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勇善戰-崔可夫(36)

三六

　　在這場艱苦的防禦戰中，斯大林格勒市政府和居民盡一切可能幫助第62集團軍，對第62集團軍守住陣地起了重要作用。崔可夫回憶說：「我不能不回憶起市委書記丘亞諾夫同志、皮克辛同志以及弗多溫同志。區委的幾位領導人與集團軍保持著經常的聯繫。居民們、工人們、黨組織和市里的共產黨員們都與我們在一起。我們一起作戰，一起經受煙熏火烤，並肩保衛著這個城市。」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是這場防禦戰的靈魂。對鬥爭目的的深刻理解、黨性和戰鬥的友誼，使整個集團軍團結成一個戰鬥整體。儘管部隊受到嚴重損失，但是黨和團的組織仍在發展，並錘煉得更加堅強。每個人都渴望參加戰鬥，如果需要的話，他們會像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那樣英勇地獻身。

　　在「紅十月」工廠和「街壘」工廠之間，有一條從伏爾加河一直向西延伸的沖溝，溝裡長年堆滿了爐灰渣。彼得·紮伊采夫中尉奉命率領機槍排守住這個地區，不讓敵人從這裡逼近伏爾加河。白天，這個地區的敵人火力很強，連頭都抬不起來。德軍對每一塊石頭、每一個掩體、每一寸土地都進行掃射。晚間，紮伊采夫率領機槍排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這裡，悄悄佔領了陣地。第二天早晨，德軍對沖溝實施了兇猛的射擊，隨後發動了瘋狂的進攻。機槍手用準確的點射射殺敵人，由於不停地射擊，機槍套筒裡的冷水都沸騰了。紮伊采夫負了重傷，中士卡拉肖夫挺身而出，代替排長指揮戰鬥。戰至傍晚，殲敵400餘名。

　　9月26—28日，在第62集團軍的整個防禦正面上，都在進行著激烈的戰鬥。很難說清楚，哪些街道或者哪些街區曾易手多少次。在這幾天裡，紅軍戰士所表現出的英雄主義精神達到了很高的境界。戰士們決心與陣地共存亡，寧死也不後退一步。「在伏爾加河右岸與敵人決一死戰」的口號，已成為在斯大林格勒戰鬥的每一個紅軍戰士的誓言。每一個坦克手、每一個步兵、每一個炮手和每一個工兵都懂得：斯大林格勒的土地，哪怕交出一米都是犯罪。

　　在集團軍右翼的奧爾洛夫卡地域，9月28日以前敵我雙方在這一地域的爭奪只是局部的，雙方投入的兵力也不多，前線的變動不大。第62集團軍在這裡作戰的部隊有：安德留先科上校的步兵第115旅、步兵第149旅和摩托化步兵第2旅的部隊以及已嚴重削弱的步兵第315師、第196師和第10師。

　　但是，奧爾洛夫卡凸出部對敵我雙方來說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第62集團軍可以從這裡直接威脅在戈羅季謝地域集結的敵主要集團，並且可以與北部突擊群相距僅10—12公里，是兩軍會合的最近地域。蘇軍一旦在這裡會師，前出到伏爾加河邊拉塔尚卡地區的敵人的一支大部隊就會被截斷，敵主要集團的左翼也會被包抄。鮑羅斯預見到了這種危險，為了消除來自奧爾洛夫卡地域蘇軍的威脅，他把坦克第16師和步兵第389師的幾個團以及「什塔赫利」集群投入了戰鬥，企圖切去這個凸出部。

　　9月30日13時，德軍經過兩個小時的航空火力準備和炮火準備後，從東北、西方兩個方向對步兵第315師、摩托化步兵第115旅和第2旅的陣地發動了瘋狂的進攻。安德留先科旅的第1、第2營傷亡很大，仍堅守著奧爾洛夫鎮的北部和南部。但是，德軍的鉗形攻勢很快就要在奧爾洛夫卡以東會合，如果德軍的計劃得逞，德軍將打通通往拖拉機廠和斯帕爾達諾夫卡的通路，合圍奧爾洛夫卡地域的守軍，並直接威脅拖拉機廠和「街壘」工廠。崔可夫從步兵第124旅抽出兩個連似及一個防坦克殲擊團火速加強步兵第115旅的第1、第2營，但是未能頂住德軍的頑強進攻。德軍實現了會合的目的，包圍了步兵第115旅的第3營、摩托化步兵第2旅的一些小分隊和步兵第315營。

　　步兵第115旅的第1、第2營在得到2個連、1個防坦克殲擊炮兵團的支援後，竭力進攻奧爾洛夫卡，接應被合圍的部隊。

　　被合圍在奧爾洛夫卡西面的部隊，人數約500人，他們從10月2日至10月7日，與優勢之敵拼死血戰，10月7日，以夜襲沖出合圍圈，犧牲近300人。步兵第115旅第1、第2營對奧爾洛夫卡的反衝擊嚴重受挫。德軍從北翼發起突擊，在奧爾洛夫卡以東組成了第二個合圍圈，合圍了第1、第2營和薩拉耶夫師的步兵第282團的一部分。經過4日、5日兩天的激戰，於10月6日淩晨突出合圍圈，在拖拉機廠北部組織防禦。

　　德軍在奧爾洛夫卡凸出部發起猛攻的同時，又在維什涅瓦亞山谷、紅十月鎮公墓、多爾吉沖溝和克魯多沖溝集結了大量步兵和坦克。與此同時，坦克第14師和步兵第94師得到大量補充後從城市甫郊開來。德軍的意圖是對拖拉機廠和「街壘」工廠實施新的攻擊。

　　在德軍準備發起新的進攻的同時，崔可夫一方面將僅餘17輛被打壞的坦克和150名戰士的坦克第23軍司令部撤回伏爾加河左岸，重新組建新部隊；一方面得到了近衛步兵第39師的支援。該師渡過伏爾加河後，崔可夫命令它在「紅十月」工廠的各個車間裡構築工事固守，把各個車間變成威力強大的火力支撐點。古爾季耶夫上校的步兵第308師也渡過了伏爾加河，準備對巴裡卡德鎮賣施反衝擊。10月3日，若盧傑夫少將指揮的步兵第37師也被調入第62集團軍。此外，各工廠組織了工廠支隊，共伺保衛工廠和車間。別雷上校的坦克第84旅也開始渡過伏爾加河。

　　德軍的進攻仍在不停地展開，但步兵第308師等新生力量的到來大大增強了戰鬥力，德軍因沒有料到會突然遭到新生力量的頑強阻擊而損失嚴重。

　　1942年10月14日，希特勒向德軍發佈命令：除斯大林格勒方向以外，在整個蘇德戰線上轉入戰略防禦。這表明，希特勒德國的敗降已為時不遠了。

　　然而，困獸在滅亡前總還是要掙扎一番的。在斯大林格勒方向上，希特勒繼續調兵遣將，準備對這座城市實施新的攻擊，也就是第三次攻擊，企圖通過這次攻擊取得決定性的勝利。10月份，德軍集結了8個師約9萬人，火炮和迫擊炮2300門，坦克近300輛的兵力。第62集團軍經過長達4個月的激戰，雖然兵力不斷得到加強，但已損失巨大，僅余5.5萬人，火炮和迫擊炮1400門，坦克80輛。在德軍佔優勢的情況下，兩軍在拖拉機廠、「街壘」廠、「紅十月」廠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戰鬥一直持續到11月18日。

　　10月14日，德軍進攻拖拉機廠和「街壘」廠，在約5公里寬的地段上集中了2個坦克師和3個步兵師，出動2000架次飛機支援戰鬥和轟炸市區。

　　這一天的戰鬥極為激烈。俯衝轟炸機的發動機嗡嗡作響，炸彈雨點般紛紛落下，高射炮彈的曳光彈道劃破長空，在空中爆炸開花。四周一片轟鳴、呻吟聲。用大桶搭成的橫跨傑涅日內河的徒步橋被炸斷，被河水沖出很遠。

　　到處一片殘垣斷壁，拖拉機廠的廠房在熊熊燃燒。崔可夫的集團軍掩蔽部像發瘧疾一樣顫抖著，沙土從頂棚上直掉下來，整個掩蔽部都被灰塵籠罩著，令人喘不過氣來。塵土蔽日，只見一個栗色的亮點懸在當空。

　　德軍的主要突擊地域是步兵第112、第95、第308師和近衛第37師守衛的地段。由於屢遭攻擊，第112師和第95師的兵力損失嚴重。德軍在兵力兵器方面佔有明顯優勢：人員和火炮為第62集團軍的1.7倍，坦克為3.8倍，作戰飛機在5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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