你不要跟我講這一套。你第一次踏進白宮的時候,你曾對我說,你這個馬鞍匠的兒子竟會在那兒。你第一次訪問唐寧街十號回來,你說的也是這麼幾句話。你不要再吹噓你那卑微的出身,不行嗎?這是我在你身上看到的唯一的一種自命不凡的表現。再說,很可能其他許多馬鞍匠的兒子也到過克里姆林宮。當你走進那裡,或者其他任何地方時,你應該想的只能是:你是總統的私人代表,因此理所當然,你有權到那裡去!」這一點給予霍普金斯很深的印象。1945年,他完成最後一次莫斯科之行,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出使國外回來,在歡迎會上他致答詞時說:「當你有整個美國政府的力量作後盾的時候,要做好這一類工作是並不困難的。」

  哈裡是戴維·霍普金斯和安娜·皮克特的五個孩子中的第四個。他家的一位老朋友羅伯特·克爾說過:「凡是對遺傳學有興趣的人,哈裡是最好的研究材料,他是他父母性格的混合物。」戴維·霍普金斯,人們都叫他「奧爾」和「老爹」,他是一個可愛、老練、隨和但又沒有一定主意和得過且過的人。他不論住在哪裡,總是當地最受歡迎的公民之一,但他從來不在一個地方長期定居。他前前後後換過不少工作:當過報差、礦藏勘探員、馬鞍匠、旅行推銷員,還開過小店鋪,但他的主要樂趣是滾木球戲,他在這方面有專長,而且靠打賭贏過不少錢。戴維不論幹什麼買賣,他用的信箋頂上總印著「生意興隆」幾個字,這表現了一種雄心勃勃的樂觀主義氣質。他的兒子哈裡也繼承了一些這種氣質,儘管他有時難免疑慮不安,但最後總是重又燃起熱烈的希望。

  當哈裡·霍普金斯從格林尼爾學院畢業不久,正趕上美國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他曾先後打算進陸軍、海軍或海軍陸戰隊服役,但因左眼視網膜分離未能入伍。最後他加入紅十字會,被派往新奧爾良,指導墨西哥灣分會的工作。在這裡顯示了他的才華和超凡的工作能力。後來他以優異的成績被提升,指導東南部各州整個紅十字會的活動,總部設在亞特蘭大。1921年,他回到紐約,立刻通過他的老朋友約翰·金斯伯裡找到了一個職業,擔任改進紐約市衛生狀況協會的主任。

  霍普金斯第一次見到羅斯福是在1928年的競選運動中。這一年艾爾弗雷德·史密斯競選總統,羅斯福競選紐約州長。這次會見給霍普金斯留下很深的印象,因為他從無線電廣播中聽到羅斯福為史密斯所作的「快樂的勇土」提名演說時便大為激動,那時史密斯是霍普金斯崇拜的偶像,霍普金斯曾為他奔走呼號。但是,對羅斯福來說,與這位面黃肌瘦的社會工作者會見,不過是多握一次手而已。但其後,霍普金斯日益引起了羅斯福的許多朋友和羅斯福夫人的注意,羅斯福夫人對福利工作一向是很關心的。

  霍普金斯所以對羅斯福產生迷人的興趣,是從1931年8月28日聽他在州議會發表的一次演說開始的。在這篇演說中,透露了這位年輕州長的最基本的社會哲學思想。羅斯福說:「什麼叫國家?國家就是一個有組織的人類社會的合法代表,它是這些人為了互相保護和過幸福生活而創建的。」「國家的責任之一,就是關懷那些陷入逆境以至不靠別人的幫助連最起碼的生存資料也無法獲得的公民。這一職責是每一個文明國家所公認的。」羅斯福強調指出,「政府對這些不幸的公民理應給予幫助,這不是什麼恩賜,而是一種社會責任。」

  為了實現這些,羅斯福採取的第一個措施,是在紐約州成立了臨時救濟署。霍普金斯擔任了這個救濟署的主任。當時經濟危機日益惡化,就業問題每況愈下,需要救濟的人越來越多。後來霍普金斯通過以工代賑,發動群眾生產自救,對緩解失業問題作出了重要的貢獻,成了羅斯福推行新政的有力助手。後來羅斯福當選了總統,他也因此而一步登天,走上世界政治舞臺。但在未來的12年中,他的薪金卻比1932年還低。然而,在這幾年的政府工作中,他為救濟別人而支付的公款卻高達90億元。

  霍普金斯不僅是一位救濟工作的能手,而且還是一位業餘詩人,在此期間他寫了一些詩篇。他在一首詩中寫道:

  瞧這雪——瞧啊,
  快來瞧呀,
  它像我的床鋪一樣白。
  這皚皚白雪就是一張床鋪,
  在它冷冰冰的懷抱中安眠,
  爬到它潔淨的覆蓋下安眠吧。
  最好就在這寧靜的白雪下安眠吧。
  何必站起身來另找睡處。
  瞧這雪——瞧啊;
  快來瞧啊,
  它像我的床鋪一樣白。

  還有一首,表現了他對祖國始終不渝的愛,以及他對貨幣兌換商的態度:

  在炎熱的6月,一行行玉米排得又長又直。
  衣阿華的玉米可說是用溫情的手培育的,
  它那金黃多汁的姿態是柔和的,
  它那金黃的色澤是美好的,
  衣阿華人對待玉米就像老練的銀行家注視著自動收錄器中的股票行情,
  太濕——太幹——霜凍太早——太遲。
  衣阿華農民總是在暗中注視著。

  霍普金斯的救濟工作雖然博得了窮人的擁護,但卻受到富戶和商人的怒駡和批評。《華盛頓郵報》曾發表過一位弗吉尼亞婦女寫的詩,最後幾行是:

  雖然我們還在付稅,
  霍普金斯先生!
  我們正在磨我們的斧頭,
  (霍普金斯先生)
  邊用我們的拇指試試它是否鋒利——
  現在我們要老實告訴你
  我們不是什麼他媽的笨蛋,
  霍普金斯先生!

  反動勢力拼著老命,想依靠他們昔日的「威望和影響」重整陣容。他們的主要希望是要在群眾心目中把新政與莫斯科聯繫在一起。把「共產主義」這頂帽子扣到羅斯福政府的頭上,尤其是霍普金斯頭上。《俄克拉河馬日報》駐華盛頓記者寫道:

  「美國政府的第二號人物,現在就是尖酸刻薄的哈裡·霍普金斯,是在社會救濟工作方面大權獨攬的人物,也是羅斯福總統的親信。」

  「雖然他不是內閣成員,雖然他的職務是『臨時』的,他的部門不用說也不是屬￿『緊要』的一類,但是這位喜歡吵架的先生權力之大,幾乎超過了羅斯福身邊的其他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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