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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瑪麗對恩格斯的愛情是忠誠而深摯的,這對恩格斯來說,在那艱難困苦的歲月裡,是一種極大的支持和安慰。

  1863年1月6日,瑪麗因心臟病逝世。由於這一損失,恩格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他寫信給馬克思說:「如果一個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生活這樣久,那她的死是不能不留下終生難忘的印象的。我感到我已經把我最後的一點青春和她埋葬在一起了。」

  雖然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將近20年間被迫在不同的城市中生活,但是,在這些年代裡他們那種史無前例的聯盟卻更加鞏固了。誠然,他們現在常常感到苦悶,他們不能再像以往那樣「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一起歡笑」。馬克思不可能常到曼徹斯特,恩格斯也不可能常到倫敦,但是他們之間的通信是很勤的。例如只要恩格斯回信慢了一些,感到不安的馬克思馬上就寫信問他:「親愛的恩格斯!你在哭泣還是歡笑,你酣睡了還是醒著?」

  正是因為科學社會主義的創始人多少年來彼此隔著相當的距離而不得不主要靠通信來保持聯繫,所以我們現在擁有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大量的書信。這是研究他們科學思想的實驗室,這是他們遺留下來的全部文獻中的奇珍異寶。

  科學和政治中的任何一個部門都沒有不在這些通信中談到的。哲學和自然科學、政治經濟學和社會主義、歷史和語言學、數學和技術、軍事和文學等各種問題,在這兩位淵博的學者的通信裡都討論到了,而討論中的一兩句話或一點意見有時就是真正科學地、馬克思主義地理解一系列錯綜複雜問題的鑰匙。不僅科學,而且工人階級的政策問題、階級鬥爭的即為無產階級政黨而鬥爭的戰略和策略問題,在馬克思和恩格斯的通信中都有鮮明的反映。最後,通信集還是研究馬克思主義創始人生活過的那個時代的經濟、對外政策和工人運動的最豐富的寶庫。列寧在論及這些通信時寫道「這些通信的科學的和政治的價值極大。

  這些通信不僅使讀者能很清楚地看到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偉大之處,並且還把馬克思主義的最豐富的理論內容發揮得極為詳明,因為馬克思和恩格斯常在通信中再三反復地說到他們學說的許多方面,強調並說明了——有時是用共同討論和互相說服的方式——最新穎(對於先前的觀點而言)、最重要和最困難之點「如果我們想用一個詞來表明全部通信集的焦點,即其中所發表所討論的一切思想集結的中心點,那末這個詞就是辯證法。用唯物辯證法從根本上來改造全部政治經濟學,把唯物辯證法應用於歷史、自然科學、哲學以及工人階級的政策和策略,這就是馬克思和恩格斯最為注意的事,這就是他們做了最重要最新穎的貢獻的地方,這就是他們在革命思想史上英明地進行的一步。」

  不管敵人怎樣迫害馬克思和恩格斯,不管資產階級報紙怎樣對他們進行造謠和誣衊,不管他們為了生活而不得不進行怎樣繁瑣的和折磨人的鬥爭,但是他們始終都保持著樂觀、幽默感,銳氣和不屈不撓的戰鬥意志。

  當恩格斯為了整理馬克思的遺稿而重讀他們1842—1862年間的通信時,他寫信給貝克爾說:「過去的日子和我們的敵人給予我們的那些愉快的時刻又重新出現在我眼前。當我想起這些舊日的情景時,我常常笑得流下淚來。我們的敵人是永遠不能把我們的幽默感奪走的。」

  當馬克思逝世後有一個文人在自己的文章裡大談「不幸的馬克思」時,恩格斯寫信給伯恩施坦說:

  「等到我的情緒特別愉快的時候,我也許要把他痛駡一頓。如果這些蠢驢有可能把摩爾和我的通信讀一遍話,他們簡直會驚奇得目瞪口呆。」

  馬克思和恩格斯的通信中有極豐富的材料說明他們是理論家,是無產階級的領袖,是當代最傑出的人物,他們的貫徹始終的精神、彼此的團結一致和力求達到的堅定性使人深感驚訝。最後,只有他們的通信才使人們能全面地看到無產階級的天才馬克思為了不致於在貧困中死去而不能不進行的艱苦的鬥爭;只有他們的通信才使我們能全面地看到馬克思的最無私最忠誠的朋友弗裡德裡希·恩格斯的形象。

  當恩格斯只是公司裡的一個普通辦事員,所獲的報酬還極菲薄的時候,他給馬克思的幫助是很不夠的,貧困簡直把馬克思壓得透不過氣來,使他和他的家庭不得不放棄最迫切需要的東西,不得不和債主進行永無休止的「戰爭」,不得不逃避房主和店主的糾纏。

  貧困使馬克思的家庭接連遭受犧牲。馬克思的聰明伶俐的愛子,全家的寵兒穆希的死,使馬克思特別感到悲痛。對於孩子的病,恩格斯也同樣感到非常難過,他想盡了一切辦法想使這孩子從死神的魔掌中掙脫出來,馬克思把他的愛子害病經過告訴恩格斯時寫道:「我真不知道怎樣感謝你對我的友誼,感謝你為我進行的工作,感謝你對這孩子的關心。」

  馬克思在埋葬了兒子以後寫信給恩格斯說:「我已經遭受過許多不幸,但是只有現在我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不幸……

  「這幾天來,在我忍受著一切可怕的痛苦的時候,時刻都在支持我的是對你和你的友誼的想念,是對我們兩人還能在世間共同做一些有意義的希望。」

  恩格斯看到自己無力使馬克思的家庭擺脫貧困,感到非常痛苦。因此,當他有可能寫作的方法給馬克思增加一點物質幫助的時候,他便緊緊地抓住了這個可能性。1851年8月,馬克思接到了進步的美國報紙《紐約每日論壇報》要求,為該報撰稿的建議,於是他就寫信給恩格斯請求幫助:「至於《紐約每日論壇報》的事,你現在就得幫助我,因為我正在研究政治經濟學,忙得不可開交。你就寫一些關於德國的文章,從1848年開始。」於是恩格斯立刻著手工作,開始把文章一篇又一篇地陸續寄給馬克思,而馬克思則按期把這些文章轉寄給《紐約每日論壇報》。

  《德國的革命和反革命》中的一系列有名的文章就是這樣寫成的。直到通信出版以後,人們才知道原來這部著作是恩格斯寫的,而不是馬克思寫的。

  恩格斯除了替馬克思給《紐約每日論壇報》寫許多論文外,還幫助馬克思把他自己所寫的文章譯成英文(馬克思當時還沒有精通英文,到1853年他才開始直接用英文寫作)。馬克思在若干年裡寄給《紐約每日論壇報》的許多論文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恩格斯寫的。在這方面他們也是互相分工的;恩格斯寫的主要是關於軍事問題的論文。

  雖然馬克思在恩格斯的協助下給《紐約每日論壇報》寫了許多文章,但他得到的稿費卻是非常菲薄的。

  《紐約每日論壇報》的編輯德納像一個做生意的資本家那樣對待自己的撰稿人,他千方百計地減少馬克思的稿酬,最後只給他一半稿費。因此,馬克思的物質生活又急劇地惡化起來了。

  恩格斯不僅在為報刊撰搞的工作上幫助馬克思。

  馬克思在各種不同的理論問題上常請教恩格斯,並經常得到詳盡的、經過深思熟慮的、有時是專門「精心探討過的」回答。馬克思有時把恩格斯的這些見解整個地寫在自己的論文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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