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四三


  一群工人從兩旁湧過來,嘴中高喊:「殺人狂!強盜!江洋大盜!罪犯!」社會主義工人党的黨徒們對此置之不理,依舊操著正步。當地的警察將隊伍引至市中心的霍夫布勞斯酒館,然後將大門鎖上,但希特勒卻堅持讓他的人馬在射擊場住宿。於是,衝鋒隊員們又踏著鼓點,重新穿過敵對的人群,朝市郊走去。這時,鵝卵石如雨點般打來;希特勒把鞭子一揮,衝鋒隊員們立即用橡皮棍朝進攻者沒頭沒腦地打去。人群慌忙後退,隊伍這才繼續前進。他們趾高氣揚,儼然像初戰得勝的部隊。最自豪的是事事考究的盧德克。他覺得自己已被下層百姓接納。「不管衣著好壞,人人皆英勇奮戰。看到這點,他們也就原諒了我的裁縫。」

  次日上午,星期天,左派分子舉行群眾示威,「把納粹趕出去」。抗議隊伍預計一萬人,將在廣場上集合,但是,反對派隊伍之大,反而使希特勒破釜沉舟。他決心「一舉永遠剷除赤色恐怖」,便命令此時人數已達1500左右的衝鋒隊,取道廣場,朝科堡城堡挺進。中午,希特勒率領突擊隊通過廣場,發現場上只有數百名抗議者。昨天,市民們曾站在人行道上,以沉默的反抗眼巴巴看著衝鋒隊開了過去;今天,窗臺上掛出了數以百計的帝國國旗,路上站立著一排排友好的群眾,向戴著奇怪的標記的社會主義工人党的黨徒們歡呼。今天,他們成了英雄,因為他們結束了赤色分子在科堡城市大街小巷的統治。「這是你們的資產階級的典型」,希特勒對行進在他身旁的人說,「危險之際是懦夫,事後是吹牛家。」

  科堡向希特勒證明,他和他的衝鋒隊可與墨索里尼並駕齊驅。在兩星期多一點的時間後,墨索里尼又樹立了另一個榜樣。10月28日,墨索里尼的黑衫黨開赴了羅馬(他自己則乘火車),奪取了該城。

  4天后,與通常一樣,埃塞以希特勒之介紹者的身份在霍夫布勞斯的宴會廳裡宣佈:「德國的墨索里尼名叫希特勒!」

  ※第五章 「如此瘋狂又如此通情達理的人」

  1922—1923

  §(1)

  到了1922年,希特勒已在自己周圍集中了各個階級的人士,他們的文化程度與職業也大相徑庭。儘管程度有所不同,所有人都與他一樣,贊同民族主義,恐懼馬克思主義。其中有兩名飛行員:赫爾曼·戈林,此人曾是一流的戰鬥機飛行員,是赫赫有名的「裡希特霍芬飛行團」的最後一名指揮官;另一名是魯道夫·赫斯,此人在戰爭初期是希特勒所在團的一名軍官,戰爭結束時成了一名飛行員。雖然兩人都出身富裕家庭,兩人都堅信希特勒是德國之前途的答案,但兩人在外貌上,性格脾氣上都顯著不同。

  戈林為人輕浮,裝腔作勢,性格外向,易與人交友,且常常能左右友人。他的父親曾當過區法官,後被俾斯麥委任為帝國西南非委員。他結婚兩次,有8個孩子。戈林排行倒數第二,是個學者,但對此他毫不在乎,意在從戎為國效勞。通過他的教父的關係,他加入了」普魯士皇家青年軍」,在戰鬥中出了名,在參加了第27次空戰後,獲得了一枚最高軍事獎章「功勳獎章」。停戰後,他成了瑞典航空公司的一名飛行員,與一有夫之婦卡琳·馮·坎佐訂了婚。卡琳的父親出身瑞典的貴族,母親則出身于愛爾蘭一釀酒家庭。一俟她最後辦妥離婚手續,他倆便立即結婚。

  戈林原可在瑞典安生度日的,但他急欲返回德國,以「洗雪凡爾賽的恥辱,雪失敗之恥,剷除通過普魯士心臟的長廊」。他考進了慕尼黑大學,學的是歷史和政治學,但更使他感興趣的卻是現實中的政治。為此,他曾擬在經沙場考驗的軍官中建立自己的革命政黨。「我記得,他們曾開會討論為這些軍官提供膳宿的問題。『你們這些笨蛋!』我對他們說,『難道你們認為,一個幹練的軍官會找不到一張床來睡覺嗎?連一個漂亮姑娘的床也找得到!他媽的,眼下還有更緊要的事情呢!』不知誰老著臉皮,我在他頭上給了一下子。當然了,大家哄堂大笑,會議也就結束了。」他領導革命的企圖也就到此告終。直到1922年秋天的一次群眾大會上,他才找到一個值得追隨的人。這次大會在科尼希廣場召開,目的在於抗議盟國讓德國交出所謂戰犯的要求。各黨派的發言人紛紛上臺。

  後來,群眾在高喊,「希特勒!」事有湊巧,原來希特勒正站在戈林和卡琳的附近(他們已在年初結婚),他們偶然聽到他說,他根本不想「給這些馴服的資產階級海盜講話」。那時,希特勒身穿軍大衣,腰間紮著皮帶。他身上的某種東西感染了戈林,於是,戈林便在紐曼自助餐館參加了一次黨的會議。

  「我在後邊坐著,不敢冒昧。我記得,那次會議有羅森堡。希特勒對為何未作發言作了解釋。他說,那樣不痛不癢地講,哪個法國人也不會失去睡覺的機會的。你必須用刺刀支撐你的威脅。是的,這才是我要聽的。他要建立的是一個能使德國富強、能粉碎凡爾賽條約的政黨。『不錯』,我對自己說,『這才是適合於我的黨!打倒凡爾賽條約!他媽的,這才合我的胃口!』」

  在黨的總部,他填了一張入黨申請表。這樣一位戰爭英雄竟出現在這樣一個破舊的辦公室裡,這肯定引起了轟動。他回憶道,「反正有人告訴我說,希特勒想立刻見我。」風度翩翩的戈林,希特勒只要看上一眼就足夠了。站在他跟前的是這樣一個北歐人:閃閃發光的碧眼,又高又細的身材,粉紅中帶白的皮膚。「他告訴我,正當他要找人來管理衝鋒隊時,我正好去找他。這完全是運氣。」他們同意一月後再宣佈,但戈林卻立即投入了衝鋒隊的訓練工作,且作為一軍事組織進行訓練。「『軍隊!』我對眾人說,『這是軍隊!』」

  看上去,他是不折不扣的日耳曼人,但是,按希特勒的標準,他還不是個種族主義者。事實上,他的許多朋友都是猶太人。戈林之所以加盟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党,「是因為它是革命的,不是因為其意識形態。其他黨派也搞革命,所以,我想我怎麼也能參加上一個!」他是個熱衷於行動的人物,一個熱衷於行動的組織吸引了他,也正是當時希特勒所需要的人物。他與容克軍官和社會各界人士有著寶貴的聯繫,又是在遊行時、在會議上可供炫耀的人物。在必要時,由他正面斥責某些領導人,他也不會在乎。

  若與戈林相比,魯道夫·赫斯卻黯然失色了。他出生於埃及的亞歷山大港,父親是個有錢的批發商和出口商。父親要他從商以繼承家業,但他卻願當個學者。他曾就讀于巴德戈德斯伯格寄宿學校,後在瑞典考進了高級商業學校。戰爭迫使他輟學;戰後,他怎麼也不想以商為業。與戈林一樣,他也進了慕尼黑大學,學的是歷史、經濟學和地理政治學。他也覺得被「十一月罪犯」出賣,但他並未從事自己的革命,而是加入了「圖裡會」。他參加示威遊行,也在街頭演講(雖然他很害羞)。作為「自由兵團」的一個成員,他曾參與推翻巴伐利亞蘇維埃政權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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