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二五


  1916年夏初,希特勒所在之兵團開赴南方,剛好趕上關鍵的松姆之役(Somme)。戰役一開始,英軍發動猛攻,第一天就有近兩萬聯軍被打死或打傷。7月14日晚,在弗隆美爾(Eromelles)一帶,十六團的野外電話線全被打斷。希特勒和另一名通訊員在「幾乎必死」,「每走一公尺都挨打」的情況下,被派去查線。他們縮進水滿的彈坑或壕溝內避彈。同行的通訊員累倒在地,希特勒無奈,只好將他拖回戰壕。

  7月20日,弗隆美爾戰役打得如火如荼。雙方折兵損將無數——但雙方都未前進分毫。在以後的兩月中,戰鬥成了沉悶的陣地戰,炮火猛烈,雙方前進或後退的長度僅能以碼衡量了。也就是這個時候,希特勒失去了一位親密的戰友,漢斯·孟德被調至後方——在戰俘營內任翻譯。但他仍有兩個同志在身邊,即恩斯特·施密特和伊格納斯·維斯登基希納,更加重要的是,還有他的愛犬。「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在弗隆美爾,有多少次我在凝視我的愛犬『小狐狸』呀!」25年後的一個冬夜他回憶說。當他談到他的愛犬「小狐狸」對一飛舞著的蒼蠅所作的反應時,他是何等神往。首先,它全身發抖,好像受了催眠術一般,像老人一樣皺起眉頭,然後,突然一躍而起,朝他猛吠。「我常常注視著它,好像它是一個人似的——注視著它發怒、咆哮的各個過程。」希特勒吃飯時,「小狐狸」就坐在他身旁,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的每個動作。

  如果吃了五六口後希特勒還不給它東西,「小狐狸」便會坐立起來,看著主人,好像在說,我怎麼辦?「我多麼喜歡它呀,真有意思!」

  三個月後,松姆戰役仍打得難分難解。聯軍不斷進攻。在此戰役中,雙方總共損員614000人;但這卻是無謂的屠殺,因為德軍的陣線絲毫未動。一周來,儘管多次執行危險任務。希特勒過的仍是受符咒保佑的生活。10月7日晚,他的幸運結束了——平時,他與其他通訊員一起,正坐著睡在一條通往團部的狹窄的地道裡。一顆炮彈在狹窄的進口處炸開了,把通訊員們打成一堆。希特勒大腿受傷,仍在與魏德曼爭個不休,要求讓他留在前沿。「中尉,我傷不重,對吧?」他焦急地說。「我還能留在你身邊,我是說,留在團部!不行嗎?」

  §(3)

  希特勒被送進一所野戰醫院。他的傷勢(第一次)並不重,但在病房內,他患了一種驚駭症,幾乎使他「驚」倒。事情是這樣的:他躺在病床上,猛然聽見一個德國女人——一個護士,在跟他說話。「這是兩年來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不久,他便上了一列開往德國去的救護火車。「運送我們回家的火車越開近邊界,每人內心便越不安。」他終於看到了第一所德國房子——「其它的高高的屋頂和漂亮的百頁窗就可看出,祖國!」

  他進了位於柏林西南的一所陸軍醫院。在經歷了一段戰壕生涯後,對他,醫院裡那潔白的病床真是巨大的改變,開始時「我們不敢往上躺」。慢慢地,他習慣了這種舒適的環境,但對某些人身上的犬儒主義卻看不順眼。一到他能起身走動時,他便獲准在柏林度週末。他看到的是饑餓和「赤貧」,以及在鼓動人們爭取和平的「無賴」。

  兩月後,他出院了。他被調至慕尼黑的一個補充營。根據《我的奮鬥》,在這裡他終於找到了士氣為何崩潰的答案。

  是猶太人!在後方密謀讓德國倒臺的就是他們!「幾乎每個職員都是猶太人、幾乎每個猶太人都是職員。這些選民中竟有這許多勇士,這不免使我大吃一驚,不得不將他們與在前線少得可憐的幾名代表作一比較。」他也深信,「猶太人的金融」掌握了德國的生產。「這只蜘蛛正開始慢慢地吸吮人民細胞中的鮮血。」

  在前線,他的同志們從未聽他這樣說過。表面上,他也並不比別人反猶。有時,他也會說上一二句不痛不癢的話,諸如「假若所有猶太人都不比斯坦(電話接線員)聰明,那就不會有麻煩。」每當談起維也納和猶太人無所不至的影響,據維斯登基希納的回憶,希特勒並不帶什麼「惡意」。事實上,施密特從未聽他談論這一話題;魏德曼中尉也未聽說過(說真的,我不相信希特勒對猶太人的仇恨是那時產生的)。

  希特勒討厭慕尼黑了。他覺得,補充營的氣氛實在可憎。

  誰也不尊敬前線下來的士兵。這些人對希特勒在戰壕裡受過的苦難毫無認識。他渴望回到自己人中間去,遂於1917年1月致函魏德曼中尉說,他已「康復,可再次服役」,希望「回到原來的團和原來的同志中間去」。3月1日,他回到了十六團,受到了官兵們的熱烈歡迎。愛犬「小狐狸」歡喜若狂——「它瘋狂地朝我起來。」吃晚飯時,連隊的炊事員做了一頓特別的飯菜為他接風,有麵包、果醬和糕點。希特勒終於回到了屬￿他的「家」。當晚,他手持手電筒,對著刺刀大罵叛賊,在外邊瞎轉了幾個小時——後來,有人朝他扔了一隻靴子,他才回房睡覺。

  數天后,全團開赴阿拉斯地區,準備發動另一次春季攻勢。但希特勒仍有閒暇作畫,畫了不少水彩畫,內容皆系對他有意義的戰場景象。(在他的未出版的日記中,舞臺設計家戈頓·克勒格說,希特勒這些戰時的畫作具有高度的藝術性,他之所以讚賞也可能是出自感激之情,因為希特勒曾把他從饑餓中解救出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住在巴黎,希特勒常買他的畫。)那年復活節,他的藝術轉向群眾。他用石灰將煤球塗成白色,在團長的花園裡擺成「1917年復活節快樂」一語。幾個月後,十六團又來了一個新團長弗賴赫爾·馮·圖波夫少校。新團長是個少壯派人物,有活力,一到任便重整軍紀。他不但使官兵們難堪,還敢讓他們批評上級。為了消除受挫折的悶氣,圖波夫出門狩獵,希特勒是趕獸出林者之一。就在緊連前沿的林中,希特勒手持長棍爬來爬去,整整爬了兩個鐘頭,又叫又喊,替團長趕野兔出林,供團長射擊(16年後,希特勒將團長提升為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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