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勇善戰-崔可夫(71)

七一

　　在近衛步兵第28軍的進攻地帶，盤踞在亨裡赫·馮·克萊斯特公園一座拐角大樓的敵人，十分瘋狂，他們射擊和平居民，殘殺婦女、兒童，手段非常殘忍。第28軍軍長雷若夫將軍將這一情況迅速向崔可夫作了彙報。為了援救這些孤立無援的居民，崔可夫命令獨立工兵第41旅的背囊式噴火器分，隊迅速開往該地，逼近拐角大樓，猛烈壓制敵軍的射孔、地下室窗口，但未取得戰果。噴火手列兵波波夫孤身沖向大樓，用一捆手榴彈炸開了大門，以猛虎下山之勢沖入樓內，用噴射槍猛掃敵軍，很快掃清了地面之敵，隨後沖入地下室，全殲了地下室的敵人。波波夫憑著其勇敢、機智、過硬的軍事本領孤身闖入虎穴，解放了大樓，救出了德國和平居民。4月27日，崔可大部進逼希特勒的最後一個堡壘，突擊第3、第5集團軍也攻抵這一地域。

　　蒂爾花園區聚集了帝國辦公廳、國會大廈、希特勒大本營。作為希特勒的最後一個堡壘，德軍構築了極為堅固的陣地，它像一個拉得很長的橢圓體，長8公里，寬2公里。它的西部是一片寬闊的園林和動物飼養區，園林中心聳立著兩座高大的六層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掩蔽部，牆壁厚達2米，設有射孔和帶鋼門的瞭望孔，可以有效地保護設在內部的通信樞紐部、指揮所和柏林防空司令部。掩蔽部頂上還配有幾個高炮連，承擔防空任務。這裡四面環水，為施普雷河和蘭德維爾運河所環繞，蘭德維爾運河的兩岸是用混凝土澆灌而成的，地勢陡峭，各種橋樑和通往橋樑的接近地都佈設了地雷，並有密集的機槍火力掩護，敵人還在對面構築了大量隱蔽的堅固建築物，易守難攻。為了守住這一核心地區，希特勒搜羅了党衛軍最精銳部隊駐守這裡。

　　此時，躲在地下掩蔽部裡曾夢想打進克里姆林宮的希特勒、戈培爾已非常清晰地聽到大炮的射擊聲，希特勒不得不再次承認「總的形勢是毫無希望的」，即使突圍成功，也只不過是從一個「大鍋」落入另一個「大鍋」，將不得不寄居在露天或者農家，或者類似的什麼地方坐等未日來臨。希特勒只好放棄突圍的念頭，召來指揮「堡壘」地段部隊的蒙克，要他準備好汽油，告訴他：「我應該及時地死去，並且及時燒掉我的屍體。」4月29日，希特勒看著越來越狹窄的柏林防區。已完全絕望了。這天晚間，他通宵沒睡，整夜都在口述「政治遺囑」，要將前帝國元帥赫爾曼·戈林、前党衛軍全國總隊總司令兼內政部部長海因裡希·希姆萊開除出黨，並剝奪他們的一切權力，任命鄧尼茨海軍元帥為帝國總統和武裝部隊最高統帥。悲觀失望的氣氛籠罩著整個掩蔽部，整個蒂爾花園區已是四面楚歌。

　　為了能夠強渡蘭德維爾運河，一舉拿下蒂爾花園區，崔可夫廣泛聽取了各軍軍長和各獨立部隊指揮員的建議，並親赴前沿勘察地形，決定派遣部分兵力牽制並擾亂敵人，使敵人在夜間也無法休息，其餘部隊養精蓄銳，擴充人員、補充彈藥，準備隨時出擊，肅清敵人。

　　地域日益狹小，遠距離兵器的運用難度越來越大，特別是炮兵的行動需要十分慎重，稍有差錯就可能造成誤傷。崔可夫要求位於東、南、西、北方向的炮兵，必須密切協同。

　　戰鬥已進入尾聲，部隊出現了一種鬆弛懈怠的情緒，為了打好這最後一仗，崔可夫嚴令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必須在戰鬥中起模範帶頭作用，衝鋒在前，並且要求各級指揮員要盡力減少傷亡，「不要吝惜炮彈，不需要節省各種子彈，手榴彈和迫擊炮彈可以敞開打」。反坦克炮、「喀秋莎」火箭炮和各種火炮都應實施直接瞄準射擊，為步兵、坦克兵的衝擊開闢道路。在衝擊時，應儘量以小規模部隊實施強渡，少用大規模衝擊，一線指揮員可以自己選擇強渡地段，集團軍司令部只對一些具有重要作用的地段和運河大橋，如波茨但大街拱橋擁有控制權。

　　崔可夫和集團軍軍事委員會還就保護德國人民財產、銀行、書庫、科學研究所、醫療部門、外交使團、大使館和領事館等事宜作了細緻安排。

　　離重新發起強擊只有幾個小時了，此時的崔可夫心潮澎湃。他拿出自己最喜愛的「卡茲別卡」香煙，一根接一根地吸著，腦海裡想像著一代梟雄阿道夫·希特勒將如何面對未日的來臨。

　　4月28日，崔可夫和他的戰友們等待已久的那一刻終於到來了，隨著崔可夫的一聲令下，近衛第8集團軍的戰士們撲向蘭德維爾運河。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希特勒的主要通訊樞紐部，納粹頭目們正是在這裡下達了一道道臭名昭著的戰鬥命令，使數千萬人慘遭殺害。現在他們已臨死亡，還在頑固抵抗，向德軍發佈一道道血腥的命令。近衛第8集團軍的猛烈攻擊、遭到了隱藏在小巷內和十字路口拐角的敵軍機槍火力的瘋狂掃射，一線衝擊部隊損失很大。崔可夫接到一線部隊的報告後，急忙命令衝擊部隊立即停止攻擊，進行廣泛的偵察，探明敵人的火力發射點。崔可夫打開地圖，再次詳細分析了本集團軍進攻地帶的地形、地貌情況，發現蘭德維爾運河呈圓弧形彎向敵方，敵人可以從慢坡的轉彎處發揮側射火力的威力，並利用3座鐵路橋和6座電車橋大量殺傷蘇軍衝擊部隊。如不採取果斷措施，摧毀或壓制住敵人側射火力，衝擊部隊勢必會遭受極大損失。

　　崔可夫經過細心觀察，找到了突破敵人側射火力的最佳途徑，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從翼側突擊敵人的側射火力。為此，他命令炮兵迅速摧毀運河接近地，特別是運河轉彎處的敵軍火力發射點，搶佔有利地形，壓制運河各街區目標，然後沿運河突襲敵軍側射火力。

　　但是，炮兵在對運河旁的縱深目標射擊時遇到了困難。由於敵我雙方中間地帶狹小，無法實施航空突擊，只能依靠炮兵火力。問題在於，炮兵必須在狹窄的街道穿過眾多樓房實施炮擊，如果仍然依賴大口徑小弧度炮，無法完成攻擊任務，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崔可夫只好集中可實施隔屋射擊的迫擊炮，來壓制敵人，取得良好效果。部隊已克服一個又一個難題，總攻蒂爾花園區的時機業已成熟。總攻前夕，崔可夫派出多路偵察小分隊實施了細緻的偵察，小分隊佯攻敵人，探明了敵軍火力配系情況。敵人在狹小的地鐵裡構築了隔堵式陣地，蘇軍無法利用地鐵暗道發起總攻，仍需從地面發動攻勢。

　　4月28日，近衛第8集團軍對敵人的最後堡壘實施了規模空前的直接瞄準射擊，重創了敵人。但是，盤踞在蒂爾花園的敵人長期受納粹思想的毒害，在蘇軍的強大攻勢面前，仍天真地幻想著有朝一日出現奇跡，頑固抵抗。拱橋區的戰鬥達到了白熱化程度。近衛第8集團軍工兵冒著生命危險排除了拱橋上的地雷、炸藥包。但是，由於敵軍火力太猛，坦克多次嘗試著想沖過拱橋，都未能成功。

　　崔可夫見進攻部隊頻頻受挫，決定暫時停止攻擊，另謀良策。他從工兵順利排雷悟出一點，坦克雖有裝甲掩護，但其目標大，容易暴露。相反，步兵雖然攻擊力有限，但不易暴露，只要突擊拱橋，掃清當面之敵的火力發射點，坦克也可以順利沖過拱橋。崔可夫的大膽設想果然取得了成功。近衛步兵第220團第1營強擊隊利用炮火和煙幕的掩護，成功地突過了拱橋，奪取了運河對岸拐角處的一所房屋。由於力量單薄，未能清除所有敵人，蘇軍坦克一旦出現，仍然遭到敵軍的瘋狂阻擊，坦克幾經努力未能突過拱橋。在這種兩難的情況下，戰士們在坦克上掛滿發煙罐，沖抵拱橋附近，迅速燃發煙罐。敵人見到這種奇怪的情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非常慌亂。坦克兵利用敵人慌亂的一瞬間迅速沖過了拱橋，協同自動槍手肅清了運河對面街道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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