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
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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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衛軍剛恢復秩序,其領導人羅姆上尉便因據說搞同性戀而遭到猛烈攻擊。早些時候,希特勒曾將類似的控告一筆勾銷。「党衛軍是為達到特定的政治目標而組織起來的。它不是撫育小姑娘的道德機關,而是粗暴的鬥士的聯合體。」他繼而說,某人的私生活是他自己的私事,只要它不干預國家社會主義的任務,就不予理睬。 但是,這件醜聞卻正在變成一黨內事件。人們在竊竊私語,許多在斯登尼斯起義中遭到清洗的軍官,其職位均被羅姆的同性戀夥伴們接替了。對這些指責,如同對指責衝鋒隊犯下了暴行一樣,羅姆顯得若無其事。「我知道,過去我對衝鋒隊員們表現粗暴,是急性子,親愛的德爾默先生,不過,從今以後,請你拭目以待吧!我的部下將安分守己,嚴守紀律,秩序井然。我的職責是要使千百萬易受共產黨影響的失業工人不受其影響。我要將他們變成有秩序的公民,保護德國,以反對國內外的布爾什維克敵人。」這番話是羅姆在4月底會見倫敦的《每日快報》的記者德爾默時說的。德爾默反駁說,「蘇醒吧,德國!」「讓猶太人滅亡!」之類的高聲怪叫,似乎不像嚴守紀律和秩序井然。 「啊,你可不能按表面意義去理解這些口號,你只能聽一半。」接著,他說了一些引起了記者注意的話。「我正在把一些吵吵鬧鬧,不守紀律的人從党衛軍中清除出去。對這樣的軍隊,搞點大掃除是有些好處的。」他到柏林的目的就在於此。他解釋說,首都曾發生過叛亂,領導者是斯登尼斯上尉。此人是「瘋子」,竟敢向他和希特勒的權威提出挑戰。羅姆向德爾默保證說,叛亂分子已被鎮壓下去,一切都恢復正常。 一星期後,在羅姆的建議下,德爾默前往「褐色大廈」採訪元首。希特勒承認他有兩條要求:取消戰爭賠款債務和「在東方自由行動」。他並不熱衷於恢復舊疆界或歸還失去的殖民地,只要求允許幾百萬剩餘的德國人擴展至蘇聯。德爾默問,你希特勒怎樣進入俄國而又不侵犯波蘭的領土?希特勒簡短地回答說:「總會有法子的。」 就在此時,奧古斯特·威廉王闖了進來,激動地宣佈,在1931年的頭4個月中,有2400名褐衫黨徒在與馬克思主義者的格鬥中受傷或喪生。「我的元首」,他喊道,「這是內戰呀!」「不錯」,希特勒隨口答道,「毫無疑問,這是內戰。」在確信希特勒是個極端殘暴的人後,德爾默便開始撰文。該文於5月3日見報,並預言:「德國正加緊加入歐洲法西斯國家陣營。」 §(6) 1931年夏季,希特勒忙於鞏固黨的鬥爭,並針對斯登尼斯叛亂所暴露出來的弱點,重新整頓党衛軍。與此同時,一件私事也使他深感不安。他得悉,他的司機和同伴莫裡斯已秘密地與他的外甥女吉莉訂婚。吉莉一直住在普令斯雷根坦廣場那座寓所裡,行動受到限制。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個主意是元首這位媒人給莫裡斯出的。「你結婚後我每晚都與你一起吃晚飯」,他敦促這位青年說。「我聽了他的話」,莫裡斯曾對一個會見人說:「決定與吉莉訂婚,因為,跟別人一樣,我非常愛她。她高興地接受了我的求婚。」一些時候以來,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情人;莫裡斯曾在戈培爾面前對這「不幸的愛情」公開表示悔恨。最後,他鼓足了勇氣作了坦白。希特勒大怒,斥責莫裡斯對他不忠,解除了他的司機職務。 接近元首的某些人認為,他不過是個操心的親戚而已。「他的愛是父愛」,管家安妮·文特多年後堅持說。「他只關心她的幸福。吉莉是個朝三暮四的姑娘,誰她都想勾引,包括希特勒在內。他只不過想保護她罷了。」在某種意義上,吉莉成了俘虜。除了自由外,吉莉要什麼希特勒都給。即使去上音樂課,他也堅持要派他信得過的人去陪她。她曾對一親戚抱怨說,「她的日子很不好過。希特勒不管去哪裡,都堅持要她陪同前往。這令她很難堪,特別是她知道格裡戈爾、斯特拉塞爾反對她與希特勒公開同行。另外,這也使她不能與別的年輕人接觸。」 一天晚上,漢夫施坦格爾夫婦在雷西登茨劇場碰到了吉莉和希特勒。四人在施瓦茨瓦爾德餐廳一起吃夜宵。漢夫施坦格爾注意到,吉莉「似乎很厭倦,常左顧右盼看其他桌子。他不能不覺得,她與希特勒的這種關係是逼出來的。」漢夫斯坦格爾太太也感到,吉莉這姑娘受到壓抑,好像「在生活中得不到她所需要的東西。」但是,文特太太卻堅信,是吉莉追求希特勒的。「她自然想成為希特勒夫人。他是完全夠格的……她對誰都那樣輕浮,她不是一個正經的姑娘。」 毫無疑問,吉莉是羡慕舅舅的名望的。每次在赫克咖啡館飲茶時,他們的桌子總是被愛慕者團團圍住,其中許多是女人。她們又是吻他的手又是討紀念品。同樣明顯的是,元首喜愛她的程度遠遠超出了舅舅對外甥女的喜愛。「他愛她」,莫裡斯斷言說,「但這是一種奇怪的愛,一種不敢表露出來的愛,因為他自尊心極強,不敢承認迷戀女色的弱點。」 也有人說,兩人有桃色事件。奧托·斯特拉塞爾還將聽來的街談巷議寫成文章,聳人聽聞地說,他們有越軌的兩性關係。這當然只有希望聽到希特勒最壞消息的人才會相信。他愛他的外甥女,愛得很深,但是,發生兩性關係恐怕不太可能。希特勒這個人很保守,不敢公開追求任何一個女性,而他也處處小心謹慎,不敢金屋藏嬌,將情婦放在寓所——特別是同父異母的姐姐的女兒——以免毀滅他的政治生涯。 到9月,吉莉又混上了另一個青年,奧地利人,畫家。他們一見鍾情,據克裡斯達·施洛德(希特勒的秘書)說,他立刻便向她求婚。一次,她向霍夫曼太太談到了她的不幸的浪漫史。在承認自己與一奧地利畫家相戀並感到痛苦後,她突然改口說:「哎,如此而已!你我都無能為力。還是談點別的吧!」希特勒聞訊後,立刻強迫她與那位畫家斷絕來往。這很明顯,是得到他姐姐安吉拉的默許的。 9月中旬,吉莉打電話給她的聲樂老師說,她不再上課了,準備去維也納。打完電話後她便到貝希特斯加登看她母親。她剛到那裡便收到「阿道夫」舅舅打來的電話,約請她立刻回慕尼黑去。她覺得自己必須回去,但,當她得悉他即將離開慕尼黑前往參加地方長官和衝鋒隊的主要領導人的會議時,她「責怪他讓她白跑一趟」。希特勒禁止她在他不在期間去維也納,這樣,她便從生氣變成大怒。9月17日,兩人在進午餐時(吃意大利麵條)仍在繼續爭論。在廚房裡的文特太太聽見,他們爭論的嗓門越來越大。當吉莉沖出餐室時,文特太太注意到,她滿臉通紅。 吉莉一直呆在房裡。後來,她聽見舅舅走下樓,便跟著他走到過道上。樓下,陪同希特勒前往的霍夫曼正在等候。吉莉左手拿著東西,但萊舍特太太看不清是什麼。「再見,阿道夫舅舅!」她朝樓下喊道,「再見,霍夫曼先生!」 希特勒在大門口停住了腳步,回頭望瞭望,又重上了樓梯。他愛撫著吉莉的臉蛋兒,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但她一動不動,怒氣衝衝。後來,她對管家說:「說真的,我與舅舅毫無共同之處。」 當新司機尤利烏斯·施列克駕著「麥塞蒂斯」沿著普令斯雷根坦大街前行時,希特勒沉默不語。突然,他轉身對霍夫曼說,「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非常不舒服。」霍夫曼——其非正式的責任是讓元首高興——告訴他,這大概是阿爾卑斯山特有的南風所致。希特勒沒有答話,他們繼續朝紐倫堡駛去。 在寓所內,萊舍特太太在廚房裡聽見有東西被摔破,便對母親說:「吉莉肯定是取梳粧檯上的香水瓶不小心,把它打破了。」這可能是在吉莉掏希特勒的外衣口袋時打破的——她發現一封信,是用藍紙寫的。這封信原來是愛娃·勃勞恩寫的。幾個月前,希特勒恢復了與她的聯繫,因為很秘密,吉莉竟全然不知。當日晚些時候,安妮·文特親眼見吉莉將信撕成四片。喜歡尋根問底的管家將信拼在一起。信的內容大致是: 親愛的希特勒先生: 再次感謝您請我看戲。那是值得回憶的夜晚。對您的感情,我著實感激。我急待再次相見。 你的愛娃 吉莉將自己反鎖在房內,說不要打擾她,她雖發了脾氣,但文特太太並不擔心。當晚,她與通常一樣離開公寓回家。萊舍特太太與她的女兒睡在公寓裡。晚間,她們聽見沉悶的響聲,但不以為然。她們也習慣了這位「任性的」姑娘。 但是,次日清晨,萊舍特太太發現吉莉的房門仍反鎖著,便大吃一驚。她連忙給梅克斯·阿曼和弗朗茲·施瓦茨掛電話。二人找來鎖匠。吉莉躺在地板上,靠近睡椅,旁邊放著一支6.34毫米口徑的手槍。她的心臟中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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