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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他寫信告訴姐姐說:「我滿有把握地認為,在這次航行中所花的時間,如果說用在其它一切方面都是浪費的話,那麼對博物學來說將會是卓有成效的,而且在我看來,為了豐富總的科學寶庫,我們所能做到的那麼一點事情,就會同任何其它目標一樣,也是值得重視的人生的目的。這些想法所產生的結果連同對未來的美好展望——在我們過了麥哲倫海峽後,我們面前就會呈現出一個美麗如畫的世界——要比目前的愉快感更能促使我下定快心把這次航行繼續下去。想一想安第斯山脈、瓜亞基爾的茂盛的森林、南海中的島嶼以及新南威爾士吧!我們將要看到的壯麗而富有特色的風景是多麼多啊!奇異的部落是多麼多啊!對於地質學和無窮的生物研究來說,這是一些多麼好的機會啊!這種展望難道不可以重振最頹喪的精神麼?如果我錯過這個機會。我想我在墳墓中也不會得到安息的。我的確會變成一個幽靈並且出沒於『英國博物館』之中……」

  在給蘇桑娜的這封信中,有幾行字專門論述了黑人奴隸制度。查理寫道:「如果英國將是完全廢除奴隸制度的第一個歐洲國家的話,那麼對她來說,這是多麼值得驕傲啊!在我離開英國以前,有人曾對我這樣說,在奴隸制國家住過以後,我的全部觀點就會發生改變;但我所覺察到的唯一改變就是:我學會了對黑人的性格作出更高的評價。看到一個黑人而不對他發生親切感是不可能的;他們有著那樣充滿著愉快、坦率、誠實的表情和那種肌肉健壯、富有優美感的體格」。他在從馬爾多納多給友人赫伯特的信中表示希望「誠實的輝格党黨員」能攻擊「我們著名的自由上面的那個巨大污點——殖民地的奴隸制度」。

  達爾文在六月末攜帶自己全部小野獸,又搬到「貝格爾」號上來住,開始整理自己從馬爾多納多四郊獲得的寶物,並對此作了簡要的說明。他特別高興地得知,菲茨·羅伊打算在即將來臨的夏季(在南半球相當於我們冬季的幾個月)繞過合恩角,轉向美洲西海岸去工作。七月八日,「貝格爾」號終於起錨揚帆自馬爾多納多啟航。不過想把艦長在福克蘭群島購買的縱帆船裝備起來還需要很多時間。「貝格爾」號完成了裝備工作,並把書信以及仔細包裝好的達爾文的搜集物交付郵船後,於七月二十四日在閃電中向南沿著至裡奧內格羅的航線駛去。在那裡,「貝格爾」號已在八月初終於遇見了斯托克斯進行測量所乘坐的那只小縱帆船;達爾文同他一起度過了一個有趣的夜晚,交換了自己的感想,聽他講述了關於乘坐這種在公海上曾不止一次地經受住了暴風雨襲擊的小船如何進行工作的困難情況。

  裡奧內格羅河口當時位於南美洲東海岸的最南部,居住的都是白人;裡奧內格羅河口屢遭印第安人(阿拉烏康族人)的侵犯。達爾文在這裡見到幾處被印第安人所破壞的牧場,聽到了關於擊退印第安人進攻的故事。巴塔哥尼斯市座落在通往大海的裡奧內格羅河口不太遠的地方,這裡的居民除了西班牙人以外,還有和平的印第安人。

  達爾文考察了海岸的地質情況,對一些看來是從遙遠的安第斯山脈沖到這裡的巨礫感到驚奇,參觀了可以採取大量優質純鹽(居民生活日用品)的鹽湖,觀賞了湖上的火烈鳥,考察了鹽湖裡的淤泥並看到了鹽湖上的富裕居民。達爾文在這裡,即在裡奧內格羅附近,從高楚人那裡聽說有一種鴕鳥新種代替了普通南美鴕鳥。

  後來取名為達爾文鴕鳥的這種新種,個子較小,兩腿較短,腿上長著比較短的羽毛,全身羽毛顏色較深。

  達爾文決定開始從裡奧內格羅向北旅行到布蘭卡港,可是後來卻到達布宜諾斯艾利斯。沿途都是覆蓋著枯萎的黃草叢和多刺灌木的淒涼荒野。這裡唯一的一棵罕見的樹被印第安人看作是神壇,樹上掛滿了吊掛在線上的祭品:香煙、麵包、一塊塊布和肉,樹周圍都是用來作為祭品的那些已經發白的馬骨頭。高楚人捉住了一頭迷途的母牛,然起了火,在平原上做了一頓晚餐,然後宿營。達爾文在日記中寫道:「這是我在野外露宿的第一夜,用馬具充當自己的臥鋪……平原上一片死寂,獵狗,那些象吉普賽人一樣躺在篝火旁睡覺的典型高楚人,——這一切都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裡……」

  達爾文在途中間或碰見野生美洲駝——羊駝或鹿,也經常碰到接連不斷地在草原上迅速跳躍的當地嚙齒目刺鼠。由於逐漸靠近科羅拉多河,荒漠開始換成綠色草原,而蜿蜒的河流的兩岸長滿了柳樹和蘆葦。

  達爾文馳過了一個沙丘地帶(可能是科羅拉多河的舊河床),在驛站稍事休息又繼續前進了。達爾文由於在布蘭卡港呆了一段時間,所以深信,印第安人只是以殘暴行為來回答西班牙人屠殺印第安人各部落的殘暴行為。

  在離布蘭卡港不遠,達爾文最喜歡的地方就是彭塔阿爾塔,但他又沒有想到要出發到這個地方去。他現在與「貝格爾」號失去了聯繫,當然,他等到了「貝格爾」號的到來。

  「貝格爾」號於八月二十四日到達布蘭卡港,過了一星期,它又向拉普拉塔駛去。達爾文則留下來,以便繼續前進,走旱路到布宜諾斯艾種斯去。不過他還是用了一些時間在彭塔阿爾塔收集化石。他在約有一點五平方公里的地方繼續勘察,所以,在這裡挖掘出的化石搜集物大大增多,他在這裡至少挖掘出了不下五種貧齒類即巨大的樹懶科化石:大懶獸、磨齒獸、臀獸、巨樹懶等。正如古生物學家奧溫後來在整理他的搜集物後所判明的那樣,這些大小同大象或犀牛一樣的動物,未必能象現代樹懶科一樣爬上樹去,但它們能用後肢站立起來,能靠象三角架一樣的一對粗厚的腳踵和一個大尾巴的支撐抱住樹,把樹垂倒在地,然後再去吃樹上的葉子。他在這裡發現了一隻披有骨質甲片的大犰狳的遺骸。同現代南美洲犰狳一比,這就算是真正的龐然大物了。達爾文與嚮導在從海岸返回布蘭卡港的途中,抓住了一隻犰狳,並把它連甲烤熟,但它太小了,連兩個人都不夠吃。

  這些發現使達爾文發生興趣不是沒有原因的。使他感到驚異的是,恰恰是在南美洲這個現在依然生存有樹懶科和犰狳的地方(儘管它們現在的體形已經很小了),找到了樹懶科和犰狳的化石。對此應該補充說,在這裡挖掘出的貝殼,一部分是現代貝殼的樣子,另一部分則接近于現代貝殼的樣子。而根據所挖掘出的臀獸骸骨來判斷,這些遣骸還是新鮮的,並且在和許多貝殼一起沉積到礫石裡面去的時候,還被韌帶連系著。因此,應該認為,這些遺骸是屬￿很晚的第三紀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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