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褒曼 | 上頁 下頁 |
四三 |
|
現在褒曼知道這次她不能見皮婭了。沒完沒了的活動——機場上記者的即興訪問,會見阿爾文邦,同席各妮·海蘇談話,領評論家獎,同史蒂夫·艾倫在他主持的電視節目中露面(從「薩迪」飯店轉播的特別節目)。她一想到那些攝影記者和新聞記者蜂擁而入,等著看她見到女兒皮婭時傷心落淚,悲痛欲絕的場面,她就無法忍受。她實在無法面對這種感情的極度爆發。褒曼給皮婭打了電話,把想法告訴了女兒。她竭力向女兒說清楚,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安排這次旅行中最重要的事情:看望女兒。她盡力向女兒解釋她無法控制感情,她擔心自己的精神會垮下去,而不能再做別的事情。褒曼說也許她應該這樣做。她是鼓足了勇氣才來美國的,她實在沒有更多的勇氣去見自己的女兒了。 可是可憐的皮婭並不瞭解母親的心情。她認為褒曼不想見她。她認為母親把自己的事業看得更為重要,認為褒曼想做的不過是會會老朋友和在電視上露露面。於是皮婭把旅行箱裡的東西又都拿了出來,上課去了。新聞記者打電話給她,她對他們說她功課很忙,無法脫身,因為她不想拉下功課。大家都覺得這很奇怪。 對皮婭來說,這是個很大的創傷,在她的心裡一直積存了多年。 6個月後,1957年7月8日,渴望已久的會面終於實現了。彼得·林斯特羅姆博士已經再婚,他和妻子艾格尼絲、他們的小兒子彼得來斯德哥爾摩遊覽。皮婭也一同來了。這時她已經18歲了,在科羅拉多大學讀書。皮婭給母親打了電話,約好在巴黎見面。 分別長達6年後,這是她們母女第一次會面。褒曼料定她和皮婭都會激動得淚流不止,但她不願意讓攝影記者看到這種場面。於是她和「斯堪的納維亞」航空公司說明了上述情況,請他們予以協助。他們同情地說:「我們讓你先呆在飛機上,等乘客都走下之後,你們母女可以留在飛機上單獨相見。」 於是,褒曼登上了飛機,女兒皮婭等在那裡,她們擁抱在一起,可是閃光燈立即曝了光。 《巴黎競賽畫報》曾經派了一名攝影記者,從紐約就跟隨皮婭,以便拍下這張久別重逢的照片。當他發現皮婭留在飛機上時,他就藏在飛機上,趴在椅子下面。拍完照後,機組人員才把他叫了下去。皮婭驚奇地看著褒曼說:「你看起來多麼年輕。」 她們在一起呆了12分鐘,然後走到舷梯上,面對成群結隊的攝影記者親切地擁抱和微笑著。 「分別6年後的重逢,我們都很高興。我真不知道我們一起在巴黎要幹些什麼。」這是褒曼說的惟一的一句話。 為了躲避攝影記者的追逐,她們不得不從旅館的後門偷偷地溜出去坐車遊覽全城,度過了一個幸福的夜晚。在皮婭逗留的日子裡,她們走到哪裡,人們都會包圍上來。皮婭在歐洲停留了兩個多月,褒曼帶她去看了所有能去的地方。她們遊覽了西西裡島,皮婭在聖瑪麗奈拉度過了最後的時刻。孩子們都在那裡聚會,格外親切。 皮婭回美國後,褒曼帶著孩子們飛返巴黎。生活和過去不大一樣了,因為羅伯托遠在印度,而且要在那裡工作9個月,現在需要褒曼自己下決心了。 她記得第一次拿到演出《茶點與同情》的工資支票的情形。從她16歲充當臨時演員領取了10克朗工資以來,大把的錢沒有在她手上停留過。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一位演員給她介紹了一位律師協助理財,他在銀行裡給褒曼開了戶頭。這樣工資和各項收入可以及時存入銀行。 不久,褒曼聽說她在法國的收入必須納稅。她不知道納稅是怎麼回事。因為在意大利有羅伯托處理一切,她無須插手。後來有人告訴她,對於她這樣一個外國人來說,在法國開立銀行戶頭是不合法的。他們還說,每張支票都將遭到扣留,並從中剔除稅金。她應早些去稅務局申報納稅單。她把律師找了來對他說:「這些情況你都沒對我說過。現在我該怎麼辦?」 「你都花費了哪幾方面的錢?」他問道。 「我已經付了旅館費,3個孩子的生活及保姆的費用和工資。要是稅務局要我繳納很多錢,我對他們說什麼呢?」 「噢,那很好辦。你說你供養了一位情夫,錢都這樣花了。」 「養個情夫?我還為他付帳!」 「對。他把你的錢都卷跑了。這不奇怪,是很正常的事情。收稅人懂得這一點,你就可以平安無事了。」 「我不喜歡這個辦法。」 「別擔心,等他們來找你時,我們再商量對策。」 於是褒曼沒有再理這件事,只等著稅務人員來找她,可是沒有人來找她。於是她給律師打電話說:「什麼事也沒有。」 「噢,好啊,如果10年以內不找你,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我不喜歡……」 「不用擔心,一切交給我辦吧。」 第九個年頭,稅務人員終於來找褒曼了。這時她已經又結婚了。稅務人員找她要了一大筆錢。這都是那位律師的壞主意造成的後果。從此以後,她儘量不同律師打交道。 凱·布朗給褒曼來電話,說了《茶點與同情》的作者羅伯特·安德森的情況。他的妻子因患癌症剛剛去世,他的妻子長期病魔纏身,他每天都在照顧她,病情每況愈下,他一直親眼看著自己的妻子離開人世。凱說:「這簡直毀滅了他,他自己都不想活下去了。去幫幫他,開導開導他吧。我致電請他立即飛往巴黎,參加首映式夜場,也許他會鼓起勇氣活下去的。」 安德森經歷了穿越大西洋的一次可怕的飛行,飛機被迫返航。遲遲到達巴黎的他卻趕上了首演式。 褒曼和安德森成了好朋友。很快褒曼看出他是個不善於處理各種事務的男人。褒曼盡力幫助他,使他心情逐漸愉快起來。那些日子裡,安德森和褒曼關係極為密切,也許褒曼也需要這樣做。她知道,對他們倆人來說,住在一起可能都很必要。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