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
二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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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軍事形勢已嚴重到只有懷有某種動機的人才會不考慮投降。從波羅的海至烏克蘭的整條東線,紅軍發動反攻,不是將德軍消滅便是將他們包圍。在南面,蘇軍正在攻佔羅馬尼亞的油田;在北面,蘇軍剛將50個師的德國包圍;在中部,紅軍正在包圍華沙。在這種情況下,希特勒親自下令將馮·興登堡總統的棺木從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取得偉大勝利的地方坦能堡移走。 在這緊急情況下,戈培爾於8月24日頒佈了新的「德拉寇政策」:所有劇場、音樂廳、戲劇學校,以及有歌舞助興的餐館,必須在一周內關閉。他警告說,用不了多久,所有管弦樂隊、音樂學校和學院等,除幾個主要的外,也將全被停業或關閉;藝術家不是應徵入伍便是到兵工廠幹活。除兩家有插圖的報紙外,其餘書籍,例如小說和其它文學作品,一律不准出版。 次日,經德國佔領4年後,巴黎解放了;羅馬尼亞和芬蘭雙雙求和。24小時後,通過政變推翻了安東奈斯庫元帥統治的羅馬尼亞,向德國宣戰。面臨全線失敗的希特勒仍毫不動搖。他對陸軍內出現的瓦解跡象所作的回答是,逃兵的親屬將被逮捕。 8月的最後一天,他對凱特爾和另外兩名將軍說,作政治決策的時機尚未成熟。「這種時刻只有在你取得勝利後才能到來。」成功的希望還是有的,他說。盟軍之間的緊張關係越來越嚴重,最終將導致分裂。「唯一的辦法是等待,不管有多困難,等待適當的時刻的到來。」對他在東西兩線面臨的問題,他陰鬱地沉思著,然後便可憐起自己來。「我想,這場戰爭對我來說,顯然並不開心。我已與世隔絕5年了。沒去過劇院,沒聽過一場音樂,沒看過一部電影。」他的嗓門因憤怒漸漸高了。「我要指責總參謀部,他們未表現出鋼鐵般的決心,從而影響了從戰軍官的士氣。總參軍官上前線去時,我說他們是要散佈悲觀主義!」他將戰鬥下去,直到德國取得的和平足以保證德國人民今後百年內的生活,「尤其重要的,要使我們的榮譽不再像1918年那樣,受到玷污。」他的思想又暫時回到爆炸陰謀上去了。死亡,他說,「是憂愁、不眠之夜和精神痛苦的解脫。只一眨眼的功夫,人便從一切中解脫出來,永遠安息。」 他這種宿命主義的情緒可能是健康狀況惡化的結果。他雖然也拿他的右手和秘書們開玩笑——他右手發抖,已不能自己刮臉——卻受傷風的嚴重影響,而傷風又因不停的耳痛而加劇。幾天後,他覺得頭發脹,特別是在眉區,這便使他的病情更加複雜化了。他的嗓子嘶啞了;他說胃痛,卻又對吉辛醫生的警告——此系服用莫雷爾醫生開的各種藥丸的結果——置之不理。9月初,為了減輕瘺管痛,他同意按吉辛醫生的處方使用百分之十的可卡因溶液,並且每天早晚老老實實地在吸入器上伏吸幾個小時。 吉辛的出診,使希特勒很是高興。如同對莫雷爾醫生一樣,他對吉辛也開始表示感激。感激發展為信任——不久,他與元首的私交便好得罕見。治療完畢後,兩人便久久地交談,話題海闊天空,從帝國的前途一直聊到吸煙的害處。交談中,吉辛繼續作詳細的筆記。他甚至承擔了更危險的任務:秘密地進行心理試驗。這項工作做得非常巧妙,致使希特勒長期都未想到,自己竟是,用吉辛的話來說:「相當原始的心理試驗」的目標。吉辛對他作的診斷是「凱撒迷的精神病患者」。 在這些日子裡,他雖然痛苦,精神不振且易發怒,但對他的最年輕的秘書特勞德爾·容格卻從不發火,對她私人的利益依然很關心。但是,一天午餐時,她發現他行動反常。對她未說一句話。當他們的目光相遇時,她發現他眼神嚴肅,好像在試探什麼。她暗想,是不是有人說了她的閒話。當天晚些時候,党衛軍將軍奧托·赫爾曼·菲格萊因打來電話,問她是否可到他的兵營去一趟。將軍像慈父似的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告訴他,她的丈夫在戰場上犧牲了。他解釋說,元首昨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但不敢把噩耗告訴她。後來她被叫到元首的書房。他抓住她的雙手,溫柔地說:「啊,孩子,我多麼難過。你丈夫是個多好的人呀。」他叫她繼續工作下去,並答應「經常幫助」她。 9月上旬,埃肯教授再次前來檢查。當聽說莫雷爾給他打了那些針和吃了那些藥後,與吉辛醫生和希特勒另外兩名外科醫生勃蘭特和哈塞爾巴赫一樣,他也很擔心。4名醫生秘密商量,但埃肯教授擔心元首也不會聽他的警告,就像不聽3位醫生的一樣,因為元首完全信任莫雷爾。 一星期後,希特勒訴說他幾乎不能入眠。由於胃痙攣,他整夜不能合眼。瘺管發炎也未見減輕;頭部的左邊繼續疼痛。而他的病情又被日夜不停的汽錘聲加重——為防止遭蘇機的突然轟炸,他所居住的地堡正在被加固。健康的損壞又帶來一個副作用:原來很好的記憶力,現在衰退了。長期以來,對冗長的文件他都能過目不忘,能一字不漏地重述出來;現在呢,連記人名都覺得困難了。他苦笑著說,幸運的是,近日來,需要他對付的人只有那麼幾個。 9月12日,吉辛給他做完可卡因治療後,他立刻覺得頭暈。他說他眼前一片漆黑,連忙扶著桌子,以免摔倒。他的脈搏跳得快而弱,90秒鐘後,這次病的發作——很可能是輕度的冠心病發作——便過去了。脈搏恢復正常。接著他便出了一身冷汗。他把莫雷爾找來,打了3針;病暫時減輕了些。 9月16日,心臟病第三次輕度發作。這次,他同意做幾個月來吉辛醫生一直要他做的事情:對頭部進行放射檢查。 ※第二十九章 最後一次反攻 1944.7.21—1945.1.17 §(1) 同一天,希特勒發佈了一道命令,要求在西線作戰的有能力的戰士拿出「狂熱的決心來」。美軍已打到德國邊境,而在亞琛的南面,業已突破了防線。「就我們這方面而言,不會有大規模的戰事了。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死守陣地。」看來,希特勒只是號召死守本土,實際上卻是一條奸計,目的在於愚弄敵人(他懷疑在最高統帥部內敵人安有探子,探子對所有命令都很熟悉。當然囉,這個探子不是別人,正是「超級」機密)。定期的最高級會議一結束,希特勒便請了4人進入內室——新的會議室。走在前邊的是凱特爾和約德爾,接著是參謀總長古德裡安和戈林的代表克萊佩將軍。正當他們在低聲猜測元首有什麼令人驚奇的事告訴他們時,希特勒彎著腰進來了。由於第三次心臟病發作,他仍臉色蒼白,精神倦怠。他失神的碧眼水汪汪的,嘴巴也很鬆弛。 他朝約德爾點了點頭。約德爾簡要地把情況說了一番:他們的盟友不是已被消滅,就是已經或正在試圖轉向。武裝的陸軍總數達900多萬,但在過去3個月中傷亡就達120余萬人——幾乎半數是在西線。東方出現了短暫的間歇,因為蘇聯的夏季攻勢似乎已經結束。「但在西線,我們正在阿登山脈受到一次真正的考驗。」這是在比利時和盧森堡境內的最後一個丘陵地區——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以及在1940年,德軍就是通過這條大路取得勝利的。 一聽到「阿登山脈」,希特勒便立刻又活躍了。他把手一揮,喊道:「別提了!」室內鴉雀無聲。末了,還是希特勒自己開口:「我已作了一個重大決策。我要反攻。在這裡,在阿登山外!」他以左拳猛擊攤開的地圖。「跨過默茲,朝安特衛普挺進!」其他人聽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他挺著胸,眼睛閃閃發光,勞累和疾病的跡象一掃而光。此時的希特勒又是1940年時精力充沛的希特勒。此後好幾天,他也像從前那樣充滿了活力,催促趕快為大規模的反攻作好各種準備。他下令重建一支機械化部隊,並想方設法將25萬人和數以千計的機械絕對秘密地運上阿登山。 只是在這時,他才同意對他的頭部進行X光檢查。9月19日近黃昏時,他乘車到拉斯登堡的陸軍醫院,被帶進放射室——為提防有人安放炸藥,此室曾被悉心搜查過。檢查完畢後,他又去看望受傷的軍官們;這次,看見施蒙特即將死亡的慘相,他流了淚(施蒙特死後,希特勒再次流了淚。「別以為我會安慰您」,他對施蒙特夫人說。「您應該安慰我,因為我受到了重大損失。」)。在醫院外,一群市民和在休養的傷員高喊著「勝利萬歲!」向他歡呼。看見他們的元首——也許是第一次——他們會如此激動,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最使吉辛醫生難忘的卻是斷了肢的傷員和其他重傷員眼中的熾烈的熱情。 次日上午,吉辛與莫雷爾一起,檢查了3張x光底片。莫雷爾把頰骨當作瘺管,使吉辛大吃一驚。此後,他們每天都到地堡內檢查病人。吉辛注意到,在燈光照射下,希特勒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奇特的淡紅的色澤。後來,因為胃痛難忍,希特勒堅持要服用莫雷爾醫生開的「黑藥丸」,一服就是五六片。 由於劑量繼續增大,吉辛醫生很是關切,便開始小心地進行詢問。林格把藥瓶拿給他看。藥瓶上的說明書寫著:「消毒丸,科斯特醫生,柏林,番本鱉濃縮丸,0.04;濃縮顛茄片,0.04。」 吉辛大為震驚。希特勒一直在服用兩種毒藥——番木鼈堿和阿托平。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心臟病幾次三番發作;他之易怒和怕光;他之沙啞喉嚨和皮膚淡紅怪色等,其原因或許就在於此。兩次心電圖都出現T形波。這可能是動脈硬化或高血壓,但是,不管是何種情形,由於他還有其它疾病,這情況都是夠嚇人的。在定期檢查時,希特勒又向吉辛醫生訴說他腸、胃不適。「痙攣得厲害,有時忍不住要喊出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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