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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4月下旬,英國在東石勒蘇益格召開會議。會議修訂了1852年倫敦議定書。僅允許丹麥保留石勒蘇益格北部很小一部領土。其大部由普奧分割,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在同丹麥王國保持聯合的情況下取得獨立。丹麥國王和首相一致拒絕這個協議。5月12日,戰事再起。6月29日普奧聯軍恢復進攻,7月中旬攻佔了整個日德蘭半島。10月30日,丹麥為一方和普奧為另一方在維也納訂立了最後和約。按和約,丹麥將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和勞恩堡三公國全部割讓給普奧。

  1864年8月21日,俾斯麥同威廉一世到奧地利進行對丹戰爭後的實質性談判。奧皇約瑟夫在維也納郊外海齊恩的申布倫府邸接待了他們。

  會談時普王竟然又回到年初開始對丹戰爭時的曖昧立場,國王囁嚅地說:「我並不想吞併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我覺得我沒有權利佔有這兩個公國,所以不能提出這種非分的要求。」他絕對領會不到,吞併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是統一德國所必經的重大步驟。俾斯麥為此曾殫精竭慮。這次會談沒有結果,普奧僅達成對石—荷共管的協議。日後,這兩個地區就成為普奧兩國經常鬧摩擦的根源。俾斯麥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口實攻擊奧地利的。

  俾斯麥的精力因透支過多,身體狀況又很糟糕,9月中旬陪威廉到法蘭克福與沙皇會晤,找了一位十分熟悉的醫生給自己看病。醫生說他患了嚴重的神經衰弱,若不馬上拋開一切徹底休息,就有可能出現那年病倒在波蘭境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危險。法蘭克福這位醫生還建議俾斯麥就近到海德堡去看看他的一位同業朋友,因為這位醫生是肝病專家。俾斯麥到了海德堡。海德堡的醫生診斷他的肝臟沒有病變,只是要加強休息。俾斯麥從醫生那兒信步走上街頭意外地碰上了凱蒂·奧洛夫!凱蒂見到俾斯麥,拉著他的手高興得跳了起來:「啊,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的軍國主義叔叔打了勝仗!不過,您怎麼這副樣子呢?像我的奧洛夫一樣受了傷嗎?」

  俾斯麥忙說,沒事,但要立即休息,既有幸見到凱蒂便想重溫比亞裡茨舊夢。一周後,奧洛夫和凱蒂在比亞裡茨車站迎接俾斯麥的到來,他們是兩天前來此地的。

  這天,俾斯麥又到凱蒂這邊來聽她彈琴。奧洛夫拿著一疊樂譜進來說:

  「彈彈這些吧。」奧洛夫將手中的樂譜放上樂譜櫃,並取出最上邊一份打開擱在琴蓋的樂譜架上。

  凱蒂彈了起來。一股清新、細膩、抒情的樂音從凱蒂的纖纖十指間汩汩淙淙地流出。奧洛夫給凱蒂換了幾次樂譜,這些曲子都十分短小,作為音樂語言俾斯麥覺得似曾相識,作為鋼琴小曲則聞所未聞。一個鐘頭過去後,凱蒂幾乎彈完了這疊樂譜。俾斯麥問這是誰的作品。奧洛夫告訴他,這是一位挪威青年音樂家在萊比錫學習時的一些處女作,他叫格裡格,今年二十出頭,也可算得是浪漫派的後起之秀吧,現在待在哥本哈根。俾斯麥順手將幾個樂譜拿來翻翻。啊,有《群山中的山峰》《優美的夜曲》……,他忽然想起,當年在格賴夫斯瓦爾德服役,在諾德奈島旅遊不是聽到過類似這些曲調的挪威、丹麥風格的民歌嗎?

  「這些曲子好嗎?」凱蒂問。

  「好,很好!」

  「我想您不至於會去摧殘這位待在哥本哈根的年輕的浪漫派音樂天才和年老的丹麥的歌德吧。」

  「我們的軍隊沒有在西蘭島登陸,更不會攻佔哥本哈根。但誰是丹麥的歌德呢?」

  「安徒生,安徒生熱愛德意志和德意志文化,就像歌德認為自己的教養大多有賴法蘭西一樣。他在德國有許多朋友,雅各布·格林曾拜訪過他。他欣賞格林兄弟搜集整理的《古丹麥英雄歌謠》,舒曼為他的詩譜過曲。丹麥沙文主義者要求吞併荷爾斯泰因時,他三緘其口。丹麥人開始對他頗有微詞。當你們的軍隊大舉入境,很多丹麥人出逃了,他反而在哥本哈根待了下來,但一年來沒有寫一篇東西,平常他是每逢聖誕節就有一本童話問世的。」

  「親愛的,我們來學一首格裡格譜寫的丹麥歌曲吧,這是比亞裡茨有人剛從哥本哈根帶來的。」奧洛夫隨手遞給俾斯麥一張歌單,也給凱蒂擱上一份。

  「我不會丹麥文。」

  「您別想逃遁,您的普魯士、日耳曼還沒有把丹麥同化夠嗎?丹麥文與德文究竟相差多遠?奧洛夫早把您手裡那份丹麥文用德文做了標注,您要還有困難奧洛夫可以教您。」

  「好,好,好,我總是您手下的敗將,我學。」

  俾斯麥很快地將歌詞看了一遍。他不但看得懂,有了奧洛夫那些恰到好處的注,他也唱得出。他們三人和著伴奏將這首歌唱了起來,歌詞是安徒生的詩《茅屋》:

  在浪花沖打的海岸上,
  有間孤寂的小茅屋,
  一望遼闊無邊無際,
  沒有一棵樹木。
  只有那峭壁和懸崖,
  但裡面有著最大的幸福,
  因為有愛人同在。
  茅屋裡沒有金和銀,
  卻有一對親愛的人,
  時刻地相互凝視,
  他們多麼情深。
  這茅屋又小又破爛,
  佇立在岸上多孤單,
  但裡面有著最大的幸福,
  因為有愛人做伴。

  毛奇1800年10月26日生於梅克倫堡,其父為此地破落貴族,母為呂貝克人。毛奇一家生活貧困,小時身體不好。1805年他們舉家遷至荷爾斯泰因入丹麥籍。毛奇曾就讀於哥本哈根皇家士官學校,在丹麥服役。1821年他轉入普軍,次年任少尉,駐法蘭克福。1823年10月,他被保送入普魯士陸軍大學攻讀3年,身體更差,1825年只好療養,住院期間他學習了好幾門外語,他後來自稱能夠用德、丹、法、英、意、土、俄、希伯來等8種語言思考。這時他給報刊寫稿得些收入,還出版了一本小說。1828年5月,他調總參謀部測繪局。1832年他又出版了《波蘭·歷史的劄記》一書。他應出版商之約翻譯了吉本的名著《羅馬帝國的興亡》大部,但並未出版。1835年毛奇上尉被派往土耳其任軍事顧問。在伊斯坦布爾工作一段後,他遍遊巴爾幹半島。1838年,他到亞美尼亞指導土耳其為阻止敘利亞人進攻而佈防。1839年,回柏林,1841年發表《土耳其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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