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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在此之前,曾在寒武紀層下發現了許多受到晶化作用的岩層。這些岩層一度是能夠充滿生物遺體的,但卻什麼生物遺體也沒有保存下來。

  達爾文寫得更晚的(一八八二年二月十六日的)另一封信,是寄給曾為林納學會畫達爾文肖像的美術家柯裡爾的。達爾文告訴美術家,說所有的人都讚美這一肖像,他寫道:「每當我看到自己的肖像掛在林納學會裡,幾天裡我心中都充滿自豪感」。

  柯裡爾是赫胥黎的女婿。達爾文在信中提到赫胥黎的名字後,補充說:「這使我想起,我只閱讀了他的著作的最後一卷。幸虧我(從前)沒讀過他的論普裡斯特利的論文,而這編我從來未曾讀過的最出色的論文,使我感到驚訝。關於自動說的論文也非常有意思。可惜,我沒有象赫胥黎那樣好好地武裝起來,不然我就會要把他找來就這一主題進行決鬥。可是要幹這類事情,我就顯得『聰明過度』了,因為在我清醒過來之前、他就會用他磨得鋒利的輕劍穿我六次」。

  絕妙的是,達爾文一生中最後十年,他的健康狀況比以前有了好轉:他已能象從前那樣不間歇地工作,已不感得他通常所感到的那種午前的疲倦或身體不適。最後幾年他是在他所喜歡的和能使他煥發朝氣的醫生恩德留·克拉克的看護之下。不過看得出來,他的體力已在下降,而且他在給自己朋友的一些信中抱怨說,他已無法開始進行預計要用整整幾年時間才能完成的新的考察,然而這些考察卻是唯一使他感到快樂的事情。

  一八八一年七月,他從烏爾蘇奧捷爾回來後,就給華萊士寫信道:「……我不能去散步,一切都使我疲倦不堪,即使觀賞風景也是如此…」我將怎樣利用這有生之年呢,我簡直講不出來。我想,我願我周圍所有的人都能幸福美滿,但是生活對我來說已變得異常艱難了」

  一八八一年秋,他大量研究了碳酸氨對植物的根部和葉子所起的作用,但是到了年底,他的頹喪情緒又加劇了。

  一八八一年十二月十三日,他到自己女兒亨裡埃塔(嫁給利奇菲爾德律師)家裡去。在那裡,他想拜訪羅馬內斯,可是在樓梯上他的心臟病猝發了。

  一八八二年一月末,他的病情加重。在二月末和三月初,心臟疼痛更加頻繁,而且心博過速幾乎每天都出現。三月八日,當他沿著他所喜愛的沙徑散步時,他的心臟病又猝發了,他勉強走到了家門口。從此他就不敢遠離家門。三月十日,恩德留·克拉克醫生來給他看病,但因為就醫的人很多,他不能經常去給達爾文診病,所以由其他的醫生繼續為達爾文治療。達爾文感到身體特別虛弱,已經無法工作。但這種狀況逐漸過去,他又能同埃瑪一起坐在自己的花園裡賞花,傾聽鳥鳴。

  他的老朋友赫胥黎特別熱心照料,希望所有的醫生能經常對達爾文進行精心的護理。

  三月二十七日,達爾文給他寫信說:「親愛的赫胥黎:您那封極親切的信對我確是一種強心劑。今天,我覺得比已往三個星期要好一些,而且現在我也還沒有感到任何疼痛。您的計劃看來是非常好的,所以,如果我的健康會大大好轉的話,我將要談到它。克拉克醫生對我是無比親切的,請他再來一次就好了,但是他太忙了。親愛的老朋友,請您再一次接受我的誠摯的謝意吧。我誠懇地希望,世界上再多一些象您這樣的『自動物』就好了。

  永遠是您的達爾文」。

  最後這句話幽默地暗指赫胥黎的演說《論動物是自動物的假說》,這個演說是他一八七四年在貝爾法斯特英國科學協會的會議上發表的。

  四月十五日,達爾文在進晚餐時突然感到暈眩。他想走向沙發,可是卻渾身無力地倒在地上。只要身體不適,他就喜歡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在那裡他就眼望擺放著古瓷和掛著圖畫的那個角落。十七日,他的病情再度好轉,他的妻子在日記中寫道:「天氣晴好,他做了一些輕微的工作,兩次在戶外,即在花園裡散步」。十八日夜,子時左右,他感到身體嚴重不適,並且昏倒了。蘇醒過來後他叫醒妻子。大概感覺到死亡已逼近,他說道:「我一點也不怕死。」還對妻子和孩子們說了幾句溫存的話(「只要一有病就受到您的服侍」。「告訴孩子們,他們一向對我和善」)。他於一八八二年四月十九日四時左右逝世。

  埃瑪想把查理葬在唐恩,可是達爾文的朋友們卻堅持要把達爾文隆重地安葬在西敏寺。扶柩的人是:虎克、赫胥黎、華萊士、皇家學會主席拉卜克以及其他一些人。參加葬禮的人還有英國、法國、俄國、德國、意大利、西班牙和美國的科學學會代表,以及達爾文的家屬和達爾文的許多親屬。達爾文的妻子沒有參加葬禮,因為葬禮太莊重,太隆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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