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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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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地上天堂」的興衰 1. 待人和接物 在貢獻不等的諸多合作者的協助之下,從30年代開始,大仲馬以一個出奇的高產作家而縱橫馳騁于文壇。他的湧流不斷的戲劇、小說、遊記和回憶錄,充斥於舞臺、報刊和書店。他聲名日盛一日,收入豐厚無比。可是,作為一個享有盛名的作家,他待人接物如何呢?作為一個財運亨通的作家,他的物質生活又如何呢?同他的文學生涯和政治活動相比,這些似乎都屬次要的方面。然而對於全面瞭解大仲馬其人來說,卻是一個斷不可忽視的側面。因為,即使在這些次要的方面,大仲馬的情況也那麼非同一般。 對父親深有瞭解的小仲馬曾經說過:「我父親非常愛虛榮,他甚至會親自坐到馬車夫的座位上去,以顯示自己有一個黑奴。」的確,大仲馬是極端愛好虛榮和自命不凡的,有時簡直到了幼稚可笑的地步。 他自稱「文學之王」。可是,他也就認為只有和王室的人交往才不失身份。能夠到某個公主家去吃一頓夜宵或者參加一次舞會,在他看來是莫大的榮幸。一次,走出一位公主府邸時,他甚至得意忘形向別人透露:「我寧願一位王公稱我『先生』,也不願一個工人稱我『公民』。」 他明明只獲得過五級榮譽團勳位,然而他在自己的護照上,卻擅自「晉升」為四級。 他的自我中心觀念膨脹到這種程度:在巴黎的每一個沙龍聚會裡,只要有大仲馬在場,便只聽見他一個人口若懸河,而且談的盡是他自己的事,別人只有洗耳恭聽的份兒。一天,他從一位部長家吃了午餐出來,別人問他:「這頓午餐吃得怎麼樣?」他回答道:「挺好!不過,要是沒有我的話,一定要煩悶死了!」 此猶不足。他甚至認為「仲馬」這個姓氏非他莫屬,別人是不能「僭越」的。大約在1840年前後,一天晚上,一個與大仲馬同姓叫阿道爾夫·仲馬的劇作家碰巧和大仲馬坐在一個包廂裡。這位阿道爾夫·仲馬脫口說了句頗欠自知之明的話:「就像從前有過兩個高乃依一樣,以後會有兩個著名的仲馬。」大仲馬聽了很不以為然。他想:17世紀的法國儘管有過高乃依兄弟倆同時馳名劇壇。可是,眼前這個庸碌之輩要分享他「仲馬」的榮名,卻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出於社交場合起碼的禮貌,大仲馬好不容易忍耐了一個晚上。但他並不就此罷休,等到散戲時,他施展小聰明,故意把那人的姓氏念錯,說了聲:「再見,托馬!」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不過,如果僅僅依據這類事實便簡單地給大仲馬下一個狂妄自大的斷語,也是不公允的。大仲馬又有他謙遜的一面,有時甚至謙遜到令人感動的地步。 大仲馬是深為自己的戲劇才能而感到自豪的,但他也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在詩歌寫作上尚欠功力,並且老老實實地承認這一點。他對雨果的詩才尤其佩服得五體投地。1828年,他去勒阿弗爾修改《克裡斯蒂娜》歸來,收到雨果的一封信,請他去聽雨果朗讀新寫成的五幕詩劇《瑪利庸·德洛姆》——當時題名為《黎世留時代的一場決鬥》。朗讀會是在畫家德維利亞的畫室裡進行的。劇本剛剛讀完,大仲馬就情不自禁地高聲讚歎道:「親愛的雨果,我們的激情都被你點燃起來了!」他還誠心誠意地說:「如果有人能讓我寫出這樣的好詩來,即使他要我讓出自己的10年壽命,我也會毫不遲疑,立刻就給。」重讀這劇本時,他又再一次表示:「這樣美好的戲,我寧願用一年的壽命來換取一幕;我對雨果的崇敬只會更深,友誼只會更重要,而沒有一星一點的嫉妒。」後來,波旁王朝當局以含有政治影射為由禁演這齣戲。大仲馬積極參加抗議活動,並且用詩歌表達自己的滿腔義憤。 他們說:天才的作品 是照亮人間的火炬, 只要把它的火焰撲滅, 一切都會回到黑夜…… 大仲馬絕不是那樣惹不得,碰不得,聽不得別人意見的文人。相反,只要別人對他的作品批評中肯,哪怕措辭有些失禮,他通常也都能虛心接受。對於批評自己的人,大仲馬會親熱地拍拍對方的肩膀,善意而又幽默地說一聲:「嘿!我給你提供了一篇多麼漂亮的文章喲!」 2. 揮霍的另一面 至於物質生活,大仲馬的確是驚人地奢靡。 私生活十分荒唐的大仲馬,對他接二連三的情婦們一直奉行著在經濟上「負責到底」的「騎士信條」。如果某一位情婦家境貧寒,那麼,不僅她本人,連她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也都要大仲馬負擔。與大仲馬過從甚密的達施伯爵夫人在她寫的關於大仲馬的書中說得很形象:「他的筆要養活一個部落。」 大仲馬是一個極不安分的住戶。他屢屢遷居,不消說,每一次喬遷,都意味著家庭生活排場的升級。他在布勒街的奧爾良公園附近的那套住宅,掛著藍呢絨的窗簾,擺設著全套檸檬木的家具,鋪著一色毛皮的地毯;他的臥室張掛著淡黃色絲綢的帷幔,天花板是整塊的玻璃鏡。遷到裡沃利街以後,他的住處陳設之豪華,就更不難想像了。 不斷旅行和久居國外是一項破費極大的愛好。更何況大仲馬又是個愛虛榮的人,處處要擺闊。1834年去一趟意大利花了6000法郎。1840年重遊意大利開支達到15000法郎。就拿他在佛羅倫薩居住期間來說吧,租一套包括臥室、內室、小客廳、浴室和盥洗室的住房,每月租金200法郎;享用高明廚師烹製的精美膳食,每月300法郎;從中午到子夜連續租用8小時的華麗馬車,每月260法郎;零碎開銷,每月300法郎。總計每月1060法郎。當代法國研究大仲馬的學者昂利·克魯阿計算了一下,這筆錢若按1955年的法國貨幣標準,折合300000法郎,真是好一筆鉅款! 「人們說我是個漏水的竹籃子,可我的錢也不是我一個人花的啊!」大仲馬經常這樣抱怨。 應該承認,大仲馬除了自己揮霍,也還有熱心助人、樂善好施的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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