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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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啤酒館起義 1923 §(1) 1923年9月的最後一天,希特勒收到了一封令他心神不安的信。這封信是「你們黨的一個老黨員、一個狂熱的黨員」寫的。寫信人指出,在著名的占星學家埃爾斯伯特·埃伯汀太太所著的年鑒裡,載有一條令人吃驚的預言。「一個出生於1889年4月10日的行動家」,書中說,「由於行動過於不謹慎小心,可能會出現人身危險,並非常可能觸發一場無法控制的危機。」星象表明,此人確需認真加以對付;在未來戰鬥中,他註定要扮演「元首的角色」;他也註定要「為日耳曼民族犧牲自己。」 她雖然未指名道姓,很明顯,她之所指是希特勒。她未提及哪一天,但她提出了警告,就是說,如果在近期行動過於魯莽,他可能危及自己的生命。另一個占星學家威廉·烏爾夫(多年後,他成了希姆萊的秘密警察的占星顧問)也對希特勒那年夏末的命運占了一卦,並特別指出了具體日期。他的預言也是凶多吉少:在1923年11月8至9日,如對某事」採取暴力,必產生災難性結局」。 這些預言,許多人士均認真地加以注意。幾個德國精神病醫生和心理學家業已考慮「心理占星術」問題。不久前,O·A·H·施密茨博士——瑞士精神病醫生C·G·容格的熱心門徒——指出,占星學或許就是心理學所需要的。但是,希特勒對埃伯汀的預言的評語是:「女人和星象究竟與我何關?」 不管是否相信占星術,希特勒確實相信,他自己的命運終將引導他走向勝利;並且,如同赫侖納·漢夫施坦格爾所注意到的,除肯定的聲音外,其餘他一概不聽。在收到埃伯汀的占星警告的同一天,他意外地聽到了這樣的聲音,那是在瓦格納的老家,白萊特的萬弗裡德別墅裡——他正在該處拜訪瓦格納的86歲的遺孀科西瑪。瓦格納的兒子品格菲的英國夫人威尼弗雷德·瓦格納對希特勒及其國社黨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她熱烈地歡迎他前來;她的6歲的女兒弗萊德萊茵覺得,穿著巴伐利亞短褲、厚厚的毛襪、紅藍花格襯衣、鼓鼓囊囊的藍短外套的希特勒很是有趣可笑。「他的頰骨高高突起,臉色灰白。眼睛藍得不自然。看上去,他好像半饑半飽似的,但又有別的什麼,是一種狂熱的光澤。」 希特勒很不自然,在音樂室和書房裡羞怯地、笨拙地來回走動。他躡手躡腳地走動,好像置身於教堂似的。後來,在花園裡,他向瓦格納一家談其他最近的未來計劃時,「他說得有板有眼,聲音也越來越深沉。後來,我們圍成一個小圈,像著迷的小鳥聽音樂似的,但他說的話我們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走後,瓦格納太太說,「你們不覺得他註定要成為德國的救星嗎?」品格菲大笑不止。在他看來,希特勒明顯地是個「騙子」,也是個暴發戶。 希特勒來到街道的另一邊,拜訪業已癱瘓在輪椅裡的、年邁的豪斯頓·司徒·張伯倫。張伯倫是一位英國海軍上將的兒子,是看到德國的民族是最優秀的民族才被吸引到德國來的。他具有天才,過於神經質。人們普遍認為,他是他所處時代的最優秀的文人之一。他是瓦格納的崇拜者,與瓦格納的女兒愛娃結了婚。這個英國種族主義預言家對希特勒之印象是如此之深刻,以致在當晚「他睡的時間更長,睡得更香」——自1914年8月受打擊以來最甜最香的一覺。幾天後,在寫給希特勒的信中,他說:「只此一擊,我的靈魂之狀況業已改觀。在最需要的時刻,德國產生了希特勒——這正是德國活力之證明。」 張伯倫的這一番話,肯定加深了希特勒之自我感覺,即:他是掌握命運的人。約在一星期後,希特勒與羅森堡和漢夫施坦格爾夫婦坐車在巴伐利亞的山間奔馳時,由於公路被籠罩在大霧彌漫中,他們的紅色「麥塞蒂斯」開進了溝裡。回慕尼黑時,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後來,他對赫侖納說,「我注意到在這次失誤中,你一點兒也沒有害怕。我知道我們是不會受傷的。傷害不了我的事故決不會就這一次。我會安全脫險,成功地實現我的計劃的。」 §(2) 以通貨膨脹為偽裝面目出現的命運的另一方面,似乎也有利於希特勒及其向柏林進軍。到10月初,戰前的一馬克已值現時的6014300馬克。一個雞蛋的價格約值1913年的3000萬個。許多城市和工商企業都自行印製「緊急貨幣」以應付支出。帝國銀行無法拒絕接受這種緊急貨幣,或以與他們的貨幣等值處之。政府印刷自己的貨幣成了大笑話:去年12月印的平面額為1000馬克的紙幣,現在給打上了紅印:10億馬克(EinMilliarde);巴伐利亞州銀行幾個星期前發行的平面額5億馬克的鈔票,現被蓋上了200億馬克。這200億馬克,假定當時能兌換800美元,但是,待這張帶天文學數字的、不怎麼漂亮的鈔票的持有者來到兌換處時,它只值一個零頭了——假定有人願將硬通貨兌換給他的話。人們瘋狂了。他們不敢持有鈔票一小時。要是錯過一輛去銀行的電車,一個人的月薪便可能減至原值的四分之一或更少。在巴登,一個年輕跑堂對美國記者埃納斯特·海明威說,他省下了足夠購買一座旅館的錢。現在呢,卻連四瓶香檳酒都買不了。「德國將貨幣貶值,為的是要欺騙盟國」,跑堂說,「不過,我能從中得到什麼呢?」 通貨膨脹的重擔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不能用鈔票支付的人們身上——工人和老年人。工人們已處於饑餓的邊緣,而老人們則在一夜之間成了窮光蛋。靠養老金過活的人們,以及靠債券或人壽保險之利息維持生計的人們,已成了赤貧。用黃金保值的馬克購買的股票現在卻用鈔票支付,而鈔票一過手便又馬上貶值。在美國,只有在國內戰爭後曾遭過類似厄運的南方人的家庭,才明白這是什麼滋味。 唯一感到高興的,大概只有債務纏身的人們,因為他們可用毫無價值的廢紙去償還債務。但是,最大的受益者還是交易所的大亨、投機倒把者、以及能把握時機的外國人——他們用低得可笑的價格購買珠寶首飾和產業。只要花上幾百美元,大型產業和大廈便成了這些貪婪的傢伙的財產。傳家寶換來的也只夠一家人維持數星期的生活。有些事情是無法令人相信的:有個婦女,將一籃子鈔票遺忘在街上。片刻後她回來時發現,鈔票被倒入污水溝,籃子卻被人偷走了;一個每星期工資達20億馬克的工人,只能買馬鈴薯給家人度日。 基本食物的供應中斷後,向來守法的德國人到田裡掠搶馬鈴薯的事件比比皆是。(這時期最尖銳的電影並不是由德國人拍攝的,而是由D·W·格裡菲斯攝製。這部電影其名叫《生活難道不美好?》由尼爾·漢密爾頓和卡洛爾·德姆斯特扮演未來就靠一小塊土豆地的德國夫婦。高潮是這樣的:這對夫婦偷偷地于深夜將土豆收起,將自己像馬似的套在車上,驅車穿過森林時,路遇一群土匪,土豆被洗劫一空。當時最好的德國電影是《沒有歡樂的街道》,由首先擔任主要角色的格麗泰·嘉寶扮演維也納一資產階級家庭的女兒。由於股票市場操縱者興風作浪,這家人被搞得窮困不堪,只好忍饑挨餓。電影中有人們在肉鋪前整夜排隊買肉的真實鏡頭。影片是以瘋狂的人們進攻靠苦難發財的屠夫結束的。) 自1月以來,希特勒吸收了約3.5萬名新黨員。到10月中旬,希特勒更加相信,人民已作好了進行另一次革命的準備。「當我的狂想和對整個德國人民的熱愛要我這樣做的時候」,希特勒對紐倫堡的聽眾說,「我只能採取行動。」講演時,他從未這樣動過感情。」你真無法想像,這人開始演講時,聽眾有多安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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