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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溢滿樂音的青春

  1.在莫斯科音樂學院

  1866年1月,剛剛從音樂學院畢業的柴可夫斯基接到了莫斯科音樂學院的創立者、優秀的鋼琴家、指揮家尼古拉·格利高列耶維奇·魯賓斯坦(安東·魯賓斯坦之弟)的邀請,到莫斯科音樂學院任教。

  他到莫斯科的第五天,《莫斯科新聞報》登載了這樣一條消息:「柴可夫斯基的音樂理論班,1月14日開始,每星期二五上午8點在莫霍瓦街的瓦耶依柯娃住宅上課,學費每月3盧布,特此向欲學者通告。」這裡就是尼·魯賓斯坦的寓所。遠見卓識的莫斯科音樂學院院長早就知道柴可夫斯基是音樂界不可多得的新秀,他對這位年輕的教授關懷備至,讓他住進自己的住宅,送給他襯衣,還為他訂做了新的禮服大衣。柴可夫斯基當時的生活自然是不寬裕的,父親已經退休在家,家裡還有一對弟弟需要父親撫養,父親能提供給柴可夫斯基的生活費是很有限的。他初到莫斯科時過著最簡樸的生活。

  他的這間僅有一張床和一張寫字桌的小屋與尼·魯賓斯坦的居室只隔一層薄薄的牆板。在這間小屋裡他時常工作到深夜。他知道,跨入音樂殿堂的門檻以後他的全身心已經屬￿音樂。強烈的創作欲望催促著他要不停地勞作。也只有不知疲倦的工作才能幫助他驅趕時常襲上心頭的難以言狀的孤寂感。畢竟這裡的一切對他說來都是陌生的,他舉目無親,一切都要靠自己。凝結在他筆端的有離愁和憂鬱,也有對嶄新生活的嚮往和對成功的渴望。

  1866年秋,莫斯科音樂學院正式開學。在開學慶典的午宴上,柴可夫斯基發了言,並在音樂會上第一個演奏。他站起身說:「讓我們不朽的格林卡的樂曲首先響徹大廳吧!」他隨即坐到了鋼琴前開始彈奏格林卡的歌劇《魯斯蘭與柳德米拉》序曲。他的典雅的風度、微顫的話音和充滿激情的演奏給在場的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年輕教授的日子很不輕鬆。柴可夫斯基每週要上26小時的課。初上講臺,他很怕羞,被十幾雙眼睛盯著,他感到有點不知所措。但是他所講的音樂理論、和聲規則使他很快鎮定下來。他的講解明瞭易懂,加上他對學生異常的溫和和耐心,學生們立刻喜歡上了他。他對有音樂天才的學生更是精心栽培,給予他們個別的指導和幫助。柴可夫斯基培養的學生有的後來成為有名的音樂家,如鋼琴家阿·依·吉洛齊、大提琴家阿·阿·布拉杜柯夫,而斯·伊·塔涅耶夫是柴可夫斯基最喜愛的學生,後來他成為優秀的作曲家、理論家和教授,並且是柴可夫斯基終生的好友。

  為了輔助教學,柴可夫斯基編寫了教科書,他寫的《和聲學教程》一書有很大的使用價值。他還翻譯了一些德國音樂論著。他認為像德國的偉大作曲家舒曼所寫的《青年音樂家手冊》這樣的著作是音樂學院學生值得學習的書籍。

  然而教學工作並不是他的意願和興趣的真正所在。他最渴望的仍然是作曲。由於大部分時間他要給學生上課,只好用晚上的時間搞創作。

  柴可夫斯基從來到莫斯科的最初幾天就成為莫斯科藝術家小組的常客。這個小組是由尼·魯賓斯坦和劇作家亞歷山大·尼古拉耶維奇·奧斯特洛夫斯基和符·費·奧多耶夫斯基共同組創的。莫斯科的作家、莫斯科小劇院的藝術家們都把藝術家小組當作活動中心。藝術家小組舉行的聚會精彩豐富、生動活潑。文學家們在小組裡朗讀了自己的新作,出席者對這些作品展開熱烈討論。他們彈琴唱歌,談話玩牌,開化裝舞會。這個上層社會的社交場所吸引著柴可夫斯基。他的出現引起了那裡的人們的注意。他彬彬有禮的舉止、溫良的性格很討大家歡喜。他常在藝術家小組裡彈琴唱歌,由於他悅耳的歌喉,大家給他起綽號「黃鶯」。

  小「黃鶯」也穿上化裝晚會的服裝和朋友們盡情歌舞,玩多米諾骨牌。有時大家一起去參加群眾遊園會,在庫茲涅佐夫橋橋頭漫步。亞曆山德羅夫斯克花園洋溢著藝術家們的歡笑和激情。在莫斯科流傳著豐富的民歌。柴可夫斯基的聽覺好得驚人,他可以準確記下這些街頭傳唱的民歌。有一次,在莫斯科郊外的瓦羅布耶維山上野餐時,他記下了農民傳唱的歌曲《我可愛的小辮子》,後來他把這個歌曲的旋律用在他的歌劇《市長》中。那一時期他還記錄過許多民歌。淳厚質樸的俄羅斯民間音樂深深溶注進青年作曲家的腦際。

  這一時期柴可夫斯基的注意力也投向了音樂評論界。他開始在報刊雜誌上發表有獨特觀點的評論文章。他在自己的評論文章中指出格林卡創作的偉大意義,號召音樂家們繼承格林卡開創的發展俄羅斯民族音樂的偉大事業。他對那些阻礙俄國藝術發展的東西給予無情的批判。當意大利歌劇在貴族的簇擁下佔據著俄國舞臺,而俄國自己的歌劇被擠得毫無立足之地時,他大聲疾呼:「作為一個俄國音樂工作者,當我在聽著帕蒂夫人的顫音時,我能夠片刻忘記我們祖國的藝術界在莫斯科是處在多麼屈辱的境地麼?既沒有演出場所又沒有演出時間。」

  他熱情支持和鼓勵新出現的年輕作曲家。1866年初,在莫斯科俄羅斯音樂協會所舉辦的一次音樂會上演出了彼得堡青年作曲家裡姆斯基——科薩柯夫的《塞爾維亞幻想曲》。人們不瞭解這位年輕的作曲家,對他的曲子反應冷漠,音樂界對他的作品的批評也過於苛刻。幾天以後,在莫斯科《現代紀事報》上,柴可夫斯基發表了為裡姆斯基——科薩柯夫辯護的文章,他寫道:

  「我們難以設想,這幾句糟糕而不懷好意的話語真是莫斯科輿論界對青年天才音樂家的作品所說的惟一話語,而一切熱愛我們藝術的人對這位音樂家是寄予如此厚望的……裡姆斯基——科薩柯夫還是一位青年,他有著寬廣的前途。毫無疑問,這位出色的天才人物定將使我們藝術界大大增光。」

  柴可夫斯基逐漸習慣了莫斯科的生活。他和尼·德·卡什金、科·克·阿裡布列赫特、佛·格·拉烏勃等音樂學院的同行們都已搞熟,1867年來莫斯科音樂學院任教的拉羅什已成為他的密友,後來他經常為柴可夫斯基的作品發表觀點鮮明的評論文章。還有樂譜出版人彼·伊·尤爾根松也是他終生的朋友。柴可夫斯基的作品幾乎全部是他出版的。柴可夫斯基的刻苦勤奮使院長尼·魯賓斯坦感到驚訝,他更加相信自己沒有看錯,把才華橫溢的柴可夫斯基安排在他所創建的音樂學院絕對是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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