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韌不拔-戴高樂(43)

四三

　　1941年，戴高樂首先在英國成立了「法蘭西之島」空軍戰鬥隊，司令員為西威杜。當他的飛機在法蘭西上空被擊落後，便由杜貝葉繼任。在敘利亞戰鬥的第二天，在埃及成立了「阿爾薩斯」戰鬥隊。它最初在布裡格指揮下在利比亞進行戰鬥，以後調到大下列顛，由摩紹特擔任指揮官。就在保衛倫敦的空戰中摩紹特光榮犧牲了。洛林轟炸隊是在東地中海地區成立的，由畢若擔任指揮。他在敵人後方執行轟炸任務時犧牲了。蓋尼良？摩裡尼接替了他的職務。「布列塔尼」混合隊在乍得成立，由聖貝魯領導，支援盟軍在撒哈拉作戰。這些年輕的飛行員，英勇奮戰，前赴後繼，不怕流血犧牲，正如戴高樂在回憶錄中所寫的：「在空戰中，光榮的代價是很高的啊！自由法國的空軍在戰爭中損失的總數比它所保持的空軍實力多一倍。」

　　在北非戰場上，戴高樂的第一輕裝師在和隆美爾交戰中創造了光輝的戰績。這支部隊在1942年6月初在比耳哈亥依木地區被敵人重重包圍後，接著又遭到德軍重飽和飛機的輪番轟炸。隨著時間的推移，法軍的軍人儲備日益減少，食物缺乏，水源幾乎斷絕。在熾熱的陽光下，在風沙中，法軍一直奮勇拼殺。6月3日，隆美爾寫信要求法軍投降，以免痛遭殲滅。6月5日，德國軍官又重申其最後通牒。對於敵人的投降要求，法軍都以炮火作了回答。到了6月8日和9日，德軍又連續向法軍發起了猛烈攻擊，企圖把這支部隊消滅在沙漠裡。法軍的處境越來越困難了，他們不僅子彈快打光了，而對他們威脅最大的是水源完全斷絕了。他們每人每天只得到2公升水，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中顯然是不夠的。戴高樂將軍在遙遠的倫敦，在密切地注視著戰局的發展。他發給前方的電報說：「蓋尼將軍，希望你知道，並轉告你的軍隊，全法國注視著你們，你們是它的驕傲！」

　　在戴高樂將軍的號召和鼓舞下，這支部隊終於在6月11日奇跡般的突破重圍。全軍5500人，經過11天的拼殺，死傷1109人，但德軍卻遭受了三倍於法軍的損失。這時，許多國家的公眾輿論對此開始注意起來，比耳哈亥依木的法軍越來越成為大家議論和報紙新聞的中心。在法軍勝利突圍後的第二天，所有在倫敦、紐約、蒙特利爾、開羅、裡約熱內盧與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新聞號角，都震天動地地響起來：「法軍的英勇防禦！」「輝煌的戰績！」「在比耳哈亥依木德國人被打敗了！」戴高樂對此次戰役總結說：「我們已經接近一直所嚮往的目的，那就是為我們的自由法國軍隊——雖然他們在數量上力量有限——取得一個偉大時期的偉大任務。比耳哈亥依木的炮火向全世界宣佈了法國復興的開端。」

　　6天以後，一萬餘法國軍民在倫敦舉行集會，慶祝6月18日發出號召兩周年。這天，艾伯特大廳的四層看臺都擠滿了人。一個有洛林十字旗的三色帷幕懸掛在演說台後面，引起了全場的注目。廳內響起了馬賽曲和洛林進行曲，大家的心在沸騰，在共鳴。在會上，戴高樂將軍發表了振奮人心的演說，他的講話不斷贏得聽眾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香弗曾說過：『理智的人忍耐，熱情的人生活！』法國在彼爾多投降和被出賣已有兩年，可是法國的反法西斯戰士仍以頑強的精神繼續作戰。」戴高樂說，「在這兩年間，我們過著偉大的生活，因為我們是熱情的人。可是我們也忍耐了，因為我們是理智的人，」

　　「我說我們是熱情的人，可是我們只有一種熱情，那就是對我們的偉大祖國——法國！」戴高樂說，「在所謂停戰以後，在成千上萬的人，在非洲和東方的戰場上，在廣闊無邊的海洋上，在英國、厄裡特裡亞和利比亞的天空上，在聖納紮爾的夜戰或是早晨的刑場上喪命，在最後一口氣裡也要念著法國的名字，千百萬立場堅定的法國人，不論是在本國準備復仇，在戰爭中打擊敵人，還是在海外以各種不同的方式維護著祖國的尊嚴和影響，他們都只有一個願望，就是為法國服務；只有一個思想，就是對法國效忠。因為沒有熱情就不能成就任何大事。」

　　「我說我們是理智的人。的確，我們選擇了最困難、最光榮的戰鬥的道路。為了祖國的解放，我們不惜犧牲一切。」戴高樂說，「我們從來不承認法國曾退出戰爭。在我們看來，1940年的戰敗，所謂停戰，所謂我們部隊和領土的中立，只是那蠻橫竊奪政權的人，為破壞法蘭西共和國制度、法律和自由，為侵略者的利益而破壞我們的聯盟，所施加的種種陰謀活動而已。」

　　「說真的，兩年前在那些黑暗的日子裡，當我們大膽地挺身擔負起捍衛國家使命的時候，我們就堅信我們的抗戰事業一定勝利，法西斯的侵略，必遭到可恥的失敗！」戴高樂說，今天世界的戰局正像我們早先預料的那樣順利發展。當今，在丘吉爾所領導的英國，在敵機猛烈的轟炸下，像磐石一樣堅定，他們在非洲，在海洋連續取得勝利。我們看到斯大林所領導的俄國人民及其軍隊，一年來，在1200英里長的戰線上粉碎了德國及其所謂盟國的瘋狂進攻，取得了偉大的勝利。我們也同時看到羅斯福所領導的美國，正在把他們的巨大資源變為戰爭武器，他們正在慷慨地援助反法西斯的國家和人民。我們也看到法國人民群眾在抵抗中那樣團結，他們在冒著生命的危險來幫助自己的部隊。我們公開地向這些忠誠的愛國公民致敬！」

　　「是的，一個偉大的國家，它為了自己和別國必須繼續保持偉大，但是，如果它的兒女都捨棄了它，它怎樣繼續保持偉大呢？如果它的戰士不是它的榮譽象徵，勇敢的泉源，希望的中心，它將怎樣再建立它的統一、恢復它的偉大光彩呢？」戴高樂指出：我們的時代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是一個戰爭的時代，我們要超脫自私和偏見，我們要和一切反法西斯的國家和人民聯合起來，一股偉大的浪潮正湧向國際理想的高峰。

　　戴高樂最後說：「我們知道血和火的考驗還沒有過去。我們瞭解敵人還有多大的力量和狡猾伎倆……我們必須團結戰鬥，忠誠地履行對法國的義務，不到全國解放決不罷休。那時我們工作完成了，我們的作用盡到了，我

　　們將追隨那些從它的歷史開始以來為它服務的人，以及在它永久的未來中為它服務的先驅者，用庇古的話簡單地對法國說：母親，看看您的那些戰鬥得那樣艱苦的兒子們！」

　　戴高樂的演說，像一聲春雷，喚醒了仍在沉睡的人們；戴高樂的演說，像一把高高的火炬，照亮了戰士們繼續前進的道路。他們知道在鬥爭的道路上還有許多困難需要克服，在和盟國的關係中還有許多矛盾需要解決。但是，他們戰鬥的決心不變，他們將繼續勇往直前，正是：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欲知法美關係後事如何發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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