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達爾文傳 | 上頁 下頁


  維特萊居住在聖約翰學院(施魯斯伯裡來的學生通常都住在這裡),達爾文在他那裡認識了他的表兄赫伯特(這在上面已經提到),他是一位「心地十分善良」的人。他介紹達爾文參加了一個音樂小組,在那裡查理可以進一步發展他從前就十分熱愛的音樂愛好。他常說,他一聽到美好的音樂就心曠神怡。但他的樂感很差,所以他的朋友們用另一種拍子演奏英國國歌,達爾文就辨別不出這首人所共知的旋律了。

  他在假期中同赫伯特特別接近,他們偶爾一起到巴爾穆特去度假。在這裡達爾文馬上吸引赫伯特「為科學服務」(當時他把收集甲蟲稱之為「為科學服務」)。他們每天不是乘船去旅行,就是到巴爾穆特前面的山裡去遊玩。在那裡,在坡度不太陡的山上,達爾文經常收集昆蟲,特別是甲蟲。他交給赫伯特一個裝有酒精的瓶子,要赫伯特給他收集各種他認為是罕見的甲蟲。熱心腸的赫伯特就極其認真地往瓶子裡塞甲蟲。可是收集來的他本人認為是罕見的甲蟲,在達爾文這位甲蟲行家看來,卻並不特別重要。所以每當查理看完瓶子以後,總是感歎地說:「喂,老切爾比尤裡(達爾文常這樣稱呼他),這些全沒用!」不過達爾文對昆蟲學孜孜不倦的鑽研精神,顯然感染了赫伯特。他離開巴爾穆特後,常在信中委託赫伯特給他收集昆蟲。在巴爾穆特所收集的捕獲物中發現了一些特別罕見的昆蟲類型。達爾文對這些昆蟲作了極其詳細的記述,並指出在什麼地方、用什麼方法可以給他找到這些昆蟲。他在信中還常問候巴爾穆特的另一位居民,即他深信一定是同赫伯特一起去旅行的別特列爾。達爾文使別特列爾對植物學產生了愛好,而這種愛好別特列爾畢生都保持著。

  但是,看來查理在劍橋時期同他的堂兄威廉·福克司·達爾文更加親近。據他在《自傳》中說,他是多虧了堂兄才得以熟悉昆蟲學的。由於他們倆同過學,由於他們倆都對自然科學非常愛好(直到福克司已成為鄉村牧師的時候還保持著這種愛好)這就在很大程度上促使他們倆後來更加親密。達爾文於一八二九年一月在劍橋時期給福克司的一封信中,懷著愉快的心情希望劍橋時期的生活能夠恢復起來。

  ①福克司比查理大,比他早幾年畢業於劍橋。福克司是查理的爺爺伊拉司馬斯的哥哥威廉·阿利溫·達爾文的孫子。福克司和查理在劍橋同學的時間只有一年。——作者注

  達爾文經常把自己在昆蟲學方面的最新發現告訴福克司。他告訴福克司說,在倫敦,他在牛津大學的第一個動物學教授霍普先生那裡整整呆了兩天,其目的完全是為了「同他談論和觀察昆蟲」。達爾文特別喜歡霍普的昆蟲蒐集品。此外,霍普給了他將近一百六十個新品種,並且還十分慷慨地要把自己最稀有的昆蟲標本(這種標本每種只有兩個)送給他。看來,霍普對達爾文很感興趣,對達爾文拿給他看的那些達爾文和福克司的蒐集品讚揚了一番,達爾文接著告訴福克司說,他還認識一位研究甲蟲的大專家斯捷芬斯,他把斯捷芬斯的蒐集品捧上了天,並說他常在斯捷芬斯那裡喝茶。總之,達爾文充分利用了他這次到倫敦去的機會。他結識了許多博物學家,參觀了各種自然史機構,訪問了皇家學院、林納學會和動物園,參觀了其它許多「博物學家集聚」的地方。

  他還告訴福克司,他讀了哪些書(關於長臂猿的書),獵獲了什麼鳥,他曾為甲蟲問題而同一位昆蟲學家發生了爭吵,並威協說要把這位昆蟲學家從樓梯上推下去;他也把自己不順利的事告訴福克司。例如,他曾同霍普到北威爾士去作了一次採集昆蟲的旅行;頭兩天還順利,可是後來卻突然病倒了,以至於不得不返回施魯斯伯裡。他把他對劍橋音樂會的印象也告訴了福克司。他還寫信把考試的情況告訴福克司,說在準備考試期間他發過牢騷,為了準備考試他沒有抓過一隻昆蟲。

  總之,他當時對收集甲蟲的興趣大得很。例如,達爾文在最後所寫的一封信中談到了下面一件事(他在《自傳》中也扼要地提到了這件事):「有一次我剝開了一塊樹皮,看到兩隻罕見的甲蟲,於是我兩手各捉了一隻;就在這時我又瞧見了第三只新品種的甲蟲,腹部帶有大十字花紋,我不忍把它放走,於是我把右手裡的那只用牙齒輕輕咬住,好騰出手來。可是狡猾的甲蟲排出了一種極辛辣的液體,使我感到非常噁心,我不得不把這只甲蟲吐出,這樣一來,捉到的兩隻跑了,而第三只也沒有捉到。」

  大概,查理·達爾文不止一次地向劍橋的同學們講述了這次捉第三只新品種甲蟲的故事。因為在後來同他們的通信中他時常提到「大十字」的事。看來,這是他對昆蟲學的愛好一次清晰的回憶。

  當時達爾文想出了(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一些收集昆蟲的新方法:專門雇用一個人給他從老樹上刮蘚苔,然後把刮下來的蘚苔裝進一隻口袋裡,或者是把運蘆葦的駁船船底上的垃圾掃在一起,這樣達爾文便找到了一些罕見的新品種。當他在斯捷芬斯寫的關於不列顛甲蟲的書中看到「查理·達爾文捕獲」這幾個字時,他感到無比榮幸。

  劍橋大學除了必修課外,還開設公共課。例如,塞治威克教授就講授很有興趣的地質課。可是由於以前愛丁堡大學的地質課使達爾文大失所望,所以他根本不去聽塞治威克的講課。然而他卻去聽漢斯羅的植物學課;他對漢斯羅在講課中清楚的敘述和美妙的圖解尤其喜歡。早在劍橋大學之前,達爾文的哥哥就評論過當時才三十二歲的漢斯歲,說他是一位知識淵博的博物學家,而另一位年青人在向達爾文評論漢斯羅時說得很簡單:「他什麼都知道」。漢斯羅有時帶著學生和同事們一塊去徒步旅行。如果確定的旅行目的地距離遠的話,他們就乘車或坐船順流而下。達爾文認為這樣的旅行是令人神往的。漢斯羅象孩子一樣常同他們逗樂,他對那些怎麼也撲捉不住金鳳蝶的人,或對那些陷進沼澤地的泥濘裡的人由衷地感到好笑。有時候他會停下來,就一些比較罕見的植物或動物接連講好幾節課。看來他對於任何一種植物、動物或化石都能夠做到這一點。不久,達爾文通過福克司接到漢斯羅的邀請。

  大學裡一些年青的學生和年長的職員每週要在漢斯羅那裡聚會一次。團結博物學家的這種聚會,在劍橋起了倫敦的那些科學協會所起的作用,這些集會的特點是無拘無束,它們真正成了後來在劍橋建立雷耶夫協會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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