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
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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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威茲薩克的說法,他當時說:「雙方的真正分歧很小,且僅牽涉到合併蘇台德的方法問題。為這一小事便發動戰爭,這是荒謬絕倫的。」 「這應留給元首決定!」裡賓特洛甫喊道。說完,兩人帶著情緒,一同去了總理府。 上午10時,即希特勒的最後通牒到期前4小時,弗朗斯瓦·本塞給漢德遜去了個電話,說他怕事情不妙。他求見元首之事尚未獲准。很明顯,元首今日不似會見各國使節。漢德遜答應從中幫忙。首先,他打電話給戈林說,希特勒拒不見弗朗斯瓦·本塞,而本塞卻身懷是戰是和的新建議。戈林打斷了他的話。不久前還是維也納的侵略者,他現在卻充當起調停人的角色來了。「你一個字也用不著再說了」,他說,「我立刻去見元首!」 在總理府,施密特從未見人們這樣忙碌過。「匆匆趕來求見元首的部長和將軍們,帶著各自的黨員,隨從副官,各級軍官或各部門的頭目,或坐或立,比比皆是。」希特勒東奔西跑,詳細地闡述他的觀點,對人家的勸告則一概不聽。待戈林前來講理時,元首已回到了冬園。戈林發現前外長牛賴特也在客廳,便邀他一同去見希特勒。然而,一進入會議室,辯論的重負反落在牛賴特身上了。「我的元首」,他說,「不管情況如何您都要發動戰爭嗎?當然不行!」 裡賓特洛甫在冬園外徘徊,希望元首請他入內。戈林從園內出來,懷著敵意朝他大步走去,大聲喊道:「馮·裡賓特洛甫先生,假如戰爭爆發,本人將第一個告訴德國人民,是你把事情搞到如此地步的!」當著一群群副官的面,這兩位高級領導便開始唇槍舌劍,又是恫嚇,又是辱駡。裡賓特洛甫指責對手怕戰;戈林吼叫著反駁說,只要元首「進軍」一聲令下,他將乘坐領頭的飛機出發——條件是,裡賓特洛甫必須坐在他身後!「若不是局勢如此嚴重」,魏德曼回憶說,「這兩個『神經質演員』,如同經常發生在彩排前的舞臺上的情況一樣,互相攻擊,是非常可笑的。」 過了一會兒,上午11時,裡賓特洛甫終被召進冬園,以便出席與弗朗斯瓦·本塞的會晤。這依法國大使揮舞著地圖預言,若向捷克斯洛伐克進攻,戰火必然會蔓延至全歐。「自然,你有必勝的信心,就像我們有信心打敗你一樣。不過,你的主要要求無須戰爭便可得到滿足時,你為何要冒險?」 很明顯,弗朗期瓦·本塞的一席話,又慢慢地扭轉了乾坤,有利於和平了。希特勒已不再火冒三丈,但也不能為這位法國人的邏輯作出回答。突然,一個副官插話說,阿托利科大使在門外求見,說帶來了羅馬的急信。 一眼瞥見元首從冬園出來,阿托利科老遠便不客氣地大聲呼叫,說他身上帶有墨索里尼的急信!「意大利總理通知您,不管您作何決定,元首,法西斯意大利都作您的後盾。」喘勻氣後,他補充說:「然而,意大利總理的意見是,您還是接受英國的建議為好。他求您勿搞總動員。」 「告訴意大利總理,我接受他的建議。」希特勒說完便進了冬園。他對弗朗斯瓦·本塞說,墨索里尼剛詢問他是否接受他的建議——卻未說明他已同意這樣做。兩人繼續會談。但希特勒心神不定。很明顯,他仍在考慮墨索里尼的意見。一會兒後,他站起身來,表明會晤到此結束。弗朗斯瓦·本塞問,他是否應通知其政府,說元首的態度不變。希特勒心神不定地回答說,他將於下午作出答覆。 人們繼續一個個進入冬園。中午過後幾分鐘,漢德遜在接待室內擠開人群,進入冬園。「事情好辦些了」,一個德國朋友小聲對他說,「只是要吃得住。」在會議室內,希特勒耐心地傾聽著。施密特將張伯倫的提議譯了出來:他將立刻前來柏林與他磋商。希特勒答道,他得先與墨索里尼通話。 墨索里尼贊成這個想法。他建議大家在慕尼黑開會碰頭。希特勒同意後,便匆忙向達拉第和張伯倫發出邀請。發給張伯倫的邀請書是於後者在眾院發表講話時抵達的。這時,瑪麗王后正與哈裡法克斯、鮑爾溫及其他要員們一起站在走廊裡。張伯倫剛宣佈希特勒已接受墨索里尼關於推遲總動員的建議一事,財政大臣便遞給他一張紙條。首相的臉色立時變了。他斷斷續續地說:「不止於此,我還有話對諸位說。我得到希特勒先生通知,他邀請本人明日上午在慕尼黑與他相見。 他還邀請了墨索里尼先生和達拉第先生。」不知誰喊了一聲:「為首相感謝上帝!」此語一出,全場便空前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作為自製象徵的瑪麗王后,與肯特女公爵和張伯倫夫人一起,竟放聲大哭。約翰·西蒙爵士在回憶錄中寫道:「歡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未歡呼者為數極少。大家一致同意立即休會。我親眼看見,男人們(有些人曾蔑視張伯倫)含著淚水,走了過去,使勁地握著首相的手。」「眾議員中也有少數人未動感情,其中之一是溫斯頓·丘吉爾。」「捷克斯洛伐克怎麼辦呢?」有人聽他痛苦地說:「難道沒人想到要徵求他們的意見嗎?」 在民主國家內,人民也如釋重負,例外者只寥寥無幾。在巴黎、倫敦和紐約的街頭,人們興高彩烈地爭閱宣佈危機已經結束的號外新聞。布裡特大使從巴黎給他的朋友羅斯福的信中說:「今晚,我真是輕鬆極了,真想見人就擁抱。我真希望我是在白宮,好在您的禿頂上狠狠地吻一下!」羅斯福總統則從華盛頓給張伯倫發了一封僅有兩字的電報:好人。 從另一位總統(貝奈斯)那裡,首相收到了一封較長的電報——是個請求:「本人真誠地求助於張伯倫先生,因為我們真心希望為和平作出貢獻。所以,我請求你們,在未聽到捷克斯洛伐克的申訴前,勿在慕尼黑作出任何決定。」 大多數德國人也感到松了一口氣,但反希特勒集團卻驚詫得目瞪口呆。這條新聞破壞了他們武力捉拿希特勒並建立軍事統治的計劃。當哈爾德得悉要在慕尼黑開會時,他覺得「在此情況下已再無法將起義計劃付諸實施」。 下午6時,在群眾的熱烈的歡呼聲中,意大利總理的豪華專列離開了羅馬。他神彩飛揚。眉飛色舞。這是因為,他不但被作為和平的救星而受到全球的歡呼,而且還因幫助希特勒度過難關而贏得了他的感激。墨索里尼也覺得,在一場外交戰中他贏了英國。在與齊亞諾一起進晚餐時,他友善地取笑了他們。「在一個人們將動物崇拜到如此地步,以致要為它們建造房屋和醫院,為它們修築墓地,甚至連遺產也可由鸚鵡來繼承的國度裡,你盡可以相信,它已開始腐朽了。此外,別的原因不說,這也是英國的國民結構的一個後果。有400萬婦女盈餘,400萬婦女的性欲得不到滿足,人為地造出一系列問題來——目的在於撫慰她們的理智,或讓它興奮。因為無法去擁抱一個男人。她們只好去擁抱全人類。」 §(6) 次日清晨,9月29日,元首在慕尼黑與邊界之間迎接墨索里尼。此舉不獨是給予一個盟友的禮遇,而且還使希特勒有機會將事態的最新情況告訴墨索里尼。當兩個獨裁者乘坐元首的專列開往巴伐利亞的首府時,希特勒透露說,「『西壁』一旦竣工,他就用不著害怕來自那裡的攻擊了。假若英法兩國真的笨到發動突然襲擊的地步,那麼,敵人還來不及動員戰爭便會結束。」「我沒有必要去動員。德國陸軍嚴陣以待,只消請求行動,我的目標便能實現。」 參加慕尼黑會議的另外兩名成員是乘飛機前往的。張伯倫離開赫斯頓時,天下起了小雨。他對記者們說:「小時候,我常常說,『第一次若不成功,那就努力,再努力!』這就是我現在的所為。待我回來時,我希望我能夠說,正如霍斯帕在『亨利四世』中說過的那樣,『衝破艱難險阻』我們摘下了這朵鮮花——安全!」 法國總理在「達拉第萬歲!」、「和平萬歲!」的喊聲中,在勒布蓋機場登上了飛機。飛機是在濃霧中起飛的。上午11時15分,這架雙引擎飛機在慕尼黑機場降落了。弗朗斯瓦·本塞是看著達拉第走下飛機的。他發現,達拉第雙眉緊鎖,眼角的皺紋既多又深。他離開時,城裡既緊張又可怕。但是,令他驚奇的是,他發現德國人竟興高采烈。他們用熱情的歡呼聲迎接他,好像他是個英雄似的。 張伯倫是在午前數分鐘著陸的。在前往裡奇納宮旅館途中,他也受到了盛大的歡迎。在旅館裡僅留數分鐘後,他坐上敞篷汽車前往新近落成的元首大樓——會議將在那裡舉行。這座元首大樓系國家社會主義黨圍繞科尼希廣場而建的大樓群之一,用巨石砌成,建築緊湊,中央廳寬廣異常,高65英尺,寬100英尺。大廳裡有兩座壯觀的石階,通向會議室。 張伯倫及其兩名同事,身穿黑色制服,首先來到會議室。 接著前來的是墨索里尼——他抬頭挺胸,步履輕快,無拘無束,好像他是主人似的。最後抵達的是元首。他的目光嚴厲而奇特,使達拉第感受不淺。會議參與者及其助手們座位設在小餐廳內的長臺上,他們彼此互相打量,客氣但冷冷地握著手。希特勒極力裝出和藹可親的樣子,他在眉宇之間卻現出關切,因為客人們大都不講德語,他不能與他們自由交談。 拘謹地進完自助餐後,希特勒領著眾人進了一間四方形的房子——鳥瞰著科尼希廣場。房子很是壯觀,四周的牆壁用皮革覆蓋,還有不少花草和各種畫。牆上還有個大理石砌成的壁爐,壁爐上方懸掛著侖巴赫畫的巨幅俾斯麥畫像。 由於準備工作極差,且又沒組織好,會議一開始便混亂不堪,且越開越糊塗。會議既無主席又無日程,也沒有大家同意的程序,完全成了各有關人士間的自由交談。一次,在關於就蘇台德地區的財產向捷克人提供賠償的問題上,張伯倫表示關切而且喋喋不休。這令希特勒坐立不安。他喊道:「我們的時間非常寶貴,不能消費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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