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風雲人物 > 堅韌不拔-戴高樂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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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戴高樂夫人不喜歡官場生活,1965年她為戴高樂將軍再次參加總統競選而深感遺憾。愛麗舍宮對她來說是不得不套上的「枷鎖」。儘管如此,她並不逃避愛麗舍宮主婦應盡的職責。她做她應該做的事,恰如其分,從不超越。她不是那種大小事情一手獨攬的發號施令的總統夫人。她叫人把食譜拿給她看,規定幾項節約原則,並且言傳身教。她關心人勝過關心物。當總統府工作人員的家裡有結婚、增添人口等喜慶事時,她總忘不了送禮賀喜。她樂意負責佈置傳統的聖誕樹,親自挑選聖誕禮物。總統府內協助她完成這項工作的幾位大大也各收到一份小小的禮品。 在國事活動方面,戴高樂夫人可能比歷屆總統夫人參加得少。她對公眾的好奇心和攝影記者的冒昧行動很不習慣,她討厭在外國元首來法國進行正式訪問時陪同他們的夫人。她總是儘量推讓,讓總理夫人去承擔這個任務。戴高樂夫人從不要求任何特殊照顧。當她陪同丈夫去外省視察時,她常常不讓侍從預先知道,就去參觀某個慈善機構。在國外,這可就是一件必須由禮賓官安排的事了。當她陪同丈夫在蘇聯訪問時,蘇方派人問她希望參觀什麼地方時,她回答說:「最好能看一個收容殘疾兒童的機構。」可是蘇方外事人員說,蘇聯不存在殘疾兒童,這是她怎麼也預料不到的! 戴高樂夫人絕不要求新任部長們的夫人對她作禮節性的拜會;只有當她們找到了合適的時機,並且事先提出要求,她才接待。這種會見一般是在底層套問的小客廳裡進行。戴高樂夫人坐在長沙發的一頭,請來賓們坐在另一頭,她們之間談些孩子們的事情,如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等。 戴高樂一家的審慎態度,只不過是戴高樂夫婦要求全家人具備的謙遜和無私的品德的外部表現,他們教育全家都持有這種態度,以至審慎變成了他們的第二天性。戴高樂將軍人主愛麗舍宮後,立即向禮賓司宣佈:「你們每年只需邀請我的兒孫們參加兩次招待會。」對外出打獵也作了同樣的規定。戴高樂夫人對這些規定又作了一點補充,她給禮賓司寫了一份手諭囑咐他們不經她的許可,不得邀請她的任何家屬進宮。如果外甥們要見戴高樂將軍,他們必須事先提出要求。 儘管戴高樂認為他的親屬進入軍界或政界供職是合乎情理的,儘管他允許他們(他自己的孩子除外)參加競選,但從來不詢私提拔他們,更不用說任命他們擔任政府或總統府的職務,從而讓他們在這些職務中得到任何好處了。戴高樂的妻舅雅克·旺德魯雖然在兩次大戰中身經百戰,後來又是一位幹練而出色的國民議會議員,也只獲得了榮譽勳位團騎士級勳章。至於菲利浦·戴高樂,當他的家屬外出度假時,他有時也睡在愛麗舍宮,不過只住三層的一間很簡樸的臥室。雖說他父親在十年中曾兩次帶他出國正式訪問(德國和蘇聯),那也只是作為他的副官去的,也就是說是代表團中級別最低的官員。戴高樂深知,以權謀私,不僅敗壞社會風氣,而且也是人民深惡痛絕的。因此,他諄諄教導自己的兒女:「要自食其力,要做一個正直的人,不要靠父母作威作福!」 在愛麗舍宮之外,總統的親屬也很少利用他們與總統的關係謀取什麼好處。他們之所以在公開場合露面甚少,不僅僅是為了躲避人們的好奇心,也是為了避免有人對當權者及其家屬溜鬚拍馬,引誘拉攏。一天,戴高樂將軍的一位助手的妻子,向戴高樂夫人講了她的孩子要去參加為聖誕節而組織的冬季運動會,戴高樂夫人告訴她:「我的兒孫們本來也很想去參加冬季運動會的,但是他們未能解決交通和住宿問題。」聽了這句話,這位夫人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採訪這一消息的女作家克洛德?迪隆說:「總統夫人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向國營鐵路公司或某個旅館老闆施加壓力。」 克洛德·迪隆繼續寫道:「還有一件更能說明問題的事情。1962年12月,英國首相哈羅德·麥克米倫來到朗布依埃,試圖取得戴高樂的同意,讓英國加入歐洲共同體。戴高樂夫人陪同麥克米倫夫人參觀遊覽。星期六,她帶著麥克米倫夫人去參觀當彼埃爾城堡。在那兒遇到的一件難以預料的事情,最有力地印證了我在前面提到過的她的審慎和謙虛。」 當彼埃爾城堡雖說是歷史古跡,但它屬路易納公爵私有。公爵時常在城堡裡接待朋友,並邀請他們在他的獵場裡打黃鹿。那個星期六,正好趕上他邀請客人打獵,並設午宴款待他們。上午11時光景,戴高樂夫人和麥克米倫夫人同乘一輛DS型小汽車來到了城堡,她們讓汽車停在鐵柵欄門前,護送她們的便衣警察,像普通的遊客一樣,走到看門人的小亭子跟前買門票。看門人毫無惡意地回答說:「公爵先生今天有客,謝絕參觀!」戴高樂夫人二話未說就放棄了原來的參觀計劃。而麥克米倫夫人見此情況,當然也就不再堅持一定要遊覽城堡了。於是兩位「第一夫人」只是在花園裡溜達了幾圈就返回了。 此時,公爵的客人們正在城堡進午餐,他們只是從餐廳的窗口影影綽綽地看見兩位婦女的身影,並且很快就消失了。看門人翻來覆去地思考了這件事,心裡感到忐忑不安,直到下午吃點心時,他才向公爵的大兒子說明了兩位參觀者的身分。路易納知道後頗感不安。因為他被世界上公認為是最好客的人,而且他的客人也拐彎抹角地嚇唬他說,他對歷史建築物免稅所抱的希望,這下可落空了。這句話使他的詛喪情緒升到了頂點。當然這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這類報復的念頭在戴高樂夫人的腦海裡從未閃過,就像她絲毫未曾想過要不顧一切地闖入城堡一樣。 戴高樂將軍對他的妻子,如同對其他所有的婦女一樣,總是彬彬有禮。每逢外出,戴高樂將軍等夫人坐下後他才坐下,等她上車後他才上車,他把右座讓給妻子,除非當他們一起去參加官方集會。可是回愛麗舍宮時他又坐在左邊的位置上,認為國家元首的特權隨著禮儀的結束而告終了。儘管戴高樂夫人當眾總是稱丈夫為將軍,可是戴高樂卻始終稱她為「我的妻子」,甚至在正式的祝酒詞中也是如此。伊馮娜喜歡這樣的稱呼,因為首先「戴高樂夫人」可能是某個店主對其妻子的稱呼,而「我的妻子」包含著一種親切的相當高尚的佔有,具有不尋常的特殊意義,他們相親相愛,無論環境,政局如何變幻,他們總是肩並肩地站在一起,同甘共苦。正如戴高樂夫人所說的,愈是環境艱難,對於一個赴湯蹈火的英雄來說,更加需要愛情的支持和灌溉。 戴高樂夫人在暗中時時關心著丈夫的身體健康,她向膳食總管暗暗下達指示,可是這些都瞞不過將軍。有一次在餐桌上沒有給他斟白酒,他相當大聲地對他的鄰座說,「喲,你倒有白酒,看來,我是個受管制的人啊!」在朗布依埃的一次打獵午餐會上,夫人們未被邀請,戴高樂的鄰座看到將軍是那樣毫無節制地將菜肴裝滿自己的碟子,不由得一下愣住了。戴高樂轉過臉,心領神會地對他解釋說:「在這裡我可以這樣做,妻子不在,我可以自由地飽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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