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陳納德 | 上頁 下頁
一一


  演習時雙方的條件是:

  1.轟炸機隊不擁有戰鬥機;

  2.擔任守衛的戰鬥機隊則沒有轟炸機;

  3.戰鬥機隊可以建立一個情報網。

  戰鬥機隊依靠情報網,夜以繼日地截擊轟炸機,並且頻頻發動各種攻勢。

  演習僅僅進行一半,轟炸機隊的駕駛員們便高叫「條件不公平」……

  這次演習的結果,取得了兩大共識:

  1.如果擔任守衛的戰鬥機隊能夠及時起飛,列成陣容,又如果有充分的時間,起飛前往截擊區域,則戰鬥機隊是可以截擊轟炸機隊的。

  2.深入敵方領土轟炸,是需要戰鬥機護送的,這樣可以減少重大損失,甚或不致使轟炸的任務歸於失敗。陳納德後來曾經尖銳地指出:「在這次演習中,我們獲得了兩個主要教訓。但是,實際上還獲得了技術方面許多亟待改進的地方和其他次要的教訓。「作為空軍部隊台柱的轟炸機隊駕駛員們,他們只知鞠躬盡瘁于杜赫的轟炸理論,其他一切完全加以漠視。「他們沒有理會這次演習的教訓,更不重視戰鬥機在戰時的重要性。

  「最可憐的是漠視這些教訓的空軍軍官們,在1942—1943年間都肩負著統率空軍的重大責任,害得許多沒有護衛的美國B—24和B—17型轟炸機隊,都在歐洲上空被擊落而致喪生。「他們應該向這些空軍勇士們負責,可憐後者至死還堅信著這個錯誤的理論。

  「這些軍官們竟然因為這個空軍的成就而榮獲了獎章 ;事實上,在第一年的作戰中,這些空軍便差不多全部被打垮了。」當時的社會輿論,對於平時這樣漫不經心地搞空軍,早已有所不滿。

  美國當局組織了一個聯邦飛行委員會。對空軍的實力進行定期性調查。

  空軍戰術學校有五位軍官,志願前往華盛頓,出席聯邦飛行委員會召開的會議作證。

  這五位軍官是:

  奧爾斯,一位主張猛烈轟炸的先鋒,後從事德國境內的空戰。

  第二位是華爾克,他在所羅門島的拉布爾上空作戰殉職。第三位是李喬治,後成為秘魯國際航空公司的老闆。第四位是威爾遜,後擔任西南太平洋區空軍司令的參謀長。第五位便是陳納德。

  當他們進入華盛頓的會場,準備在聯邦飛行委員會執行會議上作證時,似乎感到官方已經設下圈套。

  其他四位軍官的發言,都注重於戰略空軍的理論與實踐。陳納德的題目,卻帶有一定的危險性——《1934年的演習》。他所提及的1934年的演習,是由當時陸軍部參謀總部的吉爾本將軍所主持的。而吉爾本將軍正好也在會議席上就座。當吉爾本將軍聽完陳納德的發言後,猛烈地敲擊檯子,並用手指著陳納德猛吼。

  幾個星期之後,軍官表冊上陳納德的名字便被刪去了。這本表冊上的軍官名單是準備保送進入堪薩斯州的那所指揮參謀學校的。

  這就意味著,陳納德的陸軍生涯將從此告一段落。因為一個軍官如果沒有獲得這所指揮參謀學校的正式核准,那就沒有希望提升為指揮官或任何高級官員的。在空軍戰術學校期間,陳納德經常工作到深夜。他將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研究英德兩國所發展的警報網制度方面,對本國舉行的多次飛行演習,進行認真的分析與總結。經過夜複一夜的修改補充,終於提出並完善了他自己的理論。

  他的理論包括一種警報制度的建立,以便使處於防禦地位的戰鬥機,可以及時起飛攔截,最終摧毀來襲的轟炸機。陳香梅在《一千個春天》中寫道:

  為了使人人都懂得他的理論,他潤飾他的故事,常常工作到深夜。但,顯然的,沒有人瞭解。

  他一而再地說教,像狄摩西尼斯(古希臘之演說家及政治家)面對著大海講演。

  他依然不為人所注意。直到1935年,他那輝煌的,富有預言性的著作《防禦性追擊的作用》終於出版了。

  6.三人飛行小組

  有一次,空軍戰術學校的校長寇裡少將,看到海軍的幾架飛機在空中表演技藝,寇裡少將熬不住了。

  於是,他便和陳納德商量,準備組織一個空軍競技隊,將他們打垮。

  在麥克斯韋爾空軍基地,陳納德很快便組織了一個「三人飛行小組」。

  他的僚機是兩名軍官駕駛員:一個是紅頭髮、滿面雀斑的盧克·威廉森,另一個是身體壯健的比利·麥克唐納。他們駕駛著高翼的波音P—12E式戰鬥機,在基地上空翻跟頭,旋轉,反翼飛行……按照書本所載的每一種技藝去做,各式各樣,應有盡有。精彩的表演令觀眾目不暇接。當晚,「三人飛行小組」在一間小酒吧裡飲酒高歌,盡情歡慶合作成功。

  接著,「三人飛行小組」經由路易斯安那州的凱利機場,到達麥克利夫蘭的全國航空競技場。進行巡迴表演,所到之處,觀眾場場爆滿。1935年,盧克·威廉森和比利·麥克唐納參加軍官考試,由於空軍中高級軍官自己缺乏飛行能力,而且十分妒才,這兩位優秀的飛行員竟然被淘汰了。

  同年春天,「三人飛行小組」在邁阿密作臨別飛行表演。就在這次表演中,有些參觀者看中了他們。

  其中一個是當時中國空軍的毛邦初。

  此人是由莫斯科訓練的飛行員,後來領導了中國空軍,曾改名為毛彼得。

  還有一個是羅伊·霍勃魯克。

  他後來到中國擔任飛行教官。

  其後羅伊·霍勃魯克給陳納德寫信,請陳介紹幾位飛行員到中國當教練。

  這樣,陳納德首先推薦了盧克·威廉森和比利·麥克唐納。1936年7月11日,盧克·威廉森和比利·麥克唐納,以及一些空軍地勤人員,搭乘加拿大的太平洋郵輪「俄國皇后」號前往中國。

  送走他的兩位朋友後,不久陳納德被調到第20戰鬥機大隊。

  此時,陳納德的健康每況愈下。咳嗽不已,胸悶、氣喘,而且經常出現低燒。

  「駱駝牌」捲煙常不離手,越抽越咳。

  上司為了以防不測,在陳納德執行飛行任務時,不得不配上一位副駕駛。

  及至1936年秋天,陳納德被停止飛行,送到醫院接受治療。

  在堪薩斯州的美國陸海軍醫院的病床上,陳納德度過了近半年的時間。

  他思緒飛奔。

  仿佛回到了童年時代,曾經親眼見到密西西比河的急流把一隻好端端的小船沖為碎片。

  一些童年時代的好友不幸死于亂槍之下。

  有些人因感染黃熱病而慘死的情景。

  還有不少人至今仍在棉田中掙扎著過日子。

  氣管炎,低血壓,聽力衰退,一齊向他襲來,令他灰心沮喪。

  妻子很少在他身邊。

  八個兒女已經長大成人,不再需要父親了。

  空軍示意要他退休,也不需要他了。

  儘管他建立了自己的飛行理論,可是也不為當局所賞識。他已經44歲了,卻一事無成,命運的安排,是否該回到路易斯安那州的鄉下,度過自己的晚年。

  數月來,在中國的朋友,盧克·威廉森、比利·麥克唐納、羅伊·霍勃魯克,經常給他來信,給了他極大的安慰。信中述及中日之間日趨白熱化的緊張氣氛,日本幾年來已不停地向中國北方蠶食。

  一些美國人、俄國人、意大利人和其他西方人士,已經在中國被聘為教官,訓練中國飛行員。

  陳納德從來信中瞭解到,中國在成長,她正在掙扎著,準備抵抗日本的侵略。

  但是在中國空軍訓練問題上,美國教官和意大利教官分歧很大,致使中國空軍在1937年春天時仍未取得實質性成績。陳納德推測,中日之間的一場大規模戰爭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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