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九三


  後來,有人建議,如今之計,最明智的辦法還是把斯特拉賽爾召來,將爭吵平息。於是,希特勒便令他的司機施列克,「不惜任何代價」,立刻將斯特拉賽爾找來。但,此時他早已在慕尼黑的寓所裡了。他匆匆疊起行裝,前往意大利休假。那時剛好有個朋友前來探望,他對友人堅決地說:「我是個打上了死亡記號的人。」他告誡他的友人不要再到他的寓所來,「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你都要記住我的話:從今以後,德國將落入一個奧地利人之手,此人是個天生的謊言家,當過軍官,是個墮落者,畸形者。我告訴你,最糟的是末一項。他是披著人皮的魔王。」雖然在內層人物中,像斯特拉賽爾那樣用此等言辭譴責希特勒這最少是第二次,但對元首他還是崇敬的。不久前,他還對盧森堡說過:「我生是希特勒的人,為他而戰鬥;我希望有朝一日作為他的人而進入墳墓。」

  同日,党的領導人和地方幹部在國會總裁的官邸內集會,譴責斯特拉賽爾。希特勒依然感情衝動,抽泣著說,斯特拉賽爾的背叛,令他震驚。據戈培爾說,與會者「自發地向領袖歡呼。人人皆與他握手,並保證戰鬥到底,不管發生什麼,都決不放其他們的偉大理想。斯特拉賽爾完全孤立了,成了死人一個。」

  斯特拉賽爾的激烈行動並不是反叛。他只試圖將元首從像戈培爾那樣的人手中解放出來。他不代表任何派別,也沒有重要的黨員跟著他一同被人遺忘;也沒有必要進行清洗。希特勒只宣佈:斯特拉賽爾休病假去了,為期三個星期,是經過批准的。但是,一旦黨員們得知元首不再信任斯特拉賽爾時,大家也不再信任他了。

  即使如此,希特勒仍為台柱的走失而悲傷,極力將斯特拉賽爾從記憶中抹掉。12月中旬,他發出了兩份冗長的備忘錄,將後者的行政的權力下放。他永不再允許個人在黨內擁有如此巨大的權力。斯特拉賽爾的大部分權力落入了赫斯之手,因為赫斯「最熟悉(希特勒的)基本思想……和意圖。」

  元首雖然重新獲得了党的控制權,廣大黨員仍然忐忑不安,士氣低落。他們的政治前途是淒涼的。「要使衝鋒隊和党的幹部們保持明確的航向是困難的」,戈培爾在12月15日的日記中這樣寫道。在12月24日的日記中他又寫道:「我獨坐於此,為諸事擔憂。困難的過去,黑暗的未來。無望和可怕的孤獨令我困窘。一切希望和可能性均已消失。」

  希特勒也陷入沮喪。其沮喪情緒,毫無疑問,又被迫聖誕節期間通常出現的意氣消沉所加劇(後來,希特勒對其僕人說,他無法隨俗,搞聖誕裝飾。他解釋說,他母親就是在亮著燈的聖誕樹附近去世的)。「我喪失了一切希望」,他在給瓦格納太太的信中對她送來聖誕禮物表示感謝後寫道:「我的夢想什麼也實現不了。」他沒有什麼希望了,他的對手太強大了,「一旦我發覺一切均已失去,你知道我會怎樣做的。我歷來都決心如此行事。失敗,我接受不了。我會遵守我的諾言,用子彈了卻此生。」

  他的敵人認為他欺騙了自己,正在慶祝他的政治死亡。「希特勒完蛋了——不是作為一個鼓動者或一個具有進取心的少數派領袖,而是作為一個可能的獨裁者。」在寫給當選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長達11頁的報告中,威廉·布裡特寫道:「希特勒的影響正在迅速減弱,政府已不再害怕納粹運動的發展。」

  據穆倫·施安豪森說,與此同時,希特勒又再次求助於哈努森。這位聞名遐邇的占星學家為他算了一次命,且算得很准。他蔔出,雖然希特勒的星象在不久的將來對希特勒有利,但要掌權,官途仍受阻。據報道,哈努森曾告訴希特勒,只有一件東西能為他排難,這就是曼陀羅花(其根呈人形),此花在希特勒出生地之小鎮的一個屠夫家的院子裡,需靠圓月的光輝才能找到。哈努森自告奮勇去完成這一奇特的任務。據說,他于1933年元旦那天返回上薩爾茨堡的瓦申弗爾德大廳,回稟了元首。在慶典上,他將此曼陀羅花和一首詩呈給了希特勒。詩中預言,希特勒將於1月30日開始上臺掌權。

  詩雲:

  「通往目標之道尚未暢通,
  合適的助手尚待集中,
  有道是三日內,從三國中,
  通過銀行,一切皆變通!
  在月底前一天,
  君定達目標——君之轉折點,
  不靠雄鷹通途,
  只靠白蟻開路!
  葉飄零,腐葉紛紛墜,
  桁將墜,吱聲已可聞!」

  如果希特勒相信這一預言——在報上已發表,遭到譏笑——他也不是認真對待此等事的第一個歐洲名人。卜星家路易斯·戈力克曾告知羅馬教皇裡奧五世,他定能登上教皇寶座;諾斯特拉達木斯曾準確無誤地預言亨利一世之死;據說,普埃爾·勒·克勒克曾令拿破崙堅信自己會當皇帝。不管如何,哈努森預言詩之第三、四句肯定令元首大吃一驚——因為,他剛接受邀請,於3日內秘密會見前總理馮·巴本,地點是銀行家庫特·馮·施洛德男爵家裡——施洛德是請求興登堡委任希特勒為總理的39人之一。預見之所以能如此明晰,合乎邏輯的解釋是,哈努森(如同他之更加玩世不恭的同時代人相信的那樣)是個聰明的騙子。他的預言是以從可靠的來源處獲得的消息為基礎的。請注意,「通過銀行」是按「DurchdieBank」逐字翻譯過來的。這也是個成語,意思是「全盤」,由之,這行字可理解為:「一切均會徹底改觀」。也許,狡猾的哈努森故意選用這一含混不清的成語,以包括幾種可能性。

  當晚,希特勒在慕尼黑參加了「詩歌會」,同行的有赫斯夫婦和愛姓·勃勞恩。之後,他們在漢夫施坦格爾家中喝了咖啡。「希特勒非常和藹可親」,漢夫施坦格爾寫道,「使我們想起了20年代首次見到他時的情形。那晚的樂隊指揮是漢斯·克納伯茨布希。希特勒不喜歡那個節奏和解說,不停地評頭論足。他確是評得不錯的,許多段落他都能哼出來或用口哨吹出來(歌詞他也倒背如流),以表明它們是什麼意思。」元首以迷人的姿態回憶過去。後來,在離開劇院前,在留言簿上簽了名,還鄭重其事地寫上了日期。之後,他抬頭望瞭望漢夫斯坦格爾,壓抑著激動說:「今年是屬￿我們的。我會在信中向你保證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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