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達爾文 | 上頁 下頁
一二


  為了不損害父親的健康,達爾文只好表示願意認真考慮這個新安排,才算結束了僵局。

  達爾文為了慎重選擇自己的專業,第二天騎馬來到了梅莊,想請舅舅幫助拿主意。誰知道喬賽亞早已收到達爾文醫生的懇求信,並且同意幫助說服達爾文到劍橋大學去學習神學。

  「學好神學,當上了牧師,你對生物學的愛好還是可以堅持下去的,」喬賽亞說。為了進一步說服達爾文,他想用歷史上那些著名人物的例子來開導他的外甥,「比如哥白尼、布魯諾、康帕內拉、牛頓,還有現任劍橋大學教授塞奇威克都學習、研究過神學,有的還擔任過聖職。不過,我希望你像哥白尼、布魯諾和康帕內拉那樣,從神學走向科學而不是像牛頓那樣,從科學走向神學。」

  達爾文聽說哥白尼、布魯諾、康帕內拉這些偉大人物都學過神學,而且從神學走向了科學,這一事實啟發了他,心想自己也可以走這條路。他的思想疙瘩解開了,決定接受父親的安排,立刻突擊補習拉丁文和希臘文,准備考劍橋大學的基督學院。

  達爾文醫生愛子心切,不惜代價給小兒子請來了家庭教師溫特先生,每天教他五小時,每週上課五天。

  達爾文一連突擊了幾個月,取得了驚人的進步,在年底順利地通過了入學考試。

  1828年1月8日,達爾文正式進入劍橋大學基督學院,學習期限是三年。在基督學院裡,達爾文認真地閱讀了約翰·皮爾遜的《論教義》,佩利的《基督教教義證驗論》、《倫理學》和《自然神學》等神學著作,他還勤勤懇懇地翻譯了一些希臘文的著作,包括荷馬的作品和希臘文《聖經》。

  達爾文雖然從小熱愛文學和科學,對神學沒有多大興趣,但是他畢竟還是個閱歷不深的青年,知識不多的學生,唯父命是從的「孝子」,加上無孔不入的神學勢力的影響,他表示要相信英格蘭教會的全部教義,一度還有做個鄉村牧師的想法。他曾經被佩利和皮爾遜的詭辯所迷惑,「毫無根據地加以信仰」,「一點也不懷疑《聖經》上每一個字的嚴格的、準確的真理」。由於他有很大的興趣,努力學習,掌握了佩利等人的著作的全部內容,因此在神學的考試中成績優良,名列前茅。這個經歷,不但在他以後的科學道路上增加了困難,而且使他成了不徹底的唯物論者和無神論者。

  此後達爾文對神學已經不感興趣了。他感到逐字逐句地死背《四福音書》味同嚼蠟;他把《聖經》的內容同他從科學實驗中得到的知識相比,覺得《聖經》是那樣枯燥無味;他對聖母馬利亞的單性生殖和耶穌的種種奇跡產生了懷疑;他對那種一日三次、天天重複的禱告儀式越來越厭煩;他所敬仰的哥白尼、布魯諾、伽利略在神學院裡還在受到變相的誹謗和攻擊,想到自己今後要是當了牧師也得這樣幹,不由得心驚肉跳。於是,他把大部分時間用在閱讀自然科學書籍和到野外採集標本的活動上,只有必修課才去聽聽。

  搜集甲蟲,是他在劍橋大學期間最熱心、也認為是最有趣的工作。他在《自傳》裡說:他有一天,剝去一些老樹皮,看到兩隻罕見的甲蟲,就一手一隻捉住了。正在這個時候,他又瞧見第三只新種類的甲蟲,他捨不得把它放走,於是他把右手的那只立即放進嘴裡。哎呀!它排出一些極辛辣的液汁,燒痛了他的舌頭,他不得不把這只甲蟲吐出來,它就跑掉了,而第三只甲蟲也沒有捉到。

  達爾文孜孜不倦地要弄清每只甲蟲的名稱,而且喜歡用他自己發明的一套命名方法。以後許多年,他一直都這樣做。後來,人們為了表示對達爾文的尊敬,很多甲蟲就用達爾文取名字了。

  長期的實踐活動使年輕的達爾文越來越精明能幹了。他用兩種新方法來採集昆蟲標本:一種是在冬季刮去老樹上的附著物,另一種是採集船底下的附積物,得到了一些罕見的物種,並且受到了昆蟲學家的珍視。

  昆蟲學家詹姆斯·斯蒂芬斯還把它們收進《不列顛的昆蟲圖解》裡去。

  達爾文在劍橋大學基督學院的幾年裡,神學教育浪費了他許多寶貴的時間,這是他的終生憾事。幸虧他在劍橋期間,遇到了對他「整個一生影響最大的一件事」,這件事是從一個偶然機會開始的。

  在一個初夏的假日裡,正當達爾文為父親不准他放棄神學專業而苦惱的時候,他的表哥福克斯約他去參觀劍橋大學植物園。達爾文也想去散散心,他倆就肩並肩地向植物園走去。

  他們兩人懷著不同的心情,沿著花徑繼續向前漫步。福克斯心曠神怡,談笑風生;達爾文沉默寡言,浮想聯翩。

  達爾文來劍橋大學基督學院學習神學之前,就曾經聽哥哥說過,亨斯洛教授是一位通曉各門科學的人,對這位教授早就懷有敬意。

  原來這位青年教授亨斯洛正在利用假日給幾個愛好植物學的學生講解蟲媒花的傳粉。他們聽學生介紹,上次講的是蟲媒花依靠顏色、香味和花密招引昆蟲來幫助傳粉,今天講花的形態和結構是怎樣適應昆蟲傳粉的。達爾文對亨斯洛教授走出教室用實物來進行教學的方式感到十分欽佩。

  亨斯洛教授深入淺出的講解,使大家明白了金魚草花的構造和昆蟲傳粉的關係,一個個都在讚歎「上帝的設計實在太妙了!」

  達爾文一直在旁邊專心聽講,現在好像有些憋不住了,於是他大膽地提了一個問題:「亨斯洛教授,上帝是先創造出花,再根據花的構造才設計了昆蟲,還是先創造了昆蟲,再去設計花的構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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