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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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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羊駝 4月7日,「比格爾」號起錨,又向巴塔哥尼亞駛去。費茨羅伊艦長想修理一下「比格爾」號,因為「比格爾」號在寬闊的希望港撞了暗礁,被刮掉了一塊銅包皮,同時他打算乘小船考察一下不太為人所知的聖克魯斯河。4月13日,「比格爾」號停泊在該河河口裡。早晨起了大風,達爾文他們好不容易才上到岸來。「比格爾」號在岸邊被碰碎的危險特別大,它好不容易避免了這種危險才駛進港裡。三天之後,船被拖上岸來。他們發現船的損壞並不那麼嚴重,假龍骨被刮斷了幾米。在兩次漲潮之間很快就修好了,隨後他們把「比格爾」號重新放下水去,又把它系在岸邊。 4月18日,費茨羅伊艦長同25名船員一起,乘坐三隻捕鯨船,動身沿聖克魯斯河上流對該河進行考察。第一次,捕鯨船趁大漲潮之機,逆流而上。晚上,他們就已經行駛到了漲潮區以外的河面。河面寬約三四百米,河中心的深度5米多。這條河流環行於其間的河谷寬達16公里。像臺階一樣的階地相互對稱地分佈在河谷兩岸。因為河水湍急,無論用槳還是張帆都不能逆流而上,於是他們只好把三隻船首尾相聯繫在一起,把人分成兩批拉起纖來。日落後,他們就宿營在一片灌木叢旁。每只船上的軍官和船員都住在一個帳篷裡,吃一樣的食物。這樣一來,他們每天只走16~20公里,有時稍微多一點。河谷裡到處是光禿禿的沙漠,沙漠上稀稀拉拉長著一些毫無生氣的植物和帶刺的灌木。而動物呢,和往常一樣,羊駝很多。沿途碰見了許多脖子脫了臼和骨折的羊駝,這是在兀鷹和白兀鷲的助威下,美洲獅捕獵羊駝留下的痕跡。灌木叢中有許多經常受到小狐狸追逐的小鼠,它們長著一對大耳朵和一身軟毛。 6.兀鷹 4月26日,這一地區的地質情況開始發生變化。稀疏的小玄武岩礫石沒有了。出現的是更堅硬的石塊,然後是一整座玄武岩地台,河水就是穿過這種玄武岩塊流動的。玄武岩的厚度顯著增大。達爾文認定,河水是在海底上升到地面後,在原來海灣的地方,為自己開闢一條通道的。「比格爾」號的船員們接著就進入了隘口地區,這裡有幾個罕見的噴泉。 河流逐漸變窄了,拖拉船隻的勞動愈來愈艱苦。陡峭的河岸的懸崖上有大量兀鷹,這是一些巨大的猛禽,它們的翅膀從一端到另一端幾乎有兩米半長。29日,科迪勒拉山脈的一群雪峰出現在地平線上,開始碰見大量斑岩礫石。達爾文認為,從前這裡是大海時,這些斑岩礫石就在浮動的冰塊上被沖來了。5月5日他們開始返回,途中用了三天時間,因為他們是順流而下,經過的地方都特別淒涼和寂寞。7別了,火地島 「比格爾」號結束對南美洲東岸的曠日持久的測量工作。「比格爾」號再次出海,經麥哲倫海峽向西岸駛去。這是一個狂風暴雨的天氣,達爾文由於害病而倒了黴。6月8日,「比格爾」號駛進了不久前發現的馬格爾累納河,並經馬格爾累納河來到塔爾納角,那裡的岩石、冰、雪、風、水令人望而生畏,不過到了早晨,覆蓋著一層雪的薩爾明托山的壯麗景象又顯露出來,山麓下有著一片片陰森的樹林和一條條通向海邊的冰川。「比格爾」號沿著狹窄的海峽迂回行駛,於6月10日從兩大懸崖——東符裡島和西符裡島之間進入太平洋。這裡海岸的形狀,住在陸地上的人只要看到了它,整個星期都會想到翻船、危險和死亡,因而憂心忡忡。達爾文就是帶著這種印象與火地島永別的。8到達智利6月28日,「比格爾」號停泊在奇洛埃島上的聖卡爾洛斯港。奇洛埃是一個山巒起伏大島,處處覆蓋著密林,生長有常綠樹木和熱帶植物,經常刮著來自海上的風,並帶來大量的雨水。島上和睦而又勤勞的居民是由具有印第安人的血統的混血人種組成的,他們使用最原始的工具來開墾土地和磨碎糧食。居民主要吃魚、馬鈴薯和豬肉,棲身于清除掉樹林的海岸上。聖卡爾洛斯是一個居住很分散的小村莊,村中房屋的四壁和屋頂都是用松木板構造成的。 7月14日,「比格爾」號離開了這一處潮濕多雨的地方,向智利的主要海港瓦爾帕萊索駛去,7月23日到達該港,並停泊在那裡。在離開火地島和奇洛埃海島之後,瓦爾帕萊索的氣候使達爾文大為讚賞。城市也很美,它坐落在一排特別鮮豔的紅壤土大山丘的山麓旁,由一條長街組成。遠處顯現出山巒起伏的科迪勒拉山脈的輪廓和圓錐形的阿空加瓜火山。達爾文在這裡遇見了老同學和老朋友理查德·科爾菲德,感到萬分高興,達爾文就住在他家裡。 9.懷念家鄉 「在南方霧氣彌漫的陰沉氣候裡長期航行之後,呼吸清新的乾燥空氣,享受美好的暖和天氣,品嘗有味的新鮮煎牛肉,乃是人生最大的幸福。」這是達爾文1834年6月24日給亨斯羅的信中說的。毫無疑問,經過長期困苦的海上奔波之後,能夠稍事休息,達爾文對此就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了。他也懷念起故鄉、朋友和劍橋自由自在的生活來。看來費茨羅伊不大招人喜歡,向來不動聲色的達爾文在給劍橋朋友們的信中,有時在字裡行間流露出對艦長辛辣的諷刺語氣。 達爾文像以前一樣,期待得到他的摯友、博物學問題方面的導師亨斯羅對他的搜集工作給予有益的建議和批評。達爾文將所收集的一切搜集物都給他寄去了。亨斯羅的住所成了這些搜集物的「大本營」。不過,亨斯羅的信有時一年,甚至更長一些時間還到不了達爾文的手裡,這一點在「比格爾」號經常航行和難於事先知道停泊地點和對間的條件下是毫不奇怪的。達爾文特別焦急地等待著亨斯羅對他在1832年8月從蒙得維的亞寄去的有關他的搜集物的一些詢問的覆信。亨斯羅是怎樣看待達爾文的搜集物呢?亨斯羅會不會說他所收集的搜集物太少了呢?而他卻在大量研究地質學,並試圖弄到聖地亞哥的每一種不同的岩石標本!有誰會嘗試在炎熱的太陽下比他搬來更多的岩石!而「當他一無所知的時候」,他該怎樣在熱帶森林中對陌生的植物進行采選呢?他與其說關心所收集的動物形態標本的數量,不如說是關心把標本保存得更好些。標出並記下標本的自然形態和顏色,而不局限於採集的時間與地點,他這樣做是否對呢?同年11月,當他把搜集物連同一些珍貴的化石標本從布蘭卡寄給亨斯羅後,他在給亨斯羅的信中寫道:「我急於知道這些東西的處境,並急於聽到對寄去的東西的數量和種類的各種評論。」 結果,對所有這些他認為非常重要的問題的答覆,在18個月後他才收到。亨斯羅1833年5月15日寫了覆信,達爾文於1834年7月24日才收到,而且是在瓦爾帕萊索同亨斯羅於1833年12月15日發出的另一封信一塊收到的。達爾文總是不大相信自己的能力。由於這麼長時間沒有收到回信,一切全靠自己處置,於是就想像,可能由於他的搜集物非常貧乏而且沒有意思,所以亨斯羅也難於作答。當達爾文在瓦爾帕萊索一下就收到亨斯羅的兩封信時,達爾文是多麼高興啊! 顯然,亨斯羅對達爾文的搜集物所下的評語特別好,「達爾文一切榮譽感達到了最高峰」。當然,亨斯羅建議他把自己的搜集物的複製品寄來。達爾文雖然意識到這個意見是正確的,但是他辯白說,他在海上經常患暈船病,只有在特別好的天氣裡才安然無恙,所以不能工作太久。他寫信告訴亨斯羅說:「我的筆記篇幅已很大,四大開的紙我都寫滿了,有600小頁左右;一半是地質學,另一半是對動物不完善的記述;對於動物,我照例是描繪哪些泡在酒精中保存起來的標本中無法看到的部分或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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