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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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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學·亞琛·服役 北德平原往南的第一片山地為哈茨山,哈茨山的南麓在12與13世紀之交興建了一個居民點,15世紀有5000人口,18世紀30年代人口增長到7萬,這就是格丁根。格丁根大學是由漢諾威的選帝侯即英國國王喬治二世出資創建的。國王一生只視察過他在歐陸的諸侯領地12次,興建大學的事他全權交給他的德意志臣屬明希豪森辦理。格丁根大學于1737年開學,當時有神、法、醫、哲4個學院,遵照萊布尼茲自由研究的教學思想辦學。明希豪森以優厚待遇從全歐招聘第一流學者。因德意志「國家法之父」皮特來校,使法學院最早興旺,皮特的門生中就有哈登貝格和梅特涅。1837年格大創辦100周年時,所有曾註冊的學生一半以上是習法律的,俾斯麥也是其中之一。格大提出這裡教人「應該怎樣思考」,而不是「應該思考什麼」。1803年法軍淪陷漢諾威,德意志境內12所大學大半解散。但拿破崙似乎對格丁根情有獨鍾,他說:「格丁根屬整個文明世界!」這樣數學家高斯從被解散的大學來到這裡,格林兄弟、熱維紐斯、韋伯、埃瓦德、阿布列希特和達爾曼等教授先後來到這裡,他們創造了格大的第二個興旺時期。俾斯麥正是在這個時期來到格丁根註冊就讀的。 俾斯麥一進格丁根大學就十分引人注目。他有1.8米以上的身高,但個子瘦長得像個吊死鬼。他穿的上衣很古怪,可能是用整塊布做的,沒有式樣、沒有顏色、沒有鈕扣、沒有領子;下身是褲腳大得出奇的燈籠褲;靴子帶著鐵後掌和馬刺;襯衫的大領子披在肩上,不系領結,叼著一個又粗又長的煙嘴,一臉雀斑,眼珠中央幾乎無色,周圍卻好像有一道紅圈,一頭亂蓬蓬淺紅褐色的頭髮長得快齊肩了,還有一條從鼻尖一直到右耳際的傷疤,是一次決鬥後縫了14針的紀念,留著淡淡的兩撇八字鬍,腰間掛著一把長劍,手裡提著一根彎彎曲曲的長鐵棍,身後跟著一條淺褐色名叫「愛利爾」的獵狗,看了這張臉和這一身打扮,誰都會覺得這是個十足的怪物!但是,誰想對他的穿著打扮和外表乃至他的狗取笑或指指點點,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要求決鬥。 這個有趣的鏡頭是俾斯麥入格丁根大學後所結識的一位美國朋友給他攝下的。這個美國人是從哈佛轉學到格丁根來的,他比俾斯麥大一歲,名叫約翰·洛思洛普·莫特利,後來他成了一名美國政府的職業外交官和荷蘭史方面的專家。他寫過一本自傳體小說,小說中的主人公一個無法無天的同學,即是以俾斯麥為模特兒的。 俾斯麥入學三個月就與同學決鬥。在這以後的兩個學期內,他總共進行了24次決鬥。這中間只有一次負傷,也就是那次使他縫了14針。俾斯麥決鬥時的玩命和力氣,使他的同學感到害怕,一些浪蕩公子式的學生轉而做了尾巴,推他為頭,讓他加入了排外組織漢諾威大學生聯合會。俾斯麥洋洋自得地說:「我現在就這樣成為這裡的許多傢伙的首領了,將來去混世界,必定要成為人世間許多傢伙的首領!」 這裡學生大多穿著平常,俾斯麥不僅身著奇裝異服還經常花樣翻新。有時他穿蘋果綠的短褂,卻內襯長袍;有時他穿的海湖絨衣服上釘著螺帽似的大金屬扣子。他似乎從不知道什麼是校規,他嫌穿內衣發癢就光著身子睡覺,深更半夜喝了很多酒後跳到河裡去游泳,做了種種違反校規的事還和學校管理人員無理取鬧。在格丁根他也有一些風流韻事,並且欠了不少校內外的錢。校方對這個頑劣的學生深感頭痛,他好幾次被關過禁閉卻根本不思悔改。 在格丁根,俾斯麥還有個朋友叫凱瑟林,他是東普魯士庫爾蘭(現拉托維亞)人。凱瑟林酷愛貝多芬,他深諳音樂有調適心理陶冶性靈的功能,他整個鐘頭整個鐘頭地為俾斯麥彈奏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協奏曲等等。貝多芬的作品通過凱瑟林的表達常常能夠平撫俾斯麥有時狂躁、有時抑鬱的心,從此俾斯麥也極其喜愛貝多芬的音樂了。 在格大兩年,俾斯麥花天酒地,為所欲為,是個紈絝子弟,他負債累累,向父親要錢還帳,使父親大為不滿。假期他骨瘦如柴地跑回克尼普霍夫,安寧的鄉間加上飲食調養使他又恢復了健康。 臨近開學,俾斯麥去了柏林大學。原來莫特利轉到這個學校來了。柏林大學是1809年由著名的教育家普魯士教育大臣威廉·馮·洪堡創辦的,它是德意志最大的具有現代綜合性大學模式的典範。這種綜合性大學的模式後來推廣到了世界各國。俾斯麥來柏林大學的3年前,哲學家黑格爾任校長。俾斯麥離開柏林大學後兩年,馬克思由波恩大學轉入柏林大學學習法律。當時學校以普魯士國王命名,叫腓特烈·威廉大學。 1835年在柏林大學上學一年後,為了避免從軍,他決定入司法界。大學3年他沒有用過功,這時請了位先生幫他臨陣磨槍,這位先生給他填鴨式的塞了許多應考資料,5月份他參加法學考試的第一部分居然獲得通過,使他有資格在柏林的法庭當一名見習律師。其實他並不喜歡幹這行,當見習律師不久,他又想從司法部門跳到行政部門去。 決心一下,他回申豪森莊園。夏日的申豪森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牛群悠閒地遊蕩,易北河汩汩流淌,麥田、森林、湖泊、農家歷歷在目,令人心曠神怡。這是俾斯麥惟一的一次在申豪森過夏,老家已經十分破敗了,巴洛克式的庭園野草叢生,長時間未料理過。家中原有的三十多間房能夠勉強收拾居住的僅兩三間而已。幾塊名貴的波斯地毯已破爛不堪,無數老鼠在空房中穿梭招搖。入夜,風在煙囪裡怒吼。一個形容枯槁的老管家守著這個破宅第,他是俾斯麥父親小時候的玩伴,已經65歲了,還有個女傭兼炊事。因為有溫和慈愛的父親給他做伴,俾斯麥倒並不在意。他一天睡六個小時,並且還覺得用功是十分有趣的。他一心備考,認真研讀伏爾泰和斯賓諾莎的著作。 數月後,俾斯麥又參加考試,試題的解答寫滿了4張試卷,還提交了關於哲學和政治經濟學洋洋灑灑的論文。他以高分獲得通過,並取得了見習官的頭銜。 父母走了門路,普魯士外交大臣約翰·馮·安西隆將俾斯麥派往亞琛。俾斯麥大失所望,他滿以為自己懂好幾門語言,他外祖父又當過大使,不說到倫敦、維也納,至少總應在國外當差,不然找你外交大臣做什麼?安西隆畢竟是普魯士資深的外交首腦,他深知普魯士容克大多是些土包子,柏林當時也不是歐洲的大城市,柏林人大多未見過什麼世面,眼光狹隘小家子氣重。安西隆手下的外交官大多是普魯士王國以外的人。有趣的是,當俾斯麥自己當上內閣大臣後,對土生土長的普魯士外交官懷有一種同鄉的親近,「但是因公務上的責任感我很少可能實行這種偏愛。」他對自己的同鄉們評價也不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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