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將帥系列 > 華西列夫斯基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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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沙俄軍中一上尉 歐洲大戰起烽火,投筆從戎為報國; 沙俄軍中一上尉,轉戰千里費思索。 在現代蘇聯軍事史或戰爭史上,確實湧現出過為數頗眾的勇冠三軍、功名蓋世的帥林英才。但是,在他們中間,像華西列夫斯基這樣既親身經歷並直接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全程,又親身經歷並直接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全程的人,確實不多。 如果說,是命運註定要使華西列夫斯基成為一名軍人,那麼,這應始自於第一次世界大戰。 如果說,作為一名軍人必須要經受過戰場的戰火洗禮與考驗,那麼,這在他也是始自於第一次世界大戰。 不消說,1914—1918年這場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世界規模的戰爭遠不是所謂的人類正義之戰。但就其中某些參戰的個別軍人來說,他們的動機則不一定不是純正而健康的。本書傳主當年的投筆從戎,積極加入戰爭率伍行列,就是相當典型的一例。華西列夫斯基那時還是一個不足20歲的熱血青年,他之投身舊俄沙皇軍隊,積極參加戰爭,正是抱著強烈的愛國主義激情,懷就一顆報效祖國的熱心而去的。他根本不瞭解這竟是一場帝國主義之間發生的強盜式的戰爭。 卻說華西列夫斯基請求提前畢業、報名參軍的願望得到滿足之後,旋即作為現役軍人被置於科斯特羅馬省軍事首長的管轄之下。1915年2月,華西列夫斯基被派往莫斯科,準備在那裡進入阿列克謝耶夫軍事學校學習。 俄國當時共有十多所專門性的軍事學校。就級別與名氣而論,巴甫洛夫軍校屬第一,亞曆山德羅夫軍校屬第二,阿列克謝耶夫軍校則排名第三。該校創立於1864年,原名叫莫斯科步兵士官生學校,後奉俄皇尼古拉二世之命,為紀念新誕生的王位繼承人,乃于1906年改名為阿列克謝耶夫軍校。它與前兩所軍事學校的最顯著的區別在於,前兩所軍校專阿招收貴族出身的人,或者至少是富裕家庭的子弟入學,而它則優先招收非貴族出身的知識分子子弟。自然,這所學校的學員在畢業後的境遇和待遇方面,也遠遠不能與前兩所貴族學校相比。他們通常是被發配到外省偏僻的地區去眼役,很有點中國古代被派遣戍邊的味道。然而,這並不妨礙該校學員以自己的軍校為榮耀與自豪的心理,因為,它的畢業生都能從它那裡獲得一枚相當考究別致的特製徽章。 阿列克謝耶夫軍校當時的校長是哈明將軍,他只擁有團長一級的權限。他的隊列副校長是波波夫上校,一個十分嚴厲的長官。他堅持的信條是,只有嚴厲的處分才能有嚴格的秩序。這也是舊俄時代沙皇軍事教育體制和軍隊生活中反映出的一種較普遍的傾向。每當波波夫上校接見紋絲不動地立正站在他面前的學員時,總是問他們是否處於戰鬥戒備狀態,如果回答說「不是」,他就會立即要他們帶著全副武裝進入戰鬥狀態罰站。他還說。「你們是皇帝陛下未來的軍官,你們自己不先嘗嘗這罰站的滋味,將來怎麼會處罰別人呢?!」 華西列夫斯基在這所軍校裡只呆了4個月便畢業了。原因是當時正值戰爭期間,前線急需補充軍官,所以這批學員的教育基本上是戰時速成培訓性質。畢業時,每人授準尉軍銜,服役8個月後晉升少尉,如果有戰功則可隨時晉升。離校時,和其他學員一樣,華西列夫斯基領到了300盧布的軍眼費,軍眼則由學校統一監製。另外又發了100盧布,作為戰時離校薪俸。此外,還給每人發了左輪槍、軍刀、野戰用望遠鏡、指北針和現行軍隊條令。這樣,華西列夫斯基在年方20歲之際,便成了準尉了。他的心裡滿是狐疑:我這就成為一名軍官了,我真的會訓練、培養和帶兵嗎?他們中許多人還打過仗,而且年齡也比我大得多? 說來也是,當時他們在校訓練和學習幾乎根本不考慮正在進行的戰爭的要求,仍然按著早已過時的訓練大綱進行十例如。教官們甚至連在野外障礙下的軍事行動、新型重炮、各種類型手榴彈(除了俄制的「白鐵瓶」)和在戰爭中使用汽車和飛機的最起碼的原理都不介紹,各兵種間協同動作的原則也不予講解。不僅在課堂,就是野外演練也是理論多於實踐,因此,把很大一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形式主義的隊列操練上。至於敵軍的情況,則更是一無所知。對此種種,華西列夫斯基十分不滿。一次,他對一位同鄉同學說:「難怪外國人都說,俄國人善於送死,而且往往是糊裡糊塗地送死。我們現在學習的這些東西,究竟有多少能用到將來的實際戰爭中呢?!」 與此相反,學校對學員們操行規定倒是極為嚴格與嚴厲的。例如,作息時間規定為:5點45分吹預備號,起床,早檢查,祈禱,唱讚美歌,茶點,上課。中午12點30分吃飯,然後繼續上課。17點45分吃飯,飯後休息,然後喝晚茶。21點全連列隊聽晚降旗號,然後點名和檢查,23點熄燈。這時,除了晝夜值勤者外,所有學員都必須上床就寢。此外,還為休假學員制定了一整套的規章制度,如,禁止學員到花錢的場所去遊玩,禁止去俱樂部、飯店、大眾食堂、檯球房、賽馬場、紅場上的商店等地方。在劇院和音樂會上,不許學員坐靠近池座前7排的位子。在馬戲院,不能坐在靠近前4排的位子。這些,對於培養一名有操行的軍官也許是必須的。但華西列夫斯基相信,要造就和培養自己成為合格的軍官,光有這些是遠遠不夠的,因為還有比它們更為重要的東西。 那時,華西列夫斯基還不大懂得軍隊及其指揮官所需擔負的社會使命,只知道一名優秀的指揮官必不可少的素質是:熟悉相當的軍事理論,知己知彼,善於帶領部下,培養和訓練他們,保證部隊有高度的紀律性和堅決服從的精神。為此,一方面,他下了很大功夫閱讀俄國著名軍事家和軍事指揮者的著作,熟悉他們的生平與事業追求。他最喜歡的是蘇沃洛夫、庫圖佐夫、米柳欽、斯科別列夫等人的著作,並做了大量的筆記和卡片,以至以後奔赴戰場時還帶著它們。另一方面,他十分注意向他當時的連長特卡丘大尉學習實踐訓練的本領。後者是當時教官中極少數親自參加過戰爭、負過傷、得過獎章的軍人之一。由於兩人軍事觀點接近,為人處事作風相似,最後竟成為了難捨難分的好朋友。 在這4個月的軍校學習和訓練中,華西列夫斯基積累並記下了許多軍事理論信條,在以後的終生軍事生涯中,他總是把這些信條當成自己的座右銘。其中有些是1877—1878年俄土戰爭時期的俄國英雄米哈伊爾·伊萬諾維奇·德拉戈米羅夫教授的名言;有些則是軍校提倡或他自己總結出來的。如: 我們的宗旨是消滅敵人,只消滅敵人而自己不受傷亡的 作戰是不可能的。只使自己傷亡而未能消滅敵人的作戰是愚 蠢的。 對部下和士兵,與其命令不如委託。 為祖國服務,向軍旗致敬,維護軍服的榮譽。 大公大勇,先公後私。 接近部下,始有信任。 敢於標新立異。 行動要有目的性。 1915年6月,華西列夫斯基作為一名青年準尉,被派往駐在羅斯托夫—雅羅斯拉夫省的一個縣城的預備營中。這個有著大量俄羅斯文物古跡的小城,曾在這位年輕的準尉心裡留下許多難以忘懷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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