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將帥系列 > 岡村寧次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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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轉調新任 時乖命蹇成鰥夫,言稱獨身戀情婦; 多方活動把兵帶,濟南日軍添後補。 話說岡村經過一天半的海上顛簸,於1月13日到達了長崎。下船後,匆匆與迎候在碼頭上的朋友打了個招呼,便拖著疲倦的身體,立即趕往醫院。 理枝患的是肺原性心臟病,這時已陷入昏迷狀態。岡村來到病房,看了看陪伴在媽媽身邊的老大忠正,又望瞭望病危中的妻子,心裡好一陣酸楚:她已經失去了意識,不能和自己相認了。 岡村在理枝病床邊,連續守護了2個星期,他要補償這多年來欠下妻子的情份。27日傍晚時分,理枝似要從昏睡中醒來,動了動嘴,於是岡村忙喊她的名字,但她重又昏迷了過去。7點多鐘,岡村到借住的朋友家去吃晚飯,醫院來電話說理枝要岡村來一下,岡村想剛離開醫院時大夫說不會有什麼大變化,不必擔心。所以,他接到電話後沒有立即去醫院。 這些天,他實在太累了,晚飯後他要睡一會兒。到了半夜,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他叫到了醫院,可是已經晚矣,理枝剛剛咽了氣。這年她才35歲。 岡村這時想起7點多鐘醫院來的電話,理枝當時是臨終前的迴光返照,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從昏迷中醒來,想讓丈夫去看她。岡村後悔那時為什麼沒有馬上來一下呢?這10幾天直到最後,岡村沒能同妻子說上一句話,連她彌留之際,也偏偏那麼一會兒沒有守候在她身邊。對這一點,他在日記裡,多次袒露了終身悔恨之意。 理枝的遺體在長崎當地火化後,岡村抱著妻子的骨灰回到了東京。2月4日,在青山長安寺為理枝舉行了正式葬禮。岡村的軍政界朋友、同僚及親屬共120多人參加,參謀總長河合操大將也派人送來了花籃。葬禮是盛大的。 悲傷的岡村安葬完理枝,「決定今後不再娶妻了,這既是為了事業,為了獨子忠正,也是為了亡妻的在天之靈」。岡村下決心不再結婚,免除一切後顧之憂,主要是為了能夠專心從事軍職。軍人的家庭往往要夫妻兩地分居,妻子須獨自操勞家務、撫育子女,這就需要有健康的身體。然而,岡村攤上的妻子理枝,卻不幸體弱多病。他曾為了不把全部家務推給理枝一人,才把全家帶到了上海,未料卻導致了武正之死並加重了理枝的病情。如果再娶妻,他考慮過石田,但那個女人能做個令人愉悅的情人,卻不一定做得好忠正的繼母,如果再使這棵獨苗遇到什麼不幸,那就更對個起已故的理枝了。 爾後,岡村果真過了12年的鰥夫生活。 理枝死後,岡村又回上海工作了一段時間,不久就被調回國內任步兵第1聯隊隊副。這次調他回國,上司們也是一番好意,考慮到他在國外已經死了一個孩子,妻子又撇下十四五歲的忠正病故,家中年近七旬的老母阿定拉扯著這個孩子,也確實需要他回來照顧;而且聯隊的隊副乃是一種閒職,負的責任比駐外武官要輕,工作壓力也不大,讓他幹這份差事可以抽出時間和精力照顧一下老母和孩子。 1927年初,岡村寧次正式調回了國內。3月,他去聯隊報到並工作了一段時間;5月初,岡村平生第一次向上級請假,他要利用休假期間撰寫在中國任職3年的報告,順便也暫時休整一下自己疲憊的身心。 上級理所當然地答應了。於是,他與從上海追來的石田一起離開了東京。一貫注意自己形象的岡村,不願讓人知道他跟石田的特殊關係,他要避人耳目,帶石田到內地度過一段不受他人干擾的情侶生活,並且自認為這將為亡妻所允許。 5月8日上午,他攜石田乘火車來到了京都,先在木屋街的榊屋旅館放下行李、吃罷午飯,下午便去清水寺、丹山公園遊覽。石田生在一個很早就移居中國的日本僑民家庭,沒怎麼回過日本,京都也是她頭一次來,岡村給他的小情人當導遊既有樂趣,又有回報,其當天的日記裡記載下「晚餐後早寢」之類的淫詞浪語。 他們在京都玩了兩大、又一起去了伊豆。岡村在日記裡對伊豆之行讚不絕口:「從修善寺車站乘汽車至湯島的落合樓投宿,溪流潺潺,新綠鬱鬱,浴室和房間小巧豔麗。」他倆對落合樓,「印象尤為良好」,來到這裡「心情格外舒暢,立即入浴了」。 這對野鴛鴦在落合樓裡住了整整一周,男歡女愛之餘,岡村計始著手撰寫他在中國的任職報告,報告的開頭部分「孫傳芳派的思想考察」,就是在這裡脫稿的。之後,他們離開伊豆,去伊東一帶遊玩,至月底才返回東京。 石田在東京沒有親戚,岡村又不敢把這個身世不白的女人帶回家,一怕母親阿定發脾氣,二怕在兒子忠正面前影響為父的「形象」,只好借屋藏嬌把她安頓在新橋旅館裡。後來,由於在熟人面前也難於啟齒跟她的關係,索性為她在大阪的兵工廠裡找一份職員工作,他自己常借些「出差」的名義,從東京溜到那兒去幽會偷情。 不久,夏季來臨了。岡村自1923年8月晉級為中佐,到這時已快整整4年了,他該晉升了。 日軍不定期的人事調配和晉級是在每年的夏季,與其他國家一樣,日軍軍官的職銜每隔一定年限,經考核合格都可獲得正常的逐級晉升。軍隊中的職務和軍銜並不完全是一回事,譬如副團長有的是少校,資歷年限夠的也可以是中校,但副團長如果沒有當上正團長、則無論他佩帶中校肩章的時間有多長,也晉升不到上校。岡村按年限應於這年8月晉級為大佐(日軍的佐級。即校級;因它沒有上尉、上佐、上將之稱謂,所以其大尉、大佐、大將,即分別相當於別國軍隊的上尉、上校、上將),而他時任副聯隊長的官職(即相當於副團長),最高只能是他目前的中佐軍銜,要獲得趕上正常晉升為大佐的機會,必須要先把職務搞上去。這時,「戰友中有人替我活動當參謀本部新聞班長或去士官學校當學生隊長,上級也有這個意思,因為這兩個職務都是正聯隊長級,如擔任就不致影響我中性期滿晉升為大佐。對此,我既感激朋友的好意,又並不情願,我的本意是想當能實際帶兵的聯隊長」。 岡村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坦率地告訴了負責佐級軍官任免調配的阿南惟幾,阿南答應考慮他的願望。7月份,日軍定期人事調整開始;8月15日,岡村寧次果然接到了擔任陸軍13師團第6聯隊聯隊長的任命,軍銜也被同時晉升為大佐。 對於立志「皇軍事業」出身於步兵科的軍官,誰都希望能在野戰部隊中當個獨當一面的主官。特別是岡村,自步入軍旅至今,大多數時間是當參謀、副官、機關部門負責人、諜報武官之類的職務,所以這次人事調整前夕,他寧願不提升職銜,也不想再幹新聞班長等幕僚性質的工作,一心只希望能當上聯隊長。如今願望實現了,岡村自然興高采烈。不過,他這次當聯隊長的時間仍不太長,才幹了一年半,便又被調回參謀本部工作。這是後話。 步兵第6聯隊,當時駐紮在名古屋,是個在日軍中有著「光榮」傳統的老部隊。它組建於明治維新時期的西南戰爭中,參加過中日甲午戰爭、日俄戰爭和對蘇聯的武裝干涉,曾為日本帝國的利益東打西殺,戰功赫赫。日軍首腦把岡村放在這樣一支精銳聯隊裡做主官,表明了對他的器重。 但他任職初期,由於帶兵經驗生疏,「聯隊長當得並不輕鬆」。一些長期在基層摸爬滾打的屬下軍官,內心不大服氣他們這位新來的聯隊長。為了寵絡住部下,岡村經常利用節假日走訪官兵的家庭,也慰問他們妻子的辛勞。並且通過「聚餐飲酒、無顧慮的談話,瞭解到眾軍官皆歸服,甚感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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