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褒曼 | 上頁 下頁
二四


  信是從加利福尼亞州羅曼大街7000號寄出的,日期是1950年2月10日,正是羅勃蒂諾出生後的第八天。

  休斯在信中說,給褒曼寫信時,起初感到很猶豫,因為「我未能榮幸地瞭解你,或以你為摯友。」

  他信中沒有評論褒曼的決定,卻對她說,他是如何被褒曼的「勇氣,極度的坦率和忠誠」所感動。生活中褒曼碰到這類問題確實不少,眾多的追求者令她煩惱不安,但她覺得沒有理由去責怪任何人。

  「現實是由自己的意願決定的,」信中寫道,「它出自內心,而不是出自法律或法定文件。」

  他希望並且相信,到羅勃蒂諾長大成人並能夠理解的時候,世界的觀念可能變得「略為真實和寬容些」。他說褒曼的兒子不會帶有任何污點。他會繼承母親的傳統,「這位母親雖不是聰明絕頂,機智過人,卻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一個最優秀、最有力量的女性。」

  25年過去,褒曼不知如何是好。後來,她聽說休斯住在倫敦的「公園旅館」。於是給他寫了信,信中說,雖然過這麼多年,仍然為他的信感動得流淚,她要永遠保存這封信,並告訴他,她以前沒想到休斯竟是這樣的善良。褒曼一直沒有收到休斯的回信,也沒有期望能收到回信了,她只希望休斯能有機會得知這個消息。希望有人也許會告訴休斯,她寫信了。褒曼認為也完全沒有必要去看望他,只能感歎覆水難收!

  1949年2月28日,彼得和褒曼到阿斯彭山度滑雪假,羅伯托·羅西裡尼則動身回羅馬了。但是經過催化作用的婚姻裂變程序已經開始。

  褒曼和彼得在阿斯彭的時候,褒曼一直向他請求,讓她早一些去羅馬。他說:「可是你還要過許多個星期才開始拍片子呀。」褒曼說:「我知道,不過我想去羅馬。我想去那裡學習語言。我願意和那些人呆在一起……我希望最好能讓我早點動身。」

  褒曼一再請求彼得,因為她盼望聆聽羅伯托的高見,聽聽他有什麼要談的,是怎樣想的。

  羅伯托從拉瓜迪亞機場拍來電報,只寥寥幾字,「我現在走了,再見。羅伯托。」褒曼認為只要有點消息,心裡就感到很幸福了。

  1949年3月7日,彼得和褒曼夫婦離開了阿斯彭,3月9日回到貝弗利山。在兩天后的星期五晚上,褒曼坐火車去紐約,只帶了300美元的旅行支票,行李也不多。當時如果有誰預言,她這一走要度過7個混亂無序的年頭才能回到美國,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褒曼在1949年3月20日的日記裡,只寫了兩個字:「羅馬」,她在這兩個字的下面劃了兩道線。

  第八章 洋溢著生命力的愛

  §A.他們的到來使羅馬古城沸騰了。

  羅伯托不顧一切地貪戀著她。她無法回避的事實是:「羅伯托永駐在她的腦海之中……

  褒曼終於抵達羅馬古城。人們沸騰了,每一張笑臉,每一束鮮花都代表了人們的心。褒曼有一個直感:羅馬人歡迎她、喜歡她。她在世界任何其他地方都沒有受到過如此盛大的歡迎。這簡直像狂歡節,人們放聲地笑啊、喊啊、招手啊,達到了瘋狂的程度。機場上人山人海,好像來的不是褒曼,而是皇后。羅伯托把一把花束塞進褒曼的懷裡。他們終於擠開了一條路去上汽車。羅伯托把褒曼推進他那紅色的「西斯塔利亞」賽車,朝羅馬市中心駛去。車子直接開到了艾克塞西爾飯店。那裡也人如潮湧。他們簡直無法擠到飯店大門口去。

  羅伯托立刻又開始「驅趕」攝影記者,那是他通常對付攝影記者的一種妙法。他揮舞著拳頭,以便打開一條通往大門的路。他把一個攝影記者的一隻衣袖扯了下來。第二天覺得過意不去,又買了一件新上衣送給那位攝影記者,以示歉意。最後他們終於進入了羅伯托的套間,那裡正等著為歡迎他們舉行招待會,羅伯托的朋友們都在那裡。費德裡科·費裡尼在牆上掛了不少筆墨高超的漫畫:有羅伯托和褒曼以及斯特龍博島的素描。會場上備有香檳酒,每個人都在談著、笑著。羅伯托把一些小禮物擺在大廳的佳賓桌上。這一切使褒曼不知所措了。

  曾經翻譯褒曼寫給羅伯托的第一封信的莉安娜·費裡,是歡迎人群中最確切地理解今天這個城市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

  「要想理解羅馬人的行為舉動,你首先必須瞭解他們曾經遭受過什麼經歷,」莉安娜說,「我們經受了一場我們不希望打的戰爭。我們是被那個白癡墨索里尼拖進戰爭泥坑的。我們遭受了德國人的佔領,日夜聽著德國人的皮靴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的聲音,我們感到害怕,非常害怕。通向南方和北方的道路,以及羅馬通向外地的條條道路在9個月中連續遭到轟炸,每天落下大量炸彈,同外面完全失去了聯繫。德國人切斷了我們的北方和南方城市的食物供應線,我們無法得到食物而處於饑餓之中。人民在忍饑挨餓。在我們一生中第一次完全理解了主禱文第二行的意義:『給我們每天的麵包吧。』而誰也不會給我們,我不認為世界各國的歷史學家會不知道羅馬曾經挨了9個月餓的痛楚史實,我的體重減了9公斤。我想,同盟軍可能會認為這樣對我的身材有好處。」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