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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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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戀人貝蒂娜與友人歌德 貝多芬對自己在外貌上的弱勢是十分清楚的。他曾經寫下過這樣的話語:「我只能從自己的內心找到支持,在我的外表上,則是無一可取之處。」 就在貝多芬的巴斯瓜拉第寓所,這位天才的作曲家又譜寫了一曲新的《羅曼蒂克之歌》。 某天,貝多芬正坐在鋼琴前演奏。他的眼前卻出現了一首新的歌譜,還有兩隻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肩上,一個青年女子輕柔的聲音湊近他的耳朵說:「我是貝蒂娜·白蘭坦諾。」 貝多芬回過頭來,看見了一張陌生的面孔。她是一個25歲的、讓人賞心說目的女子,蒼白的臉孔,襯以黑髮和珍珠項鍊,身著一襲長而黑的禮服,腰部打了一個結。這衣著很漂亮,但讓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貴族的一員。黑亮的眼珠直視著貝多芬,像是在搜尋著、探索著什麼似的。 貝蒂娜的名字很受人歡迎。她的家庭曾經很有名望,而且也與貝多芬有一定的聯繫,她是貝多芬的朋友弗朗茲·白蘭坦諾的妹妹。弗朗茲娶了安東妮·馮·勃根斯朵克為妻。安東妮勸丈夫從法蘭克福搬到維也納來,跟自己患病的父親住在一起。勃根斯朵克的宅邸是極華麗的,從窗口可以看到柏拉特和雷蘇莫斯基家的漂亮的草坪。霍弗拉特·約瑟夫·馮·勃根斯朵克新近退休下來,造了一所巨大的住房,裡面各種設備都極為完備。 貝蒂娜也到了這所房子裡居住。她被許多銅雕像,油畫,古代的紀念物,舶來品玩器和數不清的書籍迷住了。貝多芬也可以在這裡自由自在地出入,是四重奏的演奏將他帶到了這所住宅。有時,貝蒂娜的嫂子安東妮·白蘭坦諾臥病躺在自己的房中,貝多芬就會直接跑到這住宅的接待室中,坐在室內的那架鋼琴前,即興作曲或演奏一番,然後默默地離去。白蘭坦諾的孩子崇拜貝多芬,有時會跑到接待室中去,送給他一些小禮物。 貝多芬繼續往勃根斯朵克的家裡去看望、即興演奏,當貝蒂娜聽到了貝多芬的《C小調幻想曲》(也可能是《月光奏鳴曲》)以後,她就決定到貝多芬的住所去。她的家裡人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貝多芬有三處住所,他常是躲在其中的某一處,且不願見任何人的,就算找到了他,也不大可能接近他。 而貝蒂娜卻不相信這些,仿佛憑直覺就可以在巴斯金的寓所中找到他。 貝蒂娜的到來正巧在一個十分美妙的時刻,貝多芬非常高興地向她背誦起詩句來。 貝多芬對她說:「我剛好為你創作了一首美麗的歌曲,你想不想聽?」他隨即唱起剛完成的歌——歌德的《你熟悉此地嗎?》。他有著耳聾人特有的粗壯而激動的聲音,表情也十分活潑動人。「你喜歡嗎?」他問。 貝蒂娜惶然地點了一下頭,但沒有作聲。 他又唱了一首《明雲》歌劇裡的歌。他的眼睛盯著她,注意著她面部表情的突然變化,那雙眼睛在閃閃發光。「啊!」他說數,「多數的人都接觸過好的東西;但他們沒有碰到一個可以被稱作『整體』的藝術家,他們從不哭泣。」然後,他又唱了起來,是歌德的詞。 貝蒂娜完全被他的歌曲迷住了,貝多芬也為她具有那種對藝術的感受力而深感高興。她完全地、直覺地接受了貝多芬演唱中的靈性,假如她的反應不是完全真實的,只要稍有假裝,那麼,貝多芬是一定不能容忍的。 貝多芬提議送她回家;她則提醒他說,在勃根斯朵克家中有一個午宴。 貝多芬欣然與她一同赴宴。她要婉言提示他應穿得整齊些。貝多芬在衣櫃裡選了好久,試穿了好一陣,逗得貝蒂娜笑了好久。 貝多芬和貝蒂娜並肩走上了街市。他說話的聲音很響亮,還一邊做著手勢。而她則專心致志地聽著,忘情地行走著,完全忘卻了他們是走在街道上。 午宴過後,所有的客人都到屋頂的尖塔上去遠眺;當眾人都下來以後,貝蒂娜由貝多芬陪同著,留在後邊。「別人都下去了,只剩下了我和他,他又唱了起來。」貝蒂娜在兩年之後寫的一封信中還談及此事,足見兩人當日感情之深。 貝蒂娜對這些還有長長的記述:「一個音樂家就是一首詩,那一雙極富迷惑力的眼睛常顯示出他的另一個美麗的世界——心靈。在那座小小的尖塔上,美麗的5月正下著迷濛的細雨,那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回憶的時光。他說:從你的眼中,流入了我心中最美麗的主題,在我貝多芬停止指揮之後,它將使世界的面目為之一新。若上帝允許我再多留幾年,我將再見到你一面。『親愛的、親愛的貝蒂娜』,這個聲音在我的內心中是不會消失的,雖然我的大腦可以決定我接受別人的愛,但我將選擇你,你的嘉許是比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更寶貴、更親密的。」 日復一日,他們倆聚在一起。貝蒂娜陪伴著他遊玩,激勵著他交談一些關於藝術的話題。貝蒂娜此時是正為貝多芬所需要的,她那活潑的天性改變了他。他們常談起歌德的軼事。 到了8月,貝多芬又回憶起可愛的春天裡和貝蒂娜在一起時的美好時光。他寫道:「從你的眼中透露出善良的心意,你的胸中充滿了情感。在那幾天中,你對我是多麼的親近啊!或者不如說是相互依靠在一起。我保存了你所寫的一切光輝而可愛的回答。對於我這早已變壞的耳朵而言,這些回答是我最佳的紀念品了。自從你離去之後,我多了煩惱和陰暗的時間,我不能夠再做什麼事情。當你離開後,我整整在街頭上徘徊了三個小時。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安琪兒能夠那樣讓我眷念了。」 貝蒂娜給歌德的信對此也有詳盡的記載:「貝多芬每天到我這裡來,或者是我到他那邊去。為了這些,我忘記了社交、集會、劇院,甚至忘記了聖·司蒂芬教堂。貝多芬對我說:『你要在這裡看些什麼?我將侍候你直到傍晚的來臨。』我們走過了薰勃倫的大道。昨天,我與他同去一個花朵盛開的花園裡,所有的花都張開了,陣陣的花香多麼醉人!貝多芬在炙熱的陽光下停住腳步說:『歌德的詩有一股極大的力量,它佔有了我,不但是它的內容,而且還因為它的韻律;他的語言是崇高的,在我的作品中採用了它才會得到異常的、特有的音樂上的和諧。』」 這些交談在貝蒂娜的胸中產生了一種新的感受,吸引了她的更多注意力和興趣。她發現貝多芬很久以來就希望會見歌德,但不知如何去進行。她卻要將這兩位偉大的人物聚在一起,讓歌德能對貝多芬有更大的幫助。她寫信給歌德,述說貝多芬是如何稱讚和欽佩他,並進一步介紹貝多芬如何解釋自己內心的「音樂的成長」:「我追逐著那美妙的旋律,熱情地俘虜了它。我有時看著它在飛翔,在頻頻的動盪中消逝了去。現在,我重振了我的精神,又佔據了它,我被催促著趕快去把它發展開來,最後,我終於征服了它:看啊!一首交響曲音樂和真誠是智慧和敏感生命的媒介質。我很高興地談論此事,你懂我的意思嗎?音樂是步入另一個世界的、無法向他人交談的入口,它是瞭解人類的一種知識,但人類卻不能明白它……每一種真正藝術的創造是獨立的,較藝術家本身要有力得多。」 貝蒂娜將這些談話錄交給貝多芬看了以後,他驚訝地說:「我說過這些話嗎?那我怕是有些發瘋了!」但是,他並不反對,也沒有阻止貝蒂娜將這封信寄給歌德。 貝蒂娜的這支善於辭令的筆讓歷史學家感到頭痛:她感覺特別敏銳,善於糾纏事實真象。 歌德善於對付女人,故女友極多,如明娜·海茲裡勃,她比貝蒂娜年輕,是一個純樸的女孩子;還有如雪爾維·馮·齊加薩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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