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達爾文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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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哥哥愛拉士姆在愛丁堡只同他一起住了一年。從第二年起,他就過著無人管束的生活了。這對他有利。因為他就開始去同幾位愛好自然科學的青年結成了知交。其中一位是恩斯瓦斯,他後來出版了自己的《亞述旅行記》,他是魏爾納派地質學家,對很多問題都懂得一些,但是常識膚淺,能言善辯。科爾斯屈裡姆醫生是一位性格完全不同的青年。他一本正經,彬彬有禮,篤信宗教,而且十分善良。後來他發表了幾篇優秀的動物學論文。 第三位青年是哈代。達爾文認為,他可能成為優秀的植物學家,但可惜他過早地在印度去世了。最後一位是葛蘭特醫生,他年紀比達爾文大十多歲。他發表過幾篇卓越的動物學論文,但是他在擔任倫敦大學教授以後,就不再從事科學研究工作,這情形始終對達爾文是一個難解之謎。達爾文對他很熟悉,他的態度冷淡而且刻板,但是在這種外表的硬殼內部,卻包含著火紅的熱情。有一天達爾文同他一起去散步,他忽然熱情奔放,竭力讚揚拉馬克及其進化觀點。當時達爾文傾聽著,暗中十分驚奇。 但是他這一番話卻沒有對達爾文的思想發生絲毫影響。 在這次散步以前,他已經閱讀過祖父愛拉士姆著的《生物規律學》,其中觀點同他相似,但也是對達爾文沒有什麼影響。雖然這樣,達爾文在一生中較早年代所聽見的這些主張和讚揚的觀點,大概促進了他在《物種起源》一書中以不同方式提出的進化觀點。 那時他對《生物規律學》這部書極為喜愛,可是,在過了十年或十五年以後重讀這部書時,竟使他異常失望。其原因是這部書中的推論,卻同所舉出的事實資料相差極大。 葛蘭特和科爾斯屈裡姆兩位醫學博士,都對海洋動物學很有研究。他時常跟隨葛蘭特到海灘上去,在退潮後的水潭中採集海生動物,此後就憑著自己的智能去解剖它們。他還同紐亥文村的幾個漁民結成朋友,有幾次搭乘他們的漁船一同出海,用漁網捕撈牡蠣,因此他採集到了很多海生動物的標本。可是,因為他在解剖工作方面還沒有任何系統性的專業訓練,而且只有一架很差的顯微鏡,所以他的觀察意圖就極難實現。雖然這樣,他還是獲得了一個有趣的小發現。大約在1826年初,他在普林尼學會上宣讀了關於這個發現的簡短論文。這篇論文的內容是:藻苔蟲的所謂卵,具有用纖毛來獨立運動的本領。實際上,這種卵是幼蟲。他還在一篇簡短的論文中說明,墨角藻的那些曾被認為是幼齡形態的球狀小體,卻是一種蚯蚓狀的海生吻蛭的卵衣。 普林尼學會得到了詹姆森教授的贊助。達爾文相信,這個學會也就是他創立的。它由大學生組成,在大學的地下室內開會,宣讀自然科學論文,並且進行討論。他時常按期參加討論會,這些集會,對激發他的研究熱情,起了良好的作用。同時他也結識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新朋友。有一次晚上集會時,一位膽怯的青年起立發言,他結結巴巴地講了一長段時間,面紅耳赤,最後終於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主席先生,我已經忘記了我想要講的是什麼。」這個不幸的青年顯出十分尷尬的樣子,全體會員也極為驚奇,一時都想不出用什麼話來掩飾他的窘態。他們在這個小學會中宣讀的論文,都沒有刊印出來。因此,達爾文由於自己的論文沒有刊印出來而感到很不滿意,不過他相信,葛蘭特醫生在他關於藻苔蟲的卓越論文中,已經提出了他的這個小發現。 同時達爾文也是皇家醫學會的會員,通常按時去參加它的集會。可是,因為會上專門討論醫學問題,所以他對此不很重視。會上講的廢話很多,也有幾位優秀的講演者。其中最傑出的,就是詹姆士·凱·旭特渥斯爵士。葛蘭特醫生有時帶領達爾文去參加魏爾納學會的集會。在會上有各種關於自然史的論文宣讀、討論,後來又被刊印在該學會的《會刊》上。達爾文曾經在會上聽取了奧求朋幾次關於北美洲鳥類習性的講演,很感興趣。但是他曾對瓦特頓作了一些很不公正的譏笑。當時有一個黑人居住在愛丁堡,曾經伴隨瓦特頓去旅行,並且依靠剝制鳥類標本而謀生。他剝制的標本十分精美。達爾文給他報酬,請他教授剝制的技術,時常同他坐在一塊,因為他很聰敏,很能使人愉快。 有一次,倫納德·霍爾納先生帶領達爾文去參加愛丁堡皇家學會的集會,他在會場中見到瓦爾特·司各特爵士在臺上當主席。他向會員們道歉說,自己不適合於這個主席職位。當時達爾文帶著某種敬畏和尊敬的心情,望著他和整個會場的人們。後來達爾文認為,由於他在青年時代參加過這次集會,又由於他已經參加過皇家醫學會,所以後來他被選為這兩個學會的名譽會員時,感到有莫大的光榮。這是其他任何的榮譽都不能比擬的。 達爾文在愛丁堡大學第二年,曾去聽取詹姆森教授講解地質學和動物學課程,但是感到它們都是極其枯燥乏味。這兩門功課,使他得出了唯一的結論,就是:從此以後,他決心一生都不再去閱讀地質學書籍,也不再去研究這門學科。可是他確實認為,他準備要從哲理上去判斷這門學科。有一位久居在施洛普郡的老翁柯頓先生,他對岩石有豐富的知識。在達爾文上地質學課程以前兩三年,他指點給他看希魯茲伯裡城著名的一塊大漂礫,叫做」鐘石」。他告訴達爾文從當地到坎伯蘭或到蘇格蘭,都找尋不到與它相同的岩石。他還鄭重地向達爾文保證說,即使到了世界末日,也未必會有人能夠說明,這塊大石頭怎麼會到現在這地方來的。這件事曾經使達爾文發生深刻印象。此後常在頭腦中思索著這塊怪石的來源問題。因此,當達爾文初次知道冰山具有挾帶漂礫的作用時,就不禁異常高興起來,而且為了地質學的進展而十分得意。還有一個事實同樣使人驚奇:達爾文曾經聽到詹姆森在沙勻斯布裡岩崖附近作野外講課時,講到一種帶有杏仁岩狀邊緣的壁狀岩脈,它的每側都是固結的岩層。 他認為,這種岩脈是沉積物從上面填充進裂隙中形成的。接著他就帶著嘲笑的口吻補充說,竟有一些人,硬說這種岩脈是熔化物質從下面注射進去的。達爾文一想到這次野外講課,就毫不奇怪自己會作出永不研究地質學的決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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