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韌不拔-戴高樂(70)

七〇

　　「帝國」裝甲師由於缺乏燃料，拉麥丁不得不改用鐵路運輸，但又遇到了「辣椒」的破壞，「辣椒」是安東尼。布魯克斯的代號。是長期潛伏在這個地區的一名年輕的抵抗運動組織者。布魯克斯從小在瑞士的法語區長大，他最初的秘密生活是協助比利牛斯山脈一條逃亡線路的工作，後來跑到倫敦，自願為法國抗戰運動工作。1941年7月1日夜晚，剛滿20歲的布魯克斯跳傘到了利穆贊，和一小批經驗豐富的鐵路工人協同工作，破壞法國南部的鐵路運輸。為配合登陸日，他的任務是切斷法國南方通往法國其他地區和意大利的鐵路運輸。總攻時刻開始時，「辣椒」採取了行動，中斷了從圖盧茲到蒙托邦的所有運行車輛，有效地阻止了「帝國」裝甲師的軍需、彈藥和舟橋設備（橫渡盧瓦爾必須架設舟僑）的運輸工作。同時，在地下屬人員的破壞下，從馬賽開往裡昂的每一列火車都至少發生過一次出軌事故。這樣做的目的，是阻止「帝國」裝甲師先向東、再向西北開往諾曼底。

　　鐵路中斷了。「帝國」裝甲師只有靠自身的力量向諾曼底進軍，但進軍只是在弄到足夠的汽油之後才開始的。該帥行進線路要途經「修車工」組織在貝日拉克和佩裡格之間的一個活動區域。法國遊擊隊在該地區的多爾多涅、韋塞爾、奧韋塞爾、德羅納島等美麗的峽谷中，設下了天羅地網。褐石紅瓦的村落裡，路旁的花崗岩叢中，古老的橋旁，更加古老的高盧和羅馬遺址以及地穴和山洞中，到處都埋伏著菲利普的遊擊隊，相傳英王理查一世當年就是在法國這一地區受致命傷的。遊擊隊員們佈置了一些大膽的埋伏和圈套，埋設了牛糞狀的地雷，專門用冷槍射擊站在坦克炮塔上的德軍指揮官，而且將湯盤扣過來擺在路面上（從坦克潛望鏡看上去很像地雷的凸出部分），以此來干擾裝甲師的行進速度。

　　「帝國」裝甲師好不容易擺脫了「修車工」組織的襲攏，又碰到「奎寧」混合小組帶來的麻煩。這支27人的遊擊小隊，首先炸掉了公路上的一座橋樑，然後埋伏下來，等待「帝國」裝甲師的到來。他們獲悉，拉麥丁為了避開遊擊隊，下令讓重型坦克部隊不走去諾曼底的大道。他門在敵人必經的一個橋頭堡埋伏下來，同該師的一個坦克連激戰了6個小時，結果這個27人的遊擊小隊，有20個人光榮戰死。「帝國」裝甲師隨後又遭到代號「礦工」的抵抗組織的襲擊。」礦工」是活動在科雷茲的一支抵抗力量，其領導人是阿利？佩呂維。他剛被德軍俘虜時，在牢房內曾用一隻小勺挖取大腿上的子彈。「礦工」組織成員冒著槍林彈雨和敵人周旋，損失極其慘重。他們在曲折回轉的山路上一次又一次地向德軍發起衝鋒，擊斃了許多德軍衝鋒隊員，炸毀了一輛又一輛的德軍坦克。

　　登陸日已經過去了七天，「帝國」裝甲師不僅尚未到達盧瓦爾河，而且還要準備應付一系列抵抗組織和特遣小分隊的騷擾和狙擊。這些組織和小分隊的代號為：「消防隊員」，「修船工」、「搏鬥者」、「口技演員」、「布爾巴斯開特」等等。「布爾巴斯開特」小分隊，共50名遊擊隊員，他們獲悉西線德軍統帥部已經派出油罐火車，向「帝國」裝甲師運送汽油。當這批汽油完好無損地貯藏在普瓦蒂埃爾和圖爾之間夏特羅的地窖內之後，遊擊隊便向盟軍發報，報告了目標的詳細方位。盟軍隨後派出飛機炸毀了這座儲油地窖，從而延緩了敵軍的行動。

　　在遊擊隊的頻繁打擊下，德軍已成了驚弓之鳥，坐臥不安。遊擊隊千方百計，以各種形式襲擾敵人。「哈密士」混合小組劫持了一卡車黃油；在蘇亞克鎮郊外的狹窄公路上，28名遊擊隊員將「帝國」裝甲師的先頭部隊，「元首」裝甲營整整牽制了40個小時，致使該師大部分官兵聚集在附近的公路上，不斷遭到盟軍的空襲。科雷茲位於利摩日和克萊蒙費朗之間的米埃瓦什高原下。該市附近的公路交叉點蒂爾鎮，是「帝國」裝甲師的必經之路。

　　這裡曾發生過一起大的爆炸事件。蒂爾鎮附近的遊擊隊，聽說南邊的遊擊隊已和「帝國」裝甲師的主力部隊交火，便起而消滅了兵工廠、師範學校和恃莫裡埃飯店的德國駐軍。後來蒂爾鎮遭到敵人的報復，党衛軍裝甲擲彈兵抓到了500名男人和一些婦女，党衛軍突擊隊長瓦爾特從中選出了99名男人、婦女和孩子，沿著公路把他們活活地吊死了，奧拉多爾絮格蘭村也遭到德軍的大屠殺，全村652人，除了10名逃脫外，全被德軍槍殺了。成為德軍對法國人民犯下的最嚴重的罪行之一。

　　布列塔尼半島的法國遊擊隊，他們積極響應戴高樂的戰鬥號召，為了自己祖國的解放，不借付出重大犧牲，他們以自己的英勇鬥爭大大推遲了「帝國」裝甲師到達前線的時間。該師在登陸日之後第十七天才到達諾曼底。特種行動局認為：「本來是三天的路程，我們設法讓德軍多走了兩周，這對鞏固諾曼底的橋頭堡，可以說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盟軍橋頭堡的情況，在頭幾天內極其不妙，德軍如再增派一個裝備完善的第一流裝甲師，就能很容易把盟軍前線中的一些單薄部隊趕回海灘，甚至挫敗整個『霸王』行動。」

　　據法國官方公佈的戰報，「帝國」裝甲師從佩裡高到諾曼底途中，共死傷4000人。此外，幾十輛克虜伯工廠的驕傲——行動緩慢的「風暴」式坦克和寬履帶坦克被擊毀、燒掉，充分證實了詩人拜倫說過的，那些「衣不遮體的愛國者們」發動遊擊戰爭的威力為了能夠很好地把法國海內外的愛國力量組織起來，1943年11月，戴高樂在阿爾及爾成立了「法蘭西行動委員會」。這表現了戴高樂將軍及其政府對「戰鬥的法國人」的戰略作用是十分重視的，委員會由戴高樂將軍任主席，它使內地委員和國防委員得以定期會面。在被佔領下的法國，1944年初，經過同樣耐心的努力，地下抵抗運動的一切武裝和非武裝的軍事組織，都統一在「法國內地軍」之中，至少在原則上是如此。

　　內地軍沒有一個全國總參謀部，只有一個地區的司令部，有省一級的司令部。內地軍是由志願人員組成的。由於地下活動形成的習慣和自然而然的保密觀念，他們往往只承認自己原來所屬的運動。因此，1944年2月，法國成立了一個「行動委員會」（即「科馬克」），在地下軍事部隊和1943年春成立的政治協調組織「法國抵抗運動委員會」之間起聯絡作用。在「行動委員會」中除了戴高樂的「秘密軍隊」的代表外，還有共產黨和吉羅將軍抵抗組織的代表。為了加強對這支軍隊的統一指揮和領導，1944年4月，柯尼希將軍被任命為總司令，管轄駐在英國的全部法軍（勒克萊爾將軍的裝甲師及情報和行動總局特種部隊），以及能夠配合盟軍登陸部隊作戰的法國內地軍。

　　雖說內地軍鬥爭熱情很高，但他們非常缺乏武器。據調查，在奧恩，即在緊接登陸地區的地方，在1800名參加法國內地軍的兵員中，只有600人有武器，其中每4個遊擊隊員才有一挺輕機槍和150匣子彈，每30人才有一挺重機槍和200匣子彈。在厄爾，除了200名「蘇爾古」遊擊隊以外，5000名法國內地軍都沒有武器。根據這一情況，法國內地軍情部和行動總局認為，「抵抗運動宜於執行破壞，突然襲擊和暗中騷擾敵人的活動，而不宜於從事大規模武裝行動」。因而它確定，在盟軍登陸之前，抵抗運動主要活動是提供情報，執行特定的破壞任務；在登陸之後，則是「在敵後活動」，「癱瘓敵人的運輸，破壞敵人的戰爭經濟」。此外，抵抗運動還要保證不使敵人破壞港口、隧道和橋樑，以備登陸部隊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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