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麥(49)_學達書庫

四九

　　1884年9月1日，慶祝色當戰役勝利14周年，威廉授予俾斯麥「功勳勳章　」，這是德意志的最高軍事勳章　。

　　1885年4月1日，德國居民為了慶祝他們的鐵血宰相70壽誕，特地捐獻了120萬馬克，希望他用這筆錢為百姓做點積功德的事情，因為人們都聽說，首相沮喪時常說自己為統一德國發動的三次戰爭是大大的罪過，使8萬德國青年喪命。還有人說，首相稱，當年他在法蘭克福某餐館用餐常聽到叔本華放聲高論，雖未與他結識，但深信叔本華說「人生是不幸的」言之有理，他自己不幸，也使很多人不幸。看來首相是很有同情心的。社會保險是贖罪一舉，還做點什麼呢？俾斯麥用一部分錢成立了一個「申豪森基金會」以資助報考高級師資的貧寒學子。剩下的錢嘛，他用來贖回和租佃40年代賣掉的申豪森祖業及周圍的土地。這時，也有人說，俾斯麥恐怕從沒有仁慈的時候，倒是時時刻刻都是殘酷的。他是享有減稅特權的大房地產主，捐款全用來做慈善事業才對，用來給自己家族錦上添花，只能說明這個老容克自私小氣到極點。

　　1885年9月底，俾斯麥陪同威廉一世到會議波蘭的斯凱爾涅維策去與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和奧皇弗朗茨·約瑟夫會晤。三國分歧很大，俄國和奧國都認為同盟之所以還未分裂，是因為巴爾幹火藥桶尚未爆炸而已。俾斯麥則預料到保加利亞遲早要出事。那將直接引發俄奧之間的衝突。

　　沙皇卵翼下的保加利亞國王亞歷山大·馮·巴登貝格是黑森—達姆施塔特的亞歷山大親王的兒子。親王1859年任奧地利軍官時，在保加利亞境內打過仗，1866年普奧戰時曾率領一支南德軍隊與普魯士為敵。巴登貝格本人是亞歷山大二世結婚時由皇后帶去的侄兒。1877年，他在俄軍內參與了對土耳其的戰爭。因為他與德俄奧三國都有淵源，故在1879年4月被作為保加利亞國王人選，當時他22歲。上任前，俾斯麥就給小青年敲了當頭一棒，要他切莫做「泛斯拉夫主義的大保加利亞」美夢。維多利亞女王倒是很喜歡巴登貝格，她說他們一家子人都長得漂亮，待人接物也溫文爾雅。但無為的亞歷山大三世卻不喜歡這位表弟。

　　1883年，巴登貝格與威廉一世的皇孫女維多利亞公主訂了婚。太子妃贊成，太子不積極，皇太孫反對，原因是巴登貝格的媽媽是波蘭伯爵夫人。與他妹妹門戶不對。一年後，俾斯麥知道此事也反對，這倒不完全是他想攀皇孫女並娶她作長媳，而是認為保加利亞國王的寶座並不穩當，若成了親，來日俄奧火拼巴爾幹，普魯士王室就只能幹著急。1884年5月12日，俾斯麥叫來小夥子保王，正告他「德國政府」反對這門親事，同時還勸他與一位「擁有萬貫家財的，又是東正教徒的女人」結婚。保王巴登貝格聽之渺渺。

　　1885年初，維多利亞女王的小女兒、德皇太子妃的妹妹比阿特麗絲公主與保王弟弟海因裡希訂婚。俾斯麥氣得乾瞪眼。

　　1885年9月，土耳其管轄的東魯米裡亞，發生了推翻蘇丹要併入保加利亞的風潮。俄皇亞歷山大三世吼道：「不准破壞柏林協定！」奧德土都申明支持俄國，保加利亞首都索非亞一部分軍官乘機逼宮，保王宣佈退位，後又一度掌權，但終覺回天無力，9月9日他簽署退位聲明後，永遠離開了這動盪不安的保加利亞。

　　奧匈二元帝國的另一元匈牙利的首相蒂薩在布達佩斯說，任何政府都無權對巴爾幹進行軍事干涉或建立保護國。俄德都覺得這是給三帝同盟送終的喪鐘敲響了。1887年1月，彼得·舒瓦洛夫抵達柏林，他的弟弟保羅·舒瓦洛夫正在此當大使。舒瓦洛夫兄弟和俾斯麥討論俄德結盟取代三帝同盟的可能性。6月，俾斯麥同老弟草擬了協定，是為1887年6月18日再保險密約的基礎。此密約使德俄在三年有效期內關係十分穩定。

　　保王被廢，得到太子妃等不少德國人的同情。太子妃還有點想把女兒嫁給他。俾斯麥在威廉一世這兒嘀咕說，廢保王若待在德國，定會攪得大家不安。他甚至有可能成為帝國反對黨的頭頭。威廉一世馬上下文：巴登貝格不能成為霍亨索倫家的女婿，德國宮廷和軍隊都不能容他，更不能用他。俾斯麥對巴登貝格的行為，又使人們想起阿尼姆事件。人們認為，妒忌、自私、不寬容、疑心重是俾斯麥一生最大的缺點。這位名滿天下的宰相肚裡裝滿了山珍海味、利祿事功，所以決不能撐船。

　　第二十七章　帝崩·三皇之年

　　1887年2月7日，德國73000名後備軍人結集于東洛林開始軍訓。不久法截獲德將開戰的電報。因議會不批准超過3年以上的軍費，俾斯麥通過威廉一世簽署的命令又解散了帝國國會。2月底，德國選民多數被蠱惑得跟著俾斯麥跑。3月中旬，帝國國會重開張，通過了此後7年的軍費。與法國開戰無人再提。

　　5月皇太子病篤。醫生要做氣管切開術。90歲的威廉一世找俾斯麥和太子妃商量，不動手術，改由一位蘇格蘭醫生治療。太子有些起色後，7月去倫敦參加了岳母維多利亞女王登基50周年慶典，隨後去了意大利那遍植橄欖檸檬，四季鮮花盛開的聖雷莫城療養。

　　1883年就存在的奧羅同盟規定，若俄國進攻羅馬尼亞，奧應援羅。之後德國也參加了此條約。這與後來的德俄密約矛盾。但俾斯麥信口說，反正德國沒有那麼多軍隊可用來援助羅馬尼亞，便輕巧地脫身。1888年，俾斯麥毫不介意有與此相抵觸的密約，而又恢復了與羅馬尼亞所簽條約。

　　奧地利扶植科堡親王斐迪南為保加利亞新國王。俄國反對，俾斯麥支持，並乘機促成了英奧意於1887年12月12日締結一個新的協定。

　　沙皇到哥本哈根拜望父母，歸途順便停留柏林看看舅外公之際，俾斯麥頒佈了禁止俄國有價證券在德國銀行作為抵押的命令。巴黎得知此風，馬上向亞歷山大三世搖橄欖枝，俄法一拍即合，第一批貸款協定生效，兩強馬上進入蜜月。1888至1889年，巴黎金融市場大規模辦理俄國國債轉期。貸款源源不斷，俄國成了法國資本輸出的最重要市場。貸款成了強化法俄兩國關係的政治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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